第975章 隱藏之病
事情都是相對的,人也都有不同的麵,杜二夢從小知道什麽時候該戴著麵具生活什麽時候該胡攪蠻纏,什麽時候該善解人意,什麽時候該展現自己的超常天賦。
跟她打交道很累心,同時也很刺激,刺激因為不知道下一秒的她到底會做什麽,這十分具有挑戰。我和杜下都喜歡挑戰,沒有挑戰的事情我們不做。給父母打完電話杜二夢仿佛放鬆了不少,隻少她對自己的父母是真的在乎,對自己太爺爺和爺爺也很在乎。
哪怕她再惡也有真情流露的一麵,也有作為人的一麵。這是杜下希望看到的,她才十一歲,她以前再惡劣也沒幹過那種殺生的勾當。她還可以重新開始,或者說她可以真正的開啟一個自己的時代。我突然很看好她,因為慈不掌兵善不掌財,她天生狠辣不是杜小丙杜衣衣所具備的。隻是如果她們姐妹幾個團結在一起才是最佳狀態,單獨拿出一個人獨當一麵,綜合來說肯定杜衣衣更全麵更合適。通過剛才杜二夢的表現看得出來他們一家早對杜家新一代的局勢做過詳細全麵分析,並且有過危機公關準備。也幸好他們早有準備,否則杜二夢再聰明也沒辦法在這樣的特殊時刻把事情分的這麽清楚。
這倒是省去了我們很多麻煩,可事情進展的過於順利卻愈發讓我們擔心,杜下不說話好處理,我要說話難度就有點大了。杜二夢這時候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不是裝睡,而是悲傷過度過分虛弱。杜下馬上過來給她做簡單檢查,立刻發現了不對,用了一種特殊藥水給她抹在人中上,然後將她的身體放平讓她自然呼吸。
杜二夢在夢囈,臉色蒼白,看上去情況並不好。我抬手摸摸鼻子,“先天性心髒病,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這點不是蟾蜍給我的情報當中的,情報當中沒有,是我自己確定的,不是第五感,是因為我看過不少相關醫療書籍。我在找尋我媽的這十幾年一直不停的在腦海裏想象著我媽是不是突發腦淤血,突發心髒疾病,然後失去記憶成為了另一個人,在另一個地方。
而且考古專業也可算用得上。
杜下小心的處置完杜二夢那邊的情況抬頭看我,頓了頓,“她的心跳特別弱,緩慢虛弱,她隨時會死掉。”
這個消息帶給我的震撼很大,因為完全出乎預料,難道一切的基礎都是她是個沒有明天的孩子?
所以杜家的長輩才如此寵愛她?
我不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接下來怎麽去做。我隻想讓這個剛剛受了巨大刺激的孩子安靜的好好的睡一會,我知道隻少在安全環境中正常呼吸的睡眠中她相對安全。
怪不得陳晨回到直升機那邊她隻堅持了一刻鍾便放下爭強好勝的自尊主動來保姆房車裏尋求庇護,原來是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這麽看來我們對一個孩子有些過於殘忍了,可她對自己的首先人的確不在乎,冷漠的冷血。
她是個複雜的孩子,複雜到讓我們有些無法理解。杜下重新給她把脈,然後還是搖頭,如果有辦法那麽杜家人早給她治好了,哪怕重新換一個人工心髒都不是太難的事。
“原來趙先生每半年去一次杜家是為了給杜二夢複查,她這種情況通常不會活過滿月,是趙先生讓她活到了現在。”杜下很快得出一個更加驚人的答案。事情的真相往往比電視劇更狗血更殘忍。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見識過生死離別,自己也遭遇過死亡威脅,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我的心還是有些壓抑,這樣的一個孩子,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她隻有真的傷心過度才會陷入昏睡昏迷。
這時候外麵有人敲門,聲音很小,我知道是陳晨,我走過去打開車門他探頭緊張的向內張望,當看到杜二夢平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時候才稍微放心下來。顯然作為貼身保鏢的陳晨知道杜二夢的具體情況。
他沒有多做解釋,我也沒說什麽,他馬上轉身離開去照顧自己的三個兄弟。陳晨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具體事情要等杜二夢醒來之後自己給他說,或者由她自己決定要不要現在就將事情告訴給他。顯然杜二夢離不開陳晨的保護和照顧,她身邊通常肯定跟著一個女管家的,具備醫生行醫資格,經驗豐富,跟她又處得來。
這個女管家叫杜美學,也是杜家人,隻不過屬於杜家分支。但是這次杜二夢有別的重要事情要做所以沒帶她來,因為緊急情況下陳晨可以代替杜美學照顧杜二夢,否則她一定會隨身跟來的。
事情再一次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們的計劃也會因此做出必要調整,杜下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這樣的情況她見過太多,早就習以為常,雖然眼前的孩子是她杜家的妹妹。但是當她進入醫生角色以後就會變得無比冷靜沉著,這是一個頂級醫生最基本的素質。杜下是可以那種親手給父母做搶救手術的醫生,如果她的父母還活著的話。她是最值得信任的另一個趙醫生,雖然還有差距,但是差距已經不大。區別在於她一直麵對死屍,而趙先生則一直在手術台上救人。但是趙先生沒有救活的人也不少,隻要需要做屍檢那麽自從她十五歲以後全部會給她做,因此她受到極大的鍛煉學到了最頂級的技術,她會根據屍體上的病症和手術痕跡逆向推演。世界上的年輕醫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頂級資源。
本來西醫就是實驗科學解剖科學,隻有如趙先生對她的頂級磨練才能培養出真正的頂級醫生。我不知道趙先生是否有讓她接班的用意,但是顯然趙先生在她的培養上還是耗費了很大的心思和心血的。這點上她必須感謝趙先生,無論到什麽時候,出什麽事。
“這孩子三小時內不會醒來,我們可以正常交流。”杜下給出一個明確時間界限,我相信她的診斷和手段。
我抬手摸摸鼻子,低頭看著杜二夢,“她這種情況即便完全靜養也無法保證意外不會發生,對麽。”
杜下點頭,有點吃驚,“你的專業是考古學不是醫學。”
我低下頭,“我隻是會本能的看些醫術和手術視頻,我以前總在防備著未來的某一天找到的不是一個完整健康的母親,那時候我必須用自己的醫學常識和醫療技術幫她照顧她。”
這件事我第二次跟人說,頭一個知道的人是宋戀兒,第二個就是眼前的杜下。杜下微微一愣,“你的準備並沒有錯,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的心猛的往下沉,因為杜下等於親口證明了我媽的身體很不好,很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