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二夢洶湧
“那你覺得可以麽。”杜衣衣非常擅長夾帶私貨，明明聽著像是兩個年輕人自然的打鬧但是她坐過來不是真的為了一部榮耀手機，而是為了問我的意見，可以麽，是說立夏。
本來我把皮球踢給她，她可以根據情況做出決定，雖然最後的合同還沒有簽字蓋章可是在我們彼此心裏合同已然開始生效，她已經是立夏擁有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共同創始人，那麽邀請一個像黑白這樣的天才加入無需商量。我不能說她謹慎過頭，隻能說她考慮的方麵比較多，她應該在擔心黑白的情況不穩定，一旦不穩定會給立夏和她自己帶來很大壓力，也許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
一個重度自閉症加抑鬱症患者隨時隨地都有意外死亡的可能，如果她死在立夏呢？
她死在老畫書店或者家裏那屬於正常意外死亡，她死於立夏則會成為一個案件或者永遠的遺憾。而且邀請黑白加入必須得到黑銘和她的父母的答應，必須跟她家裏的長輩們說清楚狀況。
並不是容易的事。
“我喜歡她。”我低聲回應，杜衣衣被逗笑了，她怎麽都想不到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喜歡兩個字，喜歡的不是宋戀兒而是黑白。
“那你喜歡我麽。”她怎麽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立刻火上澆油。
“喜歡廚房裏的你。”我大方承認，再度說出喜歡，其實之前有過杜小丙和楚易的經驗，對於這種意義的喜歡我已經能夠接受承受，沒問題了，隻是對於杜衣衣來說仍覺奇異。不是人家沒見識而是像我這樣的家夥在整個中國都樣本太少，而且很可能還是孤本，隻有遇到我才算真正遇到，別的都是假的，沒用，再多經驗曆練都沒用。
“喔，那你可以去新東方找，好多會做菜的漂亮小姑娘，包你滿意。”這下輪到我吃驚了，沒想到杜衣衣居然知道新東方烹飪學校，我以為她這種級別的千金二小姐隻關心上層社會的事呢。
原來千金二小姐也會墜入凡間，挺有趣的。黑白根本不受我們兩個影響，我們正常聊天的聲音她肯定能聽見，隻是此刻她正專心致誌的一個人孤獨的專研智能手機和蘋果筆電帶來的新世界呢，大多數功能她根本不用百度也不用詢問，自己摸索過去兩三下就弄清楚了。我想全世界偉大的設計師在某些方麵都是有所聯通的。當然前提是我在她的新手機上首先給她安裝了百度搜索，並且告訴她什麽事都可以在裏麵查，不需要打字，直接語音輸入語音識別就可以，完全沒問題。
她很快就學會了跟手機溝通跟百度交流以及學會了喊siri。看樣子她至少要研究兩三個小時才肯把頭抬起來，喔倒是奇怪她的兩個學士學位到底怎麽在線上修來的，但也不奇怪，肯定黑家人替她準備好一切，她隻負責學習和寫論文而已，寫論文也是完全用鋼筆寫，完全不會參考網絡上的資料，她本身就是百年老書店家的孩子，需要的資料書店裏的書本上都有，而且以她自閉的性格從小到大泡在書店裏不知道讀了多少本書，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座大型圖書館了。這方麵本是我引以為傲的地方，因為我泡圖書館的時間長，因為我讀書多，可在黑白麵前完全小巫見大巫了。
所以我和杜衣衣可以盡情聊些什麽，無所謂的，本身黑白清醒的時候也拿我們當小孩子，雖然她說杜衣衣少年老成經驗多但歸根結底還是個孩子。這點一點都沒錯，喔頗為認同。
“怎麽，新東方的還不滿意，那可以在金大找啊，金大會做飯的漂亮女孩也很多，而且你是看球隊的核心，主動追求你的女生肯定很多啊。為什麽不考慮接納一些呢，人不風流枉少年，如果我是男孩，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放過那麽多美妙的女孩那麽多送上門的機會。”
“姐姐小時候被當作男孩養，大姑姑也是，我也是，這是杜家的傳統，將女孩當成男孩來養更容易培養出優秀的人才。男孩還是當作男孩來養，這是好事可是同時也造成了杜家會經常在某一個漫長的時間內女強男弱的局麵。到了我們這一代仍然如此，杜家年輕一代優秀的不少，但是頂級的稀缺，女孩則相反頂級的好幾個，優秀的也不少。家裏出了姐姐和我，我們還有三個特別天才的妹妹，兩個在讀高中一個在小學，等到她們也長大了杜家的未來便是五朵金花的世界。你能想象麽？”
“大家族人會很多，會變得越來越複雜，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曆不會懂的。但和姐姐都很感激長輩們把我們當作男孩來養，來對待，杜家聰明的女孩很多都以離家出走的大姑姑為榜樣，她也的確是最近百年來杜家活的最自我最舒服最自由的一個。”
“那天你說的是對的，自由，沒有人不渴望自由，隻是生在金陵城南杜家的那一刻起，我們的自由就已經失去了，姐姐是個奇葩，隻能算例外，畢竟像大姑姑和她那樣的人物每隔幾十年才會出一個。”
“那個最小的妹妹你應該見見，她特別漂亮，漂亮的像個墜入凡間的天使，可是她特別腹黑，五六歲的時候就能把大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到現在她11歲了，在杜家已經沒有人能夠管得住她，她很危險。我很頭疼，因為我現在必須拿出一部分精力去照顧好她，這屬於繼承人的職責之一。”
我抬手摸摸鼻子，“昨天晚上突然出去就是那個小妹妹惹禍了吧？”
杜衣衣微微點頭，“她從出生開始就很有性格，現在說她是小學生並不準確，因為她同時在小學和科大少年班就讀，而且10歲那年她已經參加過高考，分數很好，我都懷疑她隻是故意不得滿分而已，否則她能夠全部滿分。所以今年九月開始直接去了科大，但她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小學，因為她讀小學純粹為了散心和玩耍外加各種逆天的惡作劇，全校的老師和學生都被她整蠱過。當然好在那是一所私立貴族學校，好在她所在的學區不算大，要不然真的每天都會出大事。至於科大的課很簡單，她用了三個月已經把前三年的課程全都學完了，論文也寫完了，她不想提前畢業，不想這麽早就直接越過碩士研究生去實驗室讀博士，她還想無拘無束的多玩幾年。她壓根不喜歡待在實驗室，本以為姐姐是她的克星，結果姐姐也不是她的對手，因為姐姐腦子裏根本沒有她那麽多陰謀詭計。”
“至於我，她根本就不跟我說話，看見我跟陌生人一樣。她說過，想找一個高考滿分的人一起玩。然後姐姐提到了你，她說你在大學也是故意不考滿分，那麽杜二夢就交給你了！”
說來說去杜衣衣再次把我繞進去了，從天而降一個小魔星大魔王杜二夢，金陵城南杜家女孩的名字還真是亂七八糟百花齊放，我知道的杜小丙杜衣衣杜二夢，那麽另外兩個讀高中的天才叫什麽？
我看著杜衣衣的眼睛，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杜小丙杜衣衣杜康豢杜林萊杜二夢，我們五個人的名字我們自己都覺得一言難盡，完全不知道家裏長輩們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起出如此奇葩的名字。而且這不是巧合，隻有我們五個的名字如此隨意奇怪，其餘的女孩她們的名字很規矩，完全按照家譜來的，杜古字，杜古色，杜古美，杜古喬等等，是不是聽起來這才是杜家正規的大小姐們？”
我抬手摸摸鼻子，“你們家年輕一代到底有多少個孩子？”
杜衣衣想了想，她真的是仔細想了想，“算上剛剛出生沒幾天的一共67個，以後還會不斷增加，但是姐姐是當之無愧的大姐大，我是二姐，杜康豢十，杜林萊十三，杜二夢三十七。”
杜家家族很大我知道，可光年輕一代孩子就已經快七十個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的，而且根據對外披露的有名有姓的杜家人根本沒有這麽多，我知道杜衣衣說的這67個都是嫡係子孫，都是生活在金陵城南杜家大宅的孩子們，完全沒有計算各個分支旁枝。
有點可怕，對比一下衰落困苦分散的姬家，雖然總人數依然過萬，但是仙女散花般散開了就沒有了真正龐大家族的那種向心力和凝聚力了。
那麽唐家呢？
唐家到底有多大，到底落魄到什麽程度了，算是落魄潦倒到最底層了麽？
如果富貴沒有上限那麽落魄潦倒就沒有下限，我想。
“杜二夢跟我沒關係。”我必須第一時間嚴正聲明，如果杜二夢由杜小丙提出那麽我會幫忙，盡管知道這是個超級大麻煩，超級大坑，不是炮彈炸出來的大坑而是原子彈炸出來的大坑，但是杜衣衣提出來的，對不起，與我無關。
怎麽說都不行，我自己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自己還有一大堆難題等著解決呢，自己的境遇並不是變得完全清晰，很多人很多事依然雲裏霧裏看不到一點希望和光亮。
“喔，這個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因為杜二夢已經知道有個跟她一樣故意不考滿分的人存在了，所以她很快就會主動找到你的，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你上火星她也上火星，你離開太陽係她直接在外太空等著你。”杜衣衣十分得意的模樣，完全一副小人得誌的精準畫像。
她再一次提前把我出賣了，這還沒完，“有件事你得清楚，你是姐姐推薦給我克製杜二夢的最佳人選。”
杜小丙先出賣的我？
我這才猛地想起在紅杉，回到紅杉的第二天夜裏杜小丙的確跟我說過她家裏有個很小的妹妹跟我性格有點像，比較難搞定。
提過了，不是我關注的重點，自然忽略，沒想到在這等著我呢。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麽下去我會不會被這姐妹倆坑死？
我沒有抬手摸鼻子，隻有真正覺得不太好的時候才不會有多餘的動作，我需要集中所有精力仔細想想這事。
顯然剛才杜衣衣嘴裏描述的杜二夢一定已經極其避重就輕極其客氣，昨晚她突然出去的時候表情十分凝重，顯然是對於能否給家裏的混世大魔王善後沒有足夠的信心，壓力山大，甚至做好了通宵解決的打算。多麽嚴重的事情才需要杜家年輕一代的影子繼承人連夜熬夜解決？
然後她提前回來十分高興，帶著鹽焗鴨，跟我慶祝一下，做了好吃的宵夜，現在我終於完全理解怎麽回事了，她提前回來像是死裏逃生一般開心。
那麽杜二夢簡直非人類。
我不喜歡跟人類打交道，更不願意跟非人類打交道。頭疼，這次真的有些頭疼的不行了。
如何才能一勞永逸呢，躲和逃不可能了，而且不是我的風格，我的風格一向是正麵出擊正麵麵對正麵解決。
“今晚終於可以放鬆的好好睡一覺了，我看黑白也不用回去了，周末就留在這邊繼續研究她的新世界吧。”說完開始收拾餐桌，我也跟著幫忙，黑白完全忘我的境界根本不管我們兩個做什麽說什麽。突然覺得黑白很幸運，因為她遇到了杜衣衣，因為她可以有一個夜裏不回家家裏也不會擔心的地方。
接下來肯定是咖啡時間，但是由於我喝了過多的蘋果汁所以得先去放放水回來才能享受咖啡的美味。
“咖啡會上癮，你不該給一個病人整天泡咖啡。”當我從杜衣衣手裏接過期待已久的拿鐵的時候十分嚴肅的批評了她。
她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一個傻子，冷哼一聲，鄙視的模樣，“知道為什麽這幾天給你做好吃的飯菜幫你泡好喝的咖啡麽，因為覺得就這麽把杜二夢推給你心存愧疚，你想想姐姐要不是被逼無奈怎麽可能把你犧牲掉？”
她用了犧牲兩個字，極其精準，這才是真正的實話。黑白抱著手機筆電都不願意離開餐桌繼續研究，我和杜衣衣則回到客廳這邊，端著她精心用心炮製的愧疚咖啡。
“你麵對杜二夢最大的好處是可以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說實話我和姐姐每次給她善後都心驚膽戰死裏逃生。”她笑嗬嗬的具體解釋，嗯，我相信她說的都是大實話，實在的不能再實在的大實話。
然後呢，一定還有。
“杜二夢喜歡研究各種必殺技，泰拳八極拳忍術飛鏢，幸好她不研究熱武器，隻對冷武器感興趣，最近瘋狂迷戀弩箭，從三國時代開始研究呢，寫了好多篇論文發表了。”
我抬手摸摸鼻子，笑了，“杜二夢筆名通殺麽。”
杜衣衣一愣，“不會這麽巧合吧，你也認識通殺？這個筆名按道理無法通過嚴格審核的，但是她就有辦法通過而且對此非常得意。”
我低下頭想了想，“之前在西拉木倫河逃亡的時候一直被一個拿著連環弩箭的女人威脅著，而且之前我參與過兩處古弩箭的挖掘。我看過杜二夢關於弩箭的論文，我以為她是個糟老頭，因為她的論據論點過於鋒芒畢露攻擊性太強了。我判斷應該是個一直鬱鬱不得誌的老教授退休以後開始放飛自我，同時又不離開自己的專業之作。沒想到她才11歲。”
杜衣衣驚奇的模樣，“我……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你覺得你有把握對付得了麽？”
我不做回答，因為我不喜歡承諾也不喜歡回答假設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