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如鯁在喉
杜衣衣知道這是我的習慣手法而已,其實等同於賊不走空,既然我來都來了那麽一定得有所收獲才能離開,否則就是虧掉了,哪怕我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損失。
這樣的心態肯定不好,但絕大多數人卻根本無法改變,隻是絕大多數無法改變的人中不包括我,我根本不在乎這件事,絕沒有不占便宜就等於吃虧的思想,我媽絕不會允許我這麽做。我家的家教從來都是吃虧是福,但我媽的吃虧是福有著嚴苛的底線,例如有人嘲笑我是個聾子那就當作聽不見,反正我真的是個聾子,我媽那麽愛我護我卻首先讓我接受我是個聾子的殘忍事實,並未采取任何柔性的寬慰善意的謊言這類常見的方法。她就是讓我首先認清楚自己身體的缺陷,然後再讓我證明有缺陷的我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說話讀書寫字上學。回擊別人輕蔑最好的辦法不是罵回去也不是揮舞拳頭打回去,而是用接下來發生的事實狠狠的打他的臉。
例如我媽告訴我別人可以不小心碰倒了我,也可以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腳打到了我的頭,要先判斷對方是主觀惡意還是被動無意識。如果對方是主觀惡意,那麽哪怕他隻推了我一個手指頭那麽我也要揮舞拳頭毫不客氣的打過去,隻有這樣以後他才不敢再欺負我。包括比我年紀大的個子高的小朋友,甚至成年人主觀惡意的欺負我也不行。
仔細想想我身上的一切都來自我的母親,可她卻已經失蹤十幾年了,至今仍然沒有找到。我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尤其是耐力方麵。杜衣衣顯然在耐力方便不是我的對手,關鍵在於我和她身後的家族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因此導致我跟她的實力也相差懸殊,此時此刻她代表的就是他的家族,就是杜家。
突然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有新郵件進來,我知道是杜小丙,我並沒有去看,我的第五感已經告訴我她為什麽這個時間發來郵件。因為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天才女生,她已經透過一點點蛛絲馬跡意識到了杜家要對我和我身邊人動手了,一切都源自她回家的表態。十分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並且聲稱自己已經年滿十八周歲自己會為此事負責到底,承擔一切後果。話說到這個份上實際上沒有什麽可再溝通的了,還溝通什麽,要麽逼急了像大姑姑那樣離家出走,要麽一拍兩散暫時跟家族打一場持久的,曠日持久的冷戰。這兩種最有可能的可能當然不是杜家大人希望看到的,那麽最好的辦法便是從我和我身邊的人下手,對我下手最好的辦法則是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單向循環。杜家大人能想到杜小丙也能想到,在小海膽很晚才回到紅杉以後她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反常,馬上詢問小海膽一些細節,小海膽問心無愧當然有問有答,基本事實就是哥哥帶她去吃了一頓西餐,在花園餐廳,環境很好牛排也很好吃,吃完哥哥讓我先回來他還有事處理。
並且她毫不避諱的說哥哥送了一束小百合給她,她很高興。
那麽根本不用任何直接證據證明杜小丙已經確定杜家對我下手了,而且以小海膽作為威脅的第三人。
杜小丙並未慌亂,我按照既定計劃跟小海膽吃完圓滿的一頓西餐之後才讓她安全回家就代表我已經看穿了杜家人的把戲然後要一個人麵對處理這件事。杜小丙一定經過一陣很矛盾的掙紮,我甚至敢保證她一定已經拿了車鑰匙飛奔進自己的車裏打火,但最後並沒有衝動的衝回金陵城南杜家興師問罪。而是選擇了自我降溫,選擇了冷靜下來,開始冷靜的分析到底是誰負責處置這件事。想來想去終於得出一個預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人選,杜衣衣。杜小丙更加不著急,她很清楚至少在杜衣衣麵前我不會吃大虧。
她等了大概三個小時見我還沒有回去也沒有消息,這才寫了一封文字加密郵件,她並不是要我看懂郵件的內容,隻是用這個時間點的一封郵件告訴我她已經知道事情發生了,但是她沒有擅自行動而是在等我的消息。她選擇相信我,我也應該選擇繼續相信她,這件事不是我們其中任何一人能夠百分百處理得了的,這件事必須我們兩個聯起手來,內外開花才有可能有一個相對溫和和平的處理結果。
杜小丙的選擇出乎了杜衣衣的預料,她再次陷入被動之中,我和杜小丙開始逐漸化被動為主動。杜小丙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跟我一明一暗配合默契,因為杜家沒辦法監視她,她可是世界級別的頂級黑客,相反她想要監視整個杜家都沒什麽難度。雖然她不會真的那樣去做,但杜家人知道有這種可能也會每日如鯁在喉。那感覺上不上下不下簡直難受的要死,一向人上人的杜家大人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然不能,所以現在,此時,杜衣衣站在我對麵,與我明爭暗鬥。我沒有回應她的感情牌,說實話我的人生當中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跟我打感情牌。我本身就是個無情冷血之人,跟我講感情什麽意思?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跟我講感情,那就是我媽,可惜杜衣衣隻是杜衣衣根本不是我媽,因此注定她今晚會失敗,我會反其道而行之從她那裏盡量榨取更多有用且實際的情報內容。
沒錯,我就是在反策反她,一點都沒錯。杜衣衣對我的了解和研究最近有重大進步,否則她不會如此不慌不忙雲淡風輕,畢竟我是個深不可測的人,沒有人知道我在想什麽也沒有人知道我會做什麽。我是個極其不穩定的x因素。在這樣的複雜情況下她依然選擇一個人單獨麵對我,那麽除了對我了解深刻以外再也沒有別的理由了,因為杜衣衣他們這類人的命都很值錢,無論是和他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做賭注,隻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