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二選其一
一個人的時候我喜歡思考，喜歡回憶和推論，當金陵城冬日的太陽穿過河西別墅的落地窗灑落在我的額頭的時候，我終於回歸現實。
楚易老師出去一段時間了還沒回來，她不要我出門說有事問我，什麽事？
大概關於治療吧，我不願多想，反正等著她回來就是，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治好耳朵，其它的都不重要。治好耳朵我就可以聽見聲音，聽見所有人的聲音而不是隻能聽見楚易的聲音。
楚易一直都姓楚麽？
我突然想起來另一個問題，不是無聊而是因為頭腦裏深刻的疑問。
如果楚易不姓楚那麽姓什麽？
唐還是姬？
反正是大猜想不妨膽子更大一點，她是唐家改姓還是姬家改姓，這兩個家族都跟我的命運息息相關，我跟她就是平常的一般緣分相遇？
還是命中注定？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楚易就是楚易，名字沒問題姓氏也沒問題，不一定人家父親每年去西拉木倫河就說明人家在那邊有問題，這個世界上很多看起來反常的事其實恰恰正常。
我不知道楚易什麽時候回來，估計早不了，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來做，所以她不在的時間對我來說反而過的更快。
傍晚時分她帶著外賣回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壽司，說實話這種昂貴的日本食物我很少吃，但不說明我不喜歡。作為東北人我天生能吃生的，所以很快風卷殘雲吃光了，楚易說自己在外麵吃過了幾乎一口沒動。
我不會去分析她是跟我客氣還是真的吃過了，反正我不會客氣，我得先吃飽才行。至於楚易說話我還是能夠聽見一點，跟原來比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仿佛牛河梁頂那兩個驚天巨雷的結果隻能到這，不能更進一步了。
楚易回來後並沒有著急跟我說到底有什麽事，她並不著急的樣子，吃飽喝足我開始坐在沙發上看書，看的是關於夏朝考古研究的幾本書。
楚易動手收拾幹淨然後重新坐到我對麵，當然是她來河西別墅找我，這裏更像是相對的公共空間而對麵的走廊玻璃別墅則是她的私屬領地，輕易不會讓人進去。
雖然我現在有事的時候可以過去找她，但是最好的辦法還是叫她來我這邊比較好。人跟人相處一定要掌握好其中的度才行。
我不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但是我的第五感十分發達，我能夠提前感受和判斷其他人的氣息和心情，在我願意的時候便會根據對方的情況作出自己的更改。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投機取巧，反正我用這種方法的時候並不多，偶爾為之，因為大部分時間不是我以別人為主都是以我自己為主。
我在練習一種新的與人溝通方式，一邊看著對方的口型一邊聽對方的聲音，當然這種方法訓練暫時隻能在楚易身上施展，別人的聲音我完全聽不見。在生物學上這叫極端個體差異，反正挺幸運也挺有趣的。
楚易在說治療的事情，“暫時兩種治療方案，第一種是每天我抽出晚上時間跟你進行正常的聲音交流，然後過一周後去醫院進行相關檢查測試，再決定是否采取手術方式治療。第二種是直接進行手術方式治療，這兩種治療方法都可行，相對第一種需要更多時間和檢測檢驗，第二種簡單高效但是術後你是否能像別的患者那樣康複並不確定，就算聽力恢複到底恢複幾成也無法確定。”
“你需要作出一個選擇。”
楚易知道我的大概計劃和行程，她不是醫生但是她是朝陽醫院的股東和慈善醫療項目負責人，她現在在跟我談公事，雖然在私人場所。
我沒有立刻作答，兩種治療方案都在預料之中，隻是采取第一種到底要花費多長時間？
從內心深處講我偏向第一種治療方式，但是有件事情必須搞清楚，為什麽我隻能聽見楚易的聲音別人的誰也不行？
絕非簡單的極端個體差異，一定還有更深刻的原因，不找到真正的原因我的耳朵就不可能真正治好。如果放著現在的情況不管還是堅持立刻手術，不要說醫生擔心我自己更擔心。因為明明我的耳朵有機會自我痊愈，完好無損的自我恢複，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去動刀呢？
手術完成之後我需要依靠的不是自己的耳朵而是一種科技含量很高的助聽設備，設備當然不錯但是跟自己的耳朵比起來還是要差了許多。
因此決定不難做，難的是做出決定後要承擔的大量時間成本。第一種治療方案嚴格來說也不是獨立的，因為一旦第一種無法達到醫生要求的治療效果那麽就可以心無雜念的安裝人工耳蝸了。那麽兩種治療方案變成一種。
從楚易的眼睛裏我看得出她已經做出了決定，雖然現在在認真而職業的征詢我的意見，但最後的結果已不可改變，她篤定我也一定選擇第一種。
有時候這種被人關注被人理解的感覺很好，人生難得一知己，有時候這種感覺又很不好，總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你觀察你研究你，想想就渾身發麻。
“你相信你的運氣很好麽？”楚易接著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好像還可以。”我抬手摸摸鼻子，咧嘴笑笑。如果她的問題在我回白城回淩源之前那麽我的答案一定是完全相反的，因為在那之前我一直認為我是世界上運氣最差的人。
現在完全不同了，現在我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之一，以前那麽認為是因為自己的無知與膚淺，現在的認知源自唐家姬家兩個家族對我的愛護和保護。
他們的愛不是小愛，是大愛。
“那麽你已經不需要作出選擇了，因為這兩種方案實際上還是一種，我們隻需要從你跟我的聽力練習開始就可以了。區別也僅在於把本應該在醫院病房裏的引導治療改在自己家裏進行，這樣更有利於你的精神放鬆，而且相對要方便舒服些。醫院的設施和服務再好也不如自己家裏，不是麽？”楚易的性格更像男子，果斷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