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隱士高人

  阿婆的家並不難找一問便知，阿婆在這裏不是名人又是名人，打聽阿婆的家比問某個明星的家要容易的多，因為這裏的人發自心底的喜歡尊重阿婆而那些所謂明星更多時候隻是被炒作出來的而已，並不真的高高在上也並不真的金貴。


  我和杜小丙帶了一點小禮物，不是別的而是兩雙舒服的老京城布鞋，剛好在附近找到了老京城的專賣店，對於每日辛勞操勞的兩個老人來說沒有什麽比一雙舒服的布鞋更加暖心可心的禮物了。布鞋不貴也不便宜118一雙，這樣的價格讓阿婆阿公總不會堅決拒絕。


  雖然沒有過任何深入接觸但是任誰都知道阿婆阿公不是那種貪便宜更不是見錢眼開的人，所以選禮物以實用外加心意為主最好。我不善於揣摩老人家的心裏更不擅長挑選禮物，這一切都是杜小丙一個人完成的，我需要做的就是最後付款。


  兩雙鞋236元我負擔得起心裏也很踏實。


  阿婆的家在半山腰，整個遙城都是建在一座綿延十幾公裏的瑤山之上，跟西南的某些城市很像平底很少大多都是高低起伏之處。這同時也大大增加了阿婆阿公推車的難度，好在並不是一直都是大上坡而是過戶多久就有一段起伏緩解，有上坡有下坡，我們能夠想象的情景便是阿公馱著本就駝著的脊背在前麵拉阿婆則在後麵推，一步一步艱難上下。他們每日出攤的時間一定比我們推斷的還要更早，因為他們的家距離擺攤的地方至少有三四公裏那麽遠。


  我和杜小丙相顧無言我們再一次無法想象兩位普通又可敬的老人是怎麽一天天堅持，怎麽度過熬過寒來暑往四季輪回，或許他們早已把自己剩餘的生命全都注入進這一輛古老質樸破舊的餐車之上了。杜小丙也不再問我們會不會變成阿婆阿公模樣，她很清楚即便是我也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終於我們來到了門口，大門敞開著隨時歡迎客人，還沒等敲門就被氣喘籲籲整理餐車的阿公發現，他們比我們早至少一個小時出發卻幾乎跟我們同時到家，其中的艱辛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了。我內心突然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沒有快點走幫忙推一把。可很快內心又平靜踏實下來，阿婆阿公隻要還推得動車就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更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如今的老人就是如此窘境，不管貧窮還是富有若是讓他們隻在家裏休息什麽也不做反而會身體不適會生病，讓他們自食其力買買菜做做飯看看孩子做做手工或者幹脆繼續工作發揮餘熱反而身體堅持的更長久些。


  人生下來就該勞動才是，這也許便是勞動勞作的最偉大之處，不僅是謀生的手段更是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小朋友，你們怎麽來了？是在旅遊麽？”阿公一邊用一條白毛巾擦汗一邊迎出來笑嗬嗬的詢問。


  “既然到了家門口趕快進來休息下喝口茶，我們這裏到處都是山路你們城市裏的人走不習慣的，進來吧，別嫌棄家裏破。”阿公直接邀請我們進門。


  阿婆也從屋裏出來收拾餐具，抬頭看見我們目光裏突然有一絲的猶疑不過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跟阿公一起把我們讓到了院子裏的茶桌上。


  茶桌在門口右側上麵是老房子傾瀉而下的屋頂，剛好可以遮風擋雨又不耽誤陽光照射，實際上幾乎一整天門口的陽光都很好。看得出平日裏阿婆阿公收工了就是在這裏休息吃飯喝茶。


  遙城還算是南方，雖然冬天會冷但是總也在零上的溫度，隻是阿婆阿公的年紀大了分外怕寒，於是竹質的躺椅和板凳上都加上了厚厚的棉墊，棉墊也有些年頭了但是一樣洗的很幹淨甚至能夠聞到洗衣粉的香味和晾曬的陽光味道。


  阿公阿婆忙裏忙完的沏茶拿了水果，幾根香蕉幾個蘋果還有一盤平常舍不得吃的小點心，他們已經沒有兒女在世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隻能說過得去而已絕對不算富足。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明媚的陽光照射在我們四人身上，帶來肆無忌憚的溫暖，我們都下意識的眯著眼喝茶，我們把兩雙布鞋親自給阿婆阿公換上，沒有說是禮物，阿婆阿公也沒有推脫隻是嘴裏叨咕著幹嘛還要帶禮物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說這話的是阿婆阿公則一直慈祥的笑嗬嗬的，比較實在，“剛念叨著要買兩雙新鞋子結果你們就送來了，好啊好啊，都是好孩子。”


  “阿婆，我的耳朵聽不見，生下來就聽不見但是我能看見你說什麽……阿婆認識我叔叔吧？跟我一樣的樣子隻不過穿著道袍。”我沒有選擇任何技巧直接問了出來，在兩位慈祥善良的老人麵前使用一切技巧都是尷尬的所以幹脆直來直去。


  至少我認為更好些。


  阿婆抬頭看看我又看看天好久沒有說話，然後長長歎息一聲，“孩子，阿婆這條命和阿公的一條腿都是你叔叔救下的……他的醫術很好，醫院都沒辦法治的病他一個月就給治好了，阿公的一條腿幾十年的老毛病也治好了……要是沒有你叔叔我們兩個早就不在了。”


  “他十一年來過一次一直住在後山上一個廢棄的道觀裏然後每個月初一下山給我們義務看病，我們的孩子都走了以後心情不好病情加重多虧了他，治病的時候就住在這裏，住左邊那個房間，專門給整理出來的。”


  “然後他就離開後山直到五年前又回來了，還是在左邊那個房間住了一個多月又給我治病給阿公治腿……”


  聽到阿婆所講我內心吃驚不小因為我從不知道一心習武的道士叔叔還精通醫術，還救過阿婆的命阿公的腿。我沉默無言隻是聽著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麽該做什麽，我不光對我的母親父親不了解對我的叔叔更加不了解。


  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我的家族到底是什麽樣的家族？

  杜小丙也覺得驚奇不已，我相信她對叔叔的好奇一點都不比我少，她不是個天生好奇的人卻偏偏對我的事情對我家裏的事情家裏的人好奇到不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所以一看到你我嚇了一跳，以為是他又回來了，他是修道的人是不是幾年不見返老還童了？”阿婆的眼裏有淚水有幸福有期待有些許失落。


  “該回來了，他該回來了，說過五年就會回來，你要是找他就在左邊的屋子住下來等，一定等得到的，我和阿公覺得就這一兩天就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