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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警告

  師母點頭我立刻找來紙筆趴在桌子上飛速寫了起來,師母沒有離開而是向我剛才一樣反鎖房門。


  醫院的房門通常是不能反鎖的,因為醫生要隨時衝進來救人。可是當然也有例外,例如這次教授住的新化醫院最好的套房病房就可以,就可以從裏麵反鎖,不過如果需要急救外麵的醫生從外麵刷一下特製的房卡裏麵的反鎖就會自己打開,實際上並不影響急救速度同時又給住在這裏的病人更高的安全感。


  我很快寫完了七條檢查注意事項,親手交到師母手裏,師母卻突然盯著我的眼睛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背後的胎記是從幾歲開始有的?具體什麽季節和節氣?”


  師母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注意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那麽一定是我的母親.

  隻可惜母親不在身邊,杳無音訊.

  所以我沒有回答,師母大概也知道我的意思便沒有再追問,她臉上稍微有些失望,好像她也正在她的領域範圍內把我和教授身上發生的一些列事情連接起來尋找最終的答案.

  她是個醫術高明的高傲醫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會暗中發力在自己專業內解決問題,這跟教授很像很像.

  接下來的過程痛苦而尷尬,教授各種麻煩複雜的檢查和轉院程序,我和師母各種麻煩複雜的檢查和隔離,當然有病床上說不出話的教授比著我對自己的遭遇還勉強能接受,何況身邊還有師母呢.

  雖然師母多數時候是嚴肅和冷漠的,但是隻要有她在身邊我就感到很有安全感,雖然這麽說有點丟人可這就是我所感受到的事實.

  我心裏很清楚師母隻是一個醫生而已,醫生可以治病救人但是醫生也是人不是神,不知道怎麽的現在我心裏開始把師母當成一個神.

  也許是我太思念自己的母親也許是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某些母性的光輝,教授和師母是有孩子的,一個女兒,比我小三四歲的樣子,自從13歲起就在倫敦生活和讀書,是跟著教授的妹妹也就是女兒的親姑姑.

  至於兩人為什麽會把自己的獨生女送去國外而不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我完全不知道,無論教授還是師母女兒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禁忌話題,誰也不會主動提及.

  那麽我也就不能問.

  別人不願意說的事情一定不要去追問,否則雙方都尷尬還有可能醞釀出最後的悲劇.

  我尊重教授和師母的個人家庭隱私,即便我跟教授已經是那麽熟悉和親近可是我還是從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隻是教授在某一次喝多了的時候嘴裏一直喊著小美這個名字……


  從那時候起我才零星知道了一點這個小師妹的情況,十分有限,我在這種時候腦子裏不斷想起小美有些奇怪,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雖然我的確有時候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喜歡胡思亂想天馬行空沒有界限,但是突然想起小美還是第一次。


  我跟小美從沒見過麵,她出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就這樣裏裏外外的事情折騰了小兩天,教授才算安全轉移到距離新化150公裏外的一個專門的傳染病醫院,我和師母自然也跟著一起。


  因為是特事特辦所以檢查的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結果比較樂觀,教授的申明體征繼續穩定中有所恢複,我和師母的二級隔離隻需要再過24小時就可以徹底解除。


  當然新化醫院所有接觸治療教授的醫生也都在接受跟我們同樣的檢查和隔離,隻是那不是我關注的重點他們也沒有跟我們過來這邊,眼前隻剩下我們三個人在一間更大更專業的病房裏自給自足。


  師母再一次仔細檢查了我後背的胎記身上還動用了X光機,同樣還是沒有告訴我結果,我也不問,嘴巴很嚴實,嚴實到師母都忍不住跟我主動提起這事了。


  “唐簡,你後背的胎記不需要擔心,沒有什麽病變,一切都很正常。我們要做的是等著你導師重新恢複正常的語言功能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出院了,隔離隻是一種醫學上的保險措施。”


  “你導師好了以後會給你安排好實習的事情,而且他應該會親自帶你過去。”


  師母跟教授之間自然有我不知道的特殊默契,那種默契可以超越語言和文字無障礙交流,教授說不出話寫不了字可是他的耳朵是可以聽見的眼睛也是能看到的,因此他跟師母之前肯定有著更深入的交流。


  兩人結婚這些年有時候一方一個眼神對方立刻就能明白其中的含義,他們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即便平常不是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可是彼此心裏都足夠了解對方理解和支持對方。


  “還有你的那塊石頭標本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帶走。”師母特意說了石頭戰斧的事情,她知道我現在的性格就是一個小教授,對待專業和考古文物特別上心和寶貝。


  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隻是以她的性格和高傲永遠不會問教授到底是文物重要還是她重要,就像教授也不會問她病人重要還是他重要一樣。


  我用力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師母,沒事就好。”


  教授轉院過來並沒有使用什麽新藥,這也讓我一直懸到現在的心稍微放鬆下來,沒用特殊手段和新藥就意味著教授的情況也並不嚴重,至少暫時並沒有被不明來源的古生物病毒感染和入侵。


  這才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心裏同時依然擔心著突然出現又落荒而逃的盜墓賊的事情,以至於我總會下意識聞病房門外的味道,隻要那個高個子盜墓賊再出現我一定能分辨出他身上特殊的陰冷的味道。


  我一定會抓住他。


  我不相信他們就此罷手,教授的轉院和我們的隔離都是在相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因為還沒有正式確定就是古生物病毒入侵感染所以新化方麵也處理的十分低調。


  但是盜墓賊既然能找到新化醫院就同樣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裏,這裏也不是什麽隱秘的存在,當地人隻要問一聲都清楚在哪裏幹什麽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因為這裏有著傳染病醫院的特殊招牌,他們擔心自己被感染傳染暫時不會再過來監視窺探。


  那麽教授能夠重新張口說話拿筆寫字就變得尤為重要,我每時每刻都期盼著,隻是不會用嘴說出來。


  師母則把這裏當成了臨時的醫學實驗室,在不停的計算實驗同時還要用網絡和電話處理金陵醫學院那邊的日常事務。


  她很忙,忙到根本沒有什麽時間跟我聊天和共處,絕大部分時間她都在工作。


  我除了看書和跟大個聊天以外也在腦子裏梳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好像我的生命突然到達了某個節點,我的人生重新來到一個新的十字路口,我需要做出選擇和抉擇。


  我沒跟大個說起這邊發生的事情,大個很擔心我,擔心的就像是個新婚的小媳婦,每天都會問我怎麽還不回來什麽時候回來找到教授沒有。


  我的答案平淡直接沒有實質內容,馬上回去,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教授找到了師母也來了這邊,不用擔心我還是多研究你自己的實習課題吧。


  大個要實習的地方也在北方,他要去的是二裏頭考古發掘遺址,那裏埋藏著大夏朝所有的秘密,大個不是一個人去的,是去了一個小組一共有12個人,他們有各自不同的分工寫作不會寂寞也不會迷茫。


  全班人都不會寂寞和迷茫,他們都是被分到不同的小組出去田野考察的,隻有我是個例外,例外中的例外,就像全班隻有我是個殘疾人一樣。


  “我明天半天課,上完課就過去找你們。”唐婉大小姐來了信息,實際上這幾天時間我們溝通的不多,我內心剛剛萌發的一點戀愛的衝動很快就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災難衝淡了。


  直到收到唐婉這條信息我才意識到又是一個周末到來了,這個周末似乎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周末,似乎還會有新的大事發生,隨著大小姐的重新到來。


  她也是最近這些神秘事件的一個重要節點之一。


  夜裏11點整,師母依然在台燈下處理工作我則靠在沙發上打盹,然後我再一次聞到了門外那個高個子盜墓賊的陰冷腐朽的味道。


  我猛的起身,像是被噩夢驚醒,幸好對麵的師母足夠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


  明天就是唐婉到來的時間,如果這時候盜墓賊已經追到傳染病醫院的隔離病房來了,那麽她還是不要過來為好。


  所以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出去抓賊而是給大小姐發了一條微信:明天暫時不要過來,具體原因以後跟你解釋,切記。


  本來我和師母隔離解禁的最後時間是明早八點,這樣唐婉明天傍晚到達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一切已經基本恢複正常。


  可是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提前發生了,我之前的計劃是唐婉到達之後我會跟她立刻說明盜墓賊事件然後通過她在這裏的人脈和情報網來進行暗中調查,我和師母在這裏完全是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我們調查的效率太低,隻有唐婉大小姐過來才行。


  我來到師母近前,我的影子在燈光下完全罩住了師母的身子,她這才下意識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事麽?你先去休息吧。”


  “屋裏有點悶……我想出去到走廊走走……反正這層也沒住別的病人……我出去以後師母你把房門鎖好,因為這裏什麽患者都有,不安全。”我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請示和囑咐。


  一向在專業上嚴厲的師母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那好吧,隻能在走廊右半段活動,快點回來,我給你留門。”


  我很固執的堅持,“不,我出去你就要房門反鎖。”


  師母有些不解,“反鎖你怎麽回來?”


  就在這時裏間病房的儀器突然善良起來,紅色閃爍,我和師母趕緊放棄爭論第一時間衝過去查看,原來教授正在自己掙紮著要坐起來也不知道觸碰了身體上的哪個監測設備。


  “不……不……”


  “不要……出去……唐簡……”


  教授居然開始含糊不清的說話了,雖然很簡單雖然不夠清晰但是還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他之前幾天是完全不能發音的,隻會嗚嗚嗚的哼唧。


  顯然教授聽到了我和師母的談話才著急的做出警告,那麽也就是說躺在病床上半昏迷的他也知道外麵有人來了,而且還是個極度危險的人,否則他是不會拚了命的掙紮和阻止的。


  那麽甚至可以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教授跟外麵那個人是舊相識早就認識。


  旁邊的師母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正在忙著檢查和恢複各種儀器接著又引導教授發最基本的一些發音,可教授這會哪有心情和精力配合這些,他的眼睛始終看向我,他的手也無力的努力的拉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


  師母終於發覺我們倆的異樣,過來勸教授,“是做噩夢了麽?放心唐簡不走,他會一直照顧到你出院的。”


  “……”


  “……”


  可憐的教授情急之下再次失語再一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而在內間應付教授的時候我的鼻子仍然在像獵犬一樣搜尋門外的盜墓賊,他還在外麵停留還沒有走,就堵在門口。


  他要幹什麽?

  殺人滅口麽?

  “……”


  “嗚嗚……”


  教授見我沒有答應更加焦躁,哼唧了半天總算哼唧出嗚嗚的聲音,我笑了,裝作自己好像什麽都沒發現一樣,“老師,你別著急……慢慢來……先睡吧……我不出去更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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