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托孤

  我要等下去，我要去牛河梁，我不能這麽等下去，我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顧青離開淩源已經三天三夜了，毫無音訊，或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樣的情況是我最無法忍受的，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盡管我正在信守諾言，盡管我保護了保護者顧青的兩個孩子，但這絕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最好的結果。我要的是教授顧青師母唐婉都沒事，這樣才行。


  這四個人缺一個也不行，那麽我就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永平十六年，奉車都尉竇固帶兵出擊匈奴，任命班超為代理司馬，讓他率領一支軍隊另外攻打伊吾。雙方交戰於蒲類海，斬得很多首級回來。


  竇固認為他很有才幹，派遣他與從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班超到了鄯善國，鄯善國王廣接待他們的禮節非常完備，而後忽然變得疏遠懈怠。


  班超對他的隨從人員說：“可覺察到廣的禮節變得淡漠了麽？這一定是有匈奴使者到來，使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服從誰好的緣故。目光銳利的人能看到未曾萌生的苗頭，何況已經很明顯了呢？”


  於是喚來一個服侍漢使的鄯善人，用話套取他說：“我知道匈奴的使者來好些天了，現在住在哪裏？”


  這侍者一慌張害怕，全部承認班超所揭示的情況。班超於是關押了這個侍從，全部召會與他一起出使的三十六個人，與大家一同喝酒。


  等喝到非常痛快的時候，順勢用話煽動他們說：“你們諸位與我都身處極邊遠的地方，要想通過立大功求得富貴榮華。現在匈奴的使者來了才幾天，而鄯善國王廣對我們的禮待就廢棄；如果讓鄯善王把我們縛送到匈奴去，我們的屍骨將成為豺狼口中的食物了。對這情況怎麽辦呢？”


  隨從都說：“我們現在身處危亡境地，生死聽從司馬決定！”班超說：“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現在的辦法，隻有乘夜晚用火進攻匈奴使者。他們不知我們有多少人，必定大感震驚恐怖，可以消滅光了！隻要消滅這些人，鄯善王廣就會嚇破膽，我們大功就告成了。”


  眾人提議道：“應當和郭從事商量一下。”班超發怒地說：“吉凶決定於今日一舉；郭從事是個平庸的文官，聽到這事必定會因為害怕而使計劃暴露，我們死而成就不了聲名，就不是壯士了。”


  大家說：“好”。天一黑，班超就帶領兵士奔襲匈奴使者營地。正好當天刮大風，班超吩咐十個人拿了軍鼓隱藏在匈奴使者屋後，約定說：“見到火焰燃燒，都應擂鼓大聲呼喊。”


  其餘人都帶上刀劍弓弩，埋伏在門的兩旁。班超於是順風點火，前後擂鼓呼喊，匈奴人一片驚慌。班超親手擊殺三人，官兵斬殺匈奴使者及隨從人員三十多顆頭，剩餘一百多人都被燒死。


  次日，才回去告訴郭恂。郭恂大驚，一會兒臉色改變，班超看透他的心思，舉手說：“你雖未一起行動，但我班超又怎麽忍心獨攬呢？”郭恂於是高興起來。


  班超於是把鄯善王廣請來，將匈奴使者的頭給他看，舉國震恐。班超明白地告訴、又安撫寬慰他，於是交納王子作為人質。眾人回去向竇固匯報。


  竇固十分高興，詳細向朝廷報告班超的功勞，並請求另行選派使者出使西域。漢明帝讚許班超的節概，下達指令對竇固說：“像班超這樣的使臣，為什麽不派遣他，而要另選別人呢？現在任命班超作為軍司馬，讓他完成先前的功勞。”


  班超再次接受使命，竇固想增加他的人馬，班超說道：“希望給予原本跟從我的三十餘人就足夠了。如果有預料不到，人多反而成為累贅。”


  這是班超的故事也是最早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故事，牛河梁現在對我來說就是虎穴，那麽眼前的兩個可愛的孩子怎麽辦呢？


  怎麽處理？


  其實顧青姐離開的時候眼神中頗有一種趙氏托孤的悲壯，反正當天晚上我雖然沒有睡著可是腦子裏閃過的都是趙氏孤兒的故事。仿佛一夜之間自己就變成了兩千六百多年前的那個程嬰。


  公元前597年，春秋晉國發生了震驚朝野的“下宮之難”大事件，奸臣屠岸賈陷害曾為晉國成就霸業，立下汗馬功勞的趙家，致使趙氏一族三百餘口慘遭滅門。幸有趙朔之妻——莊姬公主腹中嬰兒尚存。


  為了保住趙家血脈，趙家門客程嬰、公孫杵臼密謀救孤，由程嬰獻出自己的親生兒子頂替趙孤，交由公孫杵臼藏入深山，然後程嬰找屠岸賈“告密”。屠岸賈率兵搜出公孫杵臼和膺孤，當場殺戮。此後，程嬰帶著妻子和趙孤向絳州北方七百裏的故鄉行進，屠岸賈對程嬰的離去仍存疑惑，遂派兵追殺，演繹出程嬰藏孤、救孤曲折動人的故事。


  相傳，公孫杵臼與假孤死後，程嬰背著“小人”罵名，忍著失子之痛，從絳州向北出發，過長治，走晉中，後經並州與九原交界的赤塘關進入故鄉境內。


  勞頓中程嬰與妻子王阿後暗自慶幸，總算回到九原之地了，相視而笑，加快步伐。忽然聽到後麵人聲噪雜，蹄聲緊急，趕快躲入路邊草叢之中，隻見數十兵士停在路中，聽一位軍官打扮的人喝道：“前晌在並州明明打聽到程嬰三人在前麵，怎麽這麽長時間沒有趕上，莫非是藏起來了吧，小的們給我向兩邊搜！”


  程嬰定睛一瞅，這領頭的不是屠岸賈的侄兒屠八麽，真是冤家路窄啊。趕緊帶著妻子，抱著孤兒向山上深處躲去。說來也怪，剛才還豔陽高照的晴朗天空，突然烏雲聚集，層雲密布，雷聲陣陣，閃電如龍，頓時銅錢大的雨點，夾雜著冰雹傾瀉而下，山水順著山勢注入路中，幹燥的土路瞬間聚起二尺多深的洪水，屠八的兵馬被突如其來的雷雨搞得暈頭轉向，屠八看到此情形，隻好指揮兵馬趕快去前麵找地方避雨去了。


  就在屠八走後不一會兒，雨勢減弱，天空放晴。程嬰驚恐過後，叩首合什，向天祈禱之際，前麵飄然過來一位老叟對程嬰說：“吾乃赤塘山神，奉玉帝之命，在此等候多時了，幸得拜見白馬天神和真命天子！”隨手一指左麵山峰道：“此山乃白馬山，是程施主的真身。”


  又指著孤兒說：“此孤將來必成大器，你們快快向東而去吧，此地不可久留。”說罷，忽然不見蹤影。


  其後，九原莊磨西麵這座山，就叫白馬山，後人在此山巔蓋起白馬寺，以紀念程嬰藏孤救孤之功德。


  話說程嬰和妻子帶著孤兒在白馬山幸運得救，隨後聽山神指點背道向東而來，先後到係舟山下窩王寨、藏兒洞、仙洞窯分別居住，未過幾年，在風聲平息之後，輾轉來到九原城內打探。這一天，程嬰於午後攜孤兒來到古城，想讓孤兒見識一下古城繁華風貌，由古城向北穿城而過，剛出北門數十米，後麵人聲鼎沸，一隊兵馬衝撞人群而來，程嬰情急之下，見路邊有一小石橋，抱著趙孤鑽了進去。


  這時兵士們挨門逐戶搜查嫌犯。原來是屠八率兵無功而返後，屠岸賈心頭懊惱，常常在夜裏做噩夢，夢見趙氏孤兒手持長劍，前來尋仇，如此多次，令他心中更為不安。於是命令屠八，務必在九原找到程嬰，就地正法。否則不能交令，自行裁決。


  說時遲那時快，程嬰剛鑽進橋洞之內驚魂未定，隻見數十隻巨型蜘蛛從洞口四麵配合有序開始織網。當屠府兵士持刀下到橋洞搜查時，隻見洞口被蜘蛛網織得密密實實，心想這洞口很長時間沒有人畜進過了，於是目光一掃而過，讓程嬰和孤兒又躲過了一劫。


  忻州人兩千多年來，流傳著蜘蛛娘娘織大網，智救程嬰和大王的故事。後來，人們把這座小石橋起名為藏孤橋。


  程嬰經過這兩次險情後，不敢停留，向西而行，在奇村地麵待了十幾天，又向北而去，最後攀上了北麵最高的山峰，這座山峰上有六個洞穴，正好成為程嬰、妻子和孤兒的棲身之所。


  山上奇花異草，珍禽野獸，險峻異常，在不長的時間裏，結識了此地區獵戶，程嬰用高超的醫術為許多鄉民看好了疑難病，成為附近有名的神醫，於是為當地鄉民采藥治病，與鄉民結下了深厚的感情，也解決了一家三口的生計問題。


  程嬰一邊給鄉民看病，一邊培育孤兒習文練武，轉眼八年一逝而過，這時妻子一直身體虛弱多病，加上多年饑餓驚嚇，不久病逝。


  程嬰安葬妻子後，為了孤兒保險起見，告別鄉親，沿著原平、定襄溝穀向東行進，到定襄藏孤台。落腳半年後，翻山而過，到達盂縣盂山，此地當時為仇由國，多年來東躲西藏的日子才算安穩下來。


  後來，人們將程嬰在九原藏孤的金山改名叫程侯山，把盂縣藏孤的盂山取名叫藏山。


  據史料載：程嬰、公孫杵臼墓葬被趙孤從絳州遷回九原之地，韓厥死後也埋回了故鄉。


  程嬰墓在九原古城南郭紅塘巷，公孫杵臼墓在古城西北逯家莊村，韓厥墓在豆羅韓溝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