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星宿
古代天文學家把天空中可見的星分成二十八組,東南西北四方各七宿,古名二十八宿。但二十八星宿這說法不僅在是在中國存在,印度、波斯、阿拉伯人古代也有類似中國二十八宿的說法。
可以說,二十八星宿是中國傳統文化重要的組成部分,最早起源於商周時期,但我國目前考古發現的最早的與二十八星宿的相關文物是發現於東周戰國時期的曾侯乙墓。
這是一座戰國時期的大墓,是我國考古史上考古挖掘最重要的古墓之一,出土的文物多達2萬多件,是出土文物最多的古墓之一。在曾侯乙墓出土的文物,很多人應該隻知道墓中出土的曾侯乙編鍾、曾侯乙尊盤等8件國寶級文物,然而這8件國寶級文物在曾侯乙墓出土的2萬多件文物中占有的比例是非常小的,可以說隻是冰山一角。
除了這8件國寶級文物之外,曾侯乙墓中還出土了非常多的珍貴文物,其中就有一件名為“二十八宿圖衣箱”。顧名思義衣箱就是當衣服的櫃子,科技落後的戰國時期古人用的衣箱都是木頭做的。
而曾侯乙墓所在地的湖北在,湖北在戰國時期屬於楚國、曾國一帶,也就是說這件文物是“木器漆”,目前考古發現的木器漆僅出土自楚文化一帶,特別是在兩湖地帶;所以曾侯乙墓能出土一大批木漆文物也理所當然。
因為木器漆上麵有“二十八星宿”的圖案,考古家便將其命名為“二十八宿圖衣箱”。根據在湖北省博物館看到的這件文物,發現文物由蓋、器身組成,器內髹紅漆,器表髹黑漆,並用紅漆書寫二十八宿名稱等文字及其它花紋。蓋麵正中朱書一篆文的大“鬥”字。這可以得知,文物上描繪了二十八星宿圍繞這北鬥星轉。
這件文物的出土直接改寫了中國的天文史,因為這件衣箱是我國迄今發現最早的二十八星宿天文實物資料,說明我國至少在戰國早期就已形成二十八宿體係。
還改寫中國天文史的一點是,我國之前考古發現的二十八星宿圖案以及流傳下來的史書、古籍中記載的二十八星宿都是圍繞著北鬥星順時針轉的,而曾侯乙墓發現的這是逆時針轉的,且沒出現朱雀和龜蛇。
還有考古家表示這件文物上的圖案不僅僅是二十八星宿,而是宇宙模型。這是因為考古家經過仔細的文物鑒定以及研究,發現這個繪有星象圖的漆箱除了二十八星宿之外還發現以蓋麵為天穹、四個側麵為天邊,箱底為大地的一個宇宙完整的模型。
甚至有的考古學家表示“這是宇宙模型”,而在我看來這跟龍星記時依然有著隱秘關聯。
首先與易,龍關聯。
《易》所謂龍,自《易傳》之後,曆來就僅僅被理解為君子人格的象征,而從“潛龍勿用”到“亢龍有悔”的升降變化,也僅僅被理解為象征君子進德修業、自強不息的修養功夫。
其實,爻辭之所謂“龍”,本義全謂天上的蒼龍星象,而“潛龍勿用”、“見龍在田”、“或躍在淵”、“飛龍在天”、“亢龍有悔”、“群龍無首”雲雲,說的無非是蒼龍星象自春至秋由升到降的周天運動:初九“潛龍勿用”,冬天黃昏時蒼龍隱沒不見,不可見故不可用為紀時標誌;九二“見龍在田”,春分黃昏時龍角升起於東方地平線,俗諺所謂“二月二,龍抬頭”,即由此而來。
九四“或躍在淵”,黃昏時蒼龍整體正從東南方騰躍而上;九五“飛龍在天”,仲夏時節,黃昏時蒼龍高懸於南方夜空,《夏小正》所謂五月“初昏大火中”、《堯典》所謂“日永星火,以正仲春”是也;上九“亢龍有悔”,六月末,夏秋之交,黃昏時蒼龍西行並掉頭下行,《豳風"七月》所謂“七月流火”是也。
用九“群龍無首”,秋分之後,黃昏時蒼龍之首的角宿隱於西方,《夏小正》所謂九月“內火”是也。總之,《乾卦》對六龍形態和方位的記載,與蒼龍星象的周天運動規律和先秦典籍中關於蒼龍星象的記載若合符節,其謂蒼龍星象可謂勿庸置疑。
《乾卦"彖傳》“六龍”亦即蒼龍,具體地講,是構成蒼龍宿的角、亢、氐、房、心、尾六宿。二十八宿係統中的東方蒼龍現在包括七個星宿,除上述六宿之外,尚有尾宿後的箕宿,但自角至尾的六宿之名,皆取義於其在龍體上的部位,唯獨箕宿之名義,與龍體無涉。尾宿之名,表明蒼龍之體至此完足,其後的箕宿已非龍體的組成部分,將箕宿附驥於龍星之象,當為後人的畫蛇添足。
也就是說,龍宿最初必定隻有六宿,《開元占經》引《石氏星經》雲:“箕星,一名風星,月宿之,必大風。尾者,蒼龍之末也,直寅,主八風之始。”以尾為蒼龍之末,不數箕,可見《石氏星經》蒼龍宿隻包括從角到尾的六宿,故《乾卦》謂之“六龍”。明乎此,則知《乾卦"彖傳》“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禦天”雲雲。
說的正是龍星的四時運行:“大明”,指璀璨明亮的蒼龍群星,“大明終始”,謂蒼龍星象之周天運行與農時歲序相終始;“六位”,指蒼龍周天運行過程中潛、見、躍、飛、悔、伏(無首)六個方位,六個方位標誌著從仲春到仲秋之間六個時令,故曰“六位時成”;蒼龍六宿禦天而行,標誌時序流轉,所謂“時乘六龍以禦天”也,群星流轉,則季節變換,寒暑推移,才有所謂“雲行雨施,品物流形。”
伏羲始作八卦的傳說也可由此得以貼切的解釋。《係辭傳》雲:“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仰觀天象”之說,隱約流露出伏羲作八卦與原始天文學之間關係的消息,然而,伏羲所仰觀為何種天象?
《易傳》卻語焉不詳。《易傳》所闕,《左傳》言之矣,《昭公十七年》雲:“大皞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大皞”亦即伏羲,正如所謂“炎帝以火紀”之意當為大火紀時,所謂“大皞以龍紀”,隻能理解為蒼龍紀時。
伏羲“仰觀於天”而“始作八卦”,八卦謂八方,方位坐標既定,據以觀察龍星的方位就能判斷季節。
龍星列宿之以龍為名、以龍為形,很可能並非像人們通常所認為的那樣,源於對列宿星象蜿蜒之勢的觀察和模擬,而是古人基於龍星列宿與時令的關聯而對列宿的想象和命名。滿天星鬥,紛繁迷離,本無一定之形,如何組織星象?把那幾顆星劃為一組?把它們想象為何種形象?如何為之命名?
原無客觀之依據。命名緣乎意義,因此,古人對星象的命名,視其緣何關注星象、理解星象、因此賦予其何種意義而定。人們仰觀天文,無非是為了察乎時變,因此,星象的形象和名稱的來曆,例當由其與時序的關係求之。“龍”之本義為蟲,然則古人緣何以蟲命名龍星?上古時代,作為蒼龍之首的角宿暮見於東方之時,正值仲春時節,此時大地回春,春雷發奮,萬物複蘇,蟄伏了一冬的動物也開始蘇醒,是謂“驚蟄”。《夏小正》雲:“昆小蟲抵蚳。昆者,眾也,由魂魂也。
由魂魂也者,動也,小蟲動也。”《逸周書"時訓解》雲:“立春之日,東風解凍,又五日,蟄蟲始振,皆謂驚蟄。”《月令》雲:“仲春之月,……雷乃發聲,始電,蟄蟲鹹動,啟戶始出。”龍星升天既為百蟲驚蟄之標誌,故被命名為“龍”,而絡繹上升的東方列宿,在古人的心目中也就呈現為龍的形象。《說文解字》雲:“龍,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
既謂之“鱗蟲之長”,則必為地上的爬蟲無疑,又謂之“春分登天,秋分潛淵”,則顯然指天上的龍星,則在古人觀念中,天上之龍與地上之龍已渾然不分矣。
綜上所述,龍星是農耕先民觀象授時的主要天象依據,龍星周天,升降四野,恰與農時節令相吻合,“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因而成為古人了解時間和歲時的主要依據。
而時間為生民日用所不可或離,歲時更與農業豐欠、國家治亂密不可分,因此,四時巡天的龍星成為天道神性的體現,成為古人萬民共瞻的對象,並進而成為古人敬祀和崇奉的神物,宜矣。
《周易"係辭傳》雲:“天生神物,聖人則之。天地變化,聖人效之。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可以用來說地上的卦象,可以用來說天上的龍星,更可用來說明作為華夏民族象征的龍圖騰。
而這些都是考古發掘中最為重要的依據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