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卑鄙
越是向前探索越應該接近事情的真相,不過我的處境恰好相反越是向前越多疑惑,越探索越深陷其中。
我已經被折磨得神經質了,身邊最信任的幾個人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可信,不管他們對我隱瞞的本意是否是出自好心還是善意都已經對我造成了深刻的傷害。
與此同時我開始感受到另外的隱藏在教授背後的一股神秘強大勢力的影響,我的考古實習之路也許並不是教授一個人掌控的,或許他隻是一個站在前台的具體執行者。
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再次讓我後脊梁骨冒冷氣身子發寒,長期以來積聚在腹內的抑鬱馬上就要爆發出來。
控製,我努力控製著,我從小就被這種恐怖的看不到未來的未知殘害,我的絕望一年年累積增加,每一年寒暑假尋找母親的旅程注定無功而返之後我都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反鎖房門拉不語,孤獨的沉浸在狹窄空間的黑暗之中。
少則一兩天多則三四天才會出門。
很快相關救援隊伍隊伍開始進行最後的疏散,教授醒了卻怎麽都不肯走,一再跟工作人員表示他可以等他不願意換車,就想趁機安靜的在這個廢棄的小站的綠皮火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麽時候鳳雪停了路通了什麽時候綠皮火車重新修好重新上路他再跟著一起離開。
人們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他,我卻猛地覺得他其實很可憐,他不願意就此離開的原因大概是他不願意回到金陵麵對沒有妻子的家園。
他很清楚他自己就這麽空手而歸是救不出妻子和小姨子的,他不甘心就此回去更不甘心就此放棄,那麽他真正要去的地方從來不是回家從來不是金陵城,而是遼寧朝陽的牛河梁遺址。
至於顧青究竟是半路上的巧合還是別有隱情還需要繼續觀察看看。
勸說無效之下工作人員開始做顧青的工作,顧青也變得怪異而固執,她堅持說教授是她的親戚,她在世的唯一親人,教授不走她也不走,教授走到哪她和兩個孩子就跟到哪,並且表示現在綠皮火車廂裏的食物水還有溫度都能接受,足以讓他們等到雪停車開。
最後他們的目標才是我,因為我並不是這列火車上的乘客我隻是後找上來的家屬角色,他們不是勸我離開而是要我在兩個小時內勸教授和顧青離開。
根據當地氣象部門最新報告兩小時後暴雪將再次增大,而且兩小時後也是日落時刻,雖然現在天空也是烏突突的沒什麽能見度但是畢竟還是白天,到了夜晚暴雪增大氣溫進一步降低所有的救援搶修人員都會暫時離開綠皮火車回到鎮上休整,然後等到第二天天亮風雪變小之後再來。
所以嚴格來說到底什麽時候暴風雪能真正的停下來,鐵軌什麽時候清理幹淨,綠皮火車什麽時候修好什麽時候重新開車連他們救援和搶修人員也根本不知道。
快了也許一天,慢了也許三五天甚至一周都走不了。
這個時候除了最後一節綠皮火車的幾個怪異旅客其餘所有人都已經被安全疏散安排到了安全溫暖的地方。
最後一節車廂成了老大難。
工作人員暫時離開了車廂,我抬手關好車門轉過頭問顧青,“車上到底有什麽你們都不走?”
我決定走顧青路線,畢竟教授是隻隱藏很深的老狐狸,皮糙肉厚軟硬不吃,顧青則不同,她畢竟是個年輕女人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別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她和兩個孩子的關係絕對不會錯。
而這恰恰是她最大的弱點。
我邊問邊意味深長的走到兩個一直在熟睡的小女該身邊,慢慢彎下腰伸出手想要觸碰,突然停住,停在半空中,等待顧青的答案。
我在用她的孩子威脅她,我人生第一次這麽卑鄙,雖然有些迫不得已但是還是無恥卑鄙的手法,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厭惡著這樣沒有下限的自己。
因此我很快收回右手直起身子轉過頭麵對已經有些驚慌的顧青,頓了頓,“你想告訴我什麽就告訴,不想算了。”
說完我獨自走到中間的一排三人座椅緩緩躺下,仰麵,看著綠皮火車古老斑駁的車頂,外麵的風雪並不大越來越小,如果不是有精確的天氣預報還真以為這場突然起來的災難已經安然過去,而中間我並未經曆過的三聲爆炸也隻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而已。
可惜事實並不是這樣,暴風雪馬上就會卷土重來,留守的人們將會接受更大更嚴苛的考驗,車上到底有什麽?
這是我眼前迫切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該死!
我忍不住自言自語的低聲咒罵了一句,隻是我的心態已經被巴爾思和阿日善兩人徹底磨練好了,我不再焦躁和著急,我靜靜的想著辦法靜靜的等待時機。
好在這裏手機是有信號的,於是我開始安靜的躺著給師母和唐婉發信息,她們兩個本來就是被分開隔離的,現在更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發信息一定要兩個人同時發出。
盡管發出的信息再次石沉大海但是我內心始終堅信她們一定會看見,她們總會回複回應的,男生的第五感。
顧青用了好長一段時間確定我真的不會再突然過去傷害她的兩個孩子以後才重新走過來,低頭看著正在擺弄手機的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欲言又止。
我的判斷顯然是正確的,她的確有事瞞著教授和我。
到了這種時刻我更加不會催促和逼迫,教授應付完營救人員立刻轉頭繼續睡大覺去了,車廂裏唯二清醒著的人就是我和顧青。
氣氛變得很詭異,顧青開始坐在我的對麵繼續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才肯罷休。
從她的肢體動作分析她應該是在衡量和判斷我最終的可信度,隻有她內心對於我的可信度做出最後的判斷以後她才能決定是否對我講出她隱藏的秘密和某些我根本無法猜測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