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兵器
可最後她還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我下山，因為除了沒有比下山更好的辦法了。
上山的路線是我確定的下山的路線就是大小姐說了算了，她似乎是故意報複我，領的路沒有一處好走的，不是懸崖峭壁就是荊棘叢生，當然路再難走也是她在前麵開路，其實她不是報複我而是在向我惡狠狠的證明她的野外追蹤和生存能力。
我一步步緊跟著大小姐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突然大小姐停了下來，蹲下身子對著我揮了揮手示意隱蔽，我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趕緊本能的彎腰隱蔽並且快步來到她的身後。
我並沒有聞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一切正常，雖然夕陽已經開始下落但是按照這條下山路線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才對。
“你看這塊石頭是不是一把石斧？”大小姐很快回過頭問道，她問我的同時已經用自己的叢林王軍刀在開始挖掘腳下的一塊青黑色的石頭。
石斧是遠古時代用於砍伐敲擊作戰等多種功能的典型實用器，同時也是石器時代和石器向青銅時代過度時代部落士兵的作戰武器。
一般斧體較厚重，呈梯形或近似長方形，兩麵刃，磨製而成。多斜刃或斜弧刃，亦有正弧刃或平刃。
大小姐眼下正在挖掘的這塊石頭暫時看隻是露出地表的部分有一麵看著比較鋒利，像是有人工開鑿打磨過的痕跡，但是還不能就此斷定就是黃帝蚩尤古戰場遺留下來的武器。
雖然世界上很多著名的考古發掘都是在無意中碰到的，但是今天應該不會這麽巧合吧？
大小姐為了驕傲的展示自己的從來戰力故意走最難走的路，然後突然就發現了至少4000年前的作戰武器石斧？
要知道雖然石斧石刀這些年也的確出土了一些，可是絕大部分都是在固定的大型墓葬和文明遺址地發掘整理出來的。
“等等，唐七，這個是不是應該你來清理？我的手法可能有些暴力我怕破壞了古文物。”大小姐挖著挖著突然停下再次回頭轉身發表意見。
說著竟然真的向旁邊挪出了一個人的空位讓我過去，而我們前麵大概1米不到的地方就是百丈懸崖，所以她之前的一係列行為在我看來就是玩火自焚。
我再次抬手看表，因為大小姐選擇了異常艱難的下山路徑所以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再這樣耽誤下去天黑之前就不能回到停車的停車場了。
不過我沒有再跟大小姐爭論，因為我蹲下靠近的瞬間就有了新發現，在青黑石塊的下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圓孔，人工打鑿的圓孔，是剛才大小姐暴力發掘剛剛顯露出來的部分。
我趕緊繼續用自己的虎牙軍刀小心而快速的做現場整理，結果這塊青黑石塊並不大，長度大約隻有30厘米左右，下方窄上方款，最窄的地方隻有10厘米左右，最寬的地方有20厘米，出現人工開鑿圓形孔洞的地方就在最窄處。
整體看上去有點像是一把展開了三分之一的扇麵並且單麵開刃。
“是石斧，而且還是裝有木柄的石斧，這種形態的石斧基本可以判定是新石器時代以後才有的，並且搭配上長度不同的木柄會組合成長短不同的戰斧，使用方式和殺傷力也因此不同。”
我一邊說一邊已經把石斧完全整理出來，大小姐蹲在旁邊忍不住想要伸手拿起卻被我馬上出手製止，“等等，先不要動，先拍照固定發掘現場和發掘狀態，而且當初搭配這把石斧的木柄雖然早已經腐朽融入旁邊的土地了，但是卻因此石化。”
大小姐聽了一愣然後更加興奮起來，“等等，唐七，你的意思是說你想連同石化的木柄一起整體發掘？可是我們已經看見木柄腐朽消失後的圓孔了，真的還能整體出土？”
此時我們已經顧不得時間的消耗，安全沉浸在石斧發掘的興奮當中，其實我內心深處還有另外一個願望，盡管實現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是我仍然沒有放棄。
我希望在這把跨越四千年的石頭戰斧上發現天熊標記。
上古的“熊”字寫法是“上今下酉”，即“酓”字，為“首領”的意思。有熊，是族中之王的意思，是華族部落首領伏羲女媧的繼承人，世襲龍圖騰。
後來孔丘寫《春秋》篡改了，《帝王世係》也不傳，加之秦王詛咒楚懷王熊槐為“熊相”，楚語“’上今下酉’槐”音與“熊”相近似，
秦朝建立後，秦始皇焚書坑儒，李斯統一文字為小篆，故意不造“酓”字，改“酓”為熊字，從此便成了動物的“熊”字了。
因此上古的熊跟今天漢字的熊字其實完全不同，意義也是天差地別，所以教授才會如此癡迷的研究了十年。
我的背包跟唐婉大小姐背包不同，我的背包裏帶著大部分野外考察和田野發掘工具，此刻已經在我左邊一字排開，大小姐早看出來了我是左撇子。
現在用的是細毛刷，快速輕巧的刷去石斧上的浮土，山崖上的雨量不大，隻是表麵一層濕土，下麵全都是幹土，幹土用細毛刷清理最為合適，本身石斧的器型簡單清理麵積也不大所以相對容易。
A麵已經清理完畢沒有出現我期望的天熊標記，翻過來繼續清理B麵，我工作的時候跟教授一樣從不說話也不喜歡別人打擾，甚至會隱隱有一種殺氣。
大小姐也許被我嚇到了再也不敢出聲，隻是蹲在旁邊饒有興趣的圍觀。
B麵已經清理三分之二麵積了，除了表麵有些凹凸不平以外沒有別的任何發現，但是我的希望仍然沒有完全破滅，因為我故意留下了B麵石斧下方靠近圓孔的地方，那個位置是最有可能出現部族標記和崇拜圖騰形象的地方。
還差最後五分之一的麵積，還沒有出現任何標記，我沒有停下來，手裏的毛刷依然按部就班的在刷動，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波動。
不到最後一刷我絕不會放棄，就跟在球場上不到終場哨音響起我絕不放棄一樣。
嗯？
開始出現一點凹凸，但是還看不出什麽，也許跟其它地方的凹凸一樣，凹凸的麵積在增大在變化，是一個圖案，但是無法判斷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雕鑿，凹凸的麵積大半展露出來，像一個動物的身子，厚重雄壯，我手裏的毛刷依然按部就班的刷動並沒有因此加快速度打亂原本的節奏。
全部顯露出來了，我首先確定的是熊頭，然後是熊身接著是矮短的雙腿寬大的雙足，隻是並不是正麵熊而是背麵熊，是一隻背站熊，威武雄壯中帶著一絲臃腫，臃腫中帶著一絲可愛，讓人看了就有種想要親近的意願。
大小姐礙於我身上自帶的工作殺氣仍然不敢出聲隻用漂亮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那意思你倒是解釋一下啊。
“這種石熊雕刻我是第一次見，在以前的文字資料和圖像資料中都沒出現過，站立的熊目前考古發掘出土的都是正麵熊。”我沉聲回應，盡管內心已經興奮到極點但是還是努力壓製，因為我從小的經曆告訴我大喜之後必有大悲。
母親說我的耳朵有救了出門借錢帶我去北京，那一天本來是我人生最開心的一天，可是後來那一天也成了我人生最黑暗最悲傷的一天，我坐在自家門前等啊等，等到了中午母親沒回來，等到了下午母親沒回來，從清晨等到日落又從日落等到漫天星鬥。
最後我倔強的在門口小板凳上對著母親早晨離開的方向等了一整夜，我相信母親一定會帶著錢回來的，一定會帶我去北京治好耳朵。
結果母親卻再也沒有回來。
前幾天的決賽場我的表現也是這樣，最後一攻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我這匹從來不傳球的獨狼傳出了一個最後的壓哨絕殺球。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所有人都興奮，對手則是沮憤怒咒罵，就在曆史學院全院在籃球館裏瘋狂大狂歡的時候我早已經麵無表情的走回更衣室開始衝澡，連冠軍戒指都沒領。
我拒絕了所有采訪和圍觀，對我來說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籃球賽，我早就知道我能夠做到，贏了就結束了，我留下的隻有一個孤單又孤傲的背影。
大小姐最驚奇的其實不是這個從未在考古發掘中發現的背麵立熊而是那根大約40厘米長的已經石化的木柄，石化的形狀已經不是圓形而是變成了方形。
所以這把石頭戰斧看上去神秘神奇蕭殺又不可思議。
“唐七，我總覺得有些不真實……真的能確定這就是三四千年前古戰場的兵器麽？石頭的年代最不好判斷不是麽？”
我看著她又抬頭看看天邊如血的殘陽，迅速將這把石頭戰斧小心的放進背包，我的背包很大，還有空間能夠裝下這個令人興奮的新發現。
完全出乎預料，因為夢想之所以稱之為夢想就是它在現實中實現的幾率微乎其微，通常隻能做夢的時候想想。
沒想到這次真的實現了，站起身，我特意給了大小姐一個曆經磨難的戰友之間的大大的擁抱，然後拍拍她的腦袋瓜，“好了，這次我們得加快下山速度了，不然就得變成某種野獸的晚餐了。”
這個時候開個玩笑感覺很舒服很暢快，大小姐沒想到我居然會拍她的腦袋瓜，一愣想要發飆最後卻又羞澀的低下頭背起背包前麵帶路。
這次她要乖巧許多再也不走艱難路線，走的全是快速簡單路線。
終於在天徹底黑掉的前三分鍾我們回到了車裏，回到了至少有人煙的地方，雖然這時停車場管理員都下班離開了，但是相比黑夜的原始叢林這裏就是天堂。
大小姐先打開車燈然後我們兩個站在車燈前互相打掃對方身上的衛生，總要清理一下才好上車出發，不然我們兩個看起來跟野人也差不多了。
頭發上脖子裏鞋子裏衣服裏到處都是叢林痕跡。
這樣折騰了至少十分鍾才終於開始上車喝水吃東西，晚餐很簡單，溫水加上午餐牛肉，就是那種高壓縮高熱量的牛肉罐頭。
吃完之後還要開車1個半小時下山才能到達住宿的賓館。
“唐七，要不我們今晚睡車裏好了，來回賓館太折騰了，我們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就進山麽？”
“我覺得今天我們發現石頭戰斧的地方一定還有其它古戰場遺跡，不可能隻有單獨的一把斧子，我們肯定還要回去繼續發掘的……當然……找到姐夫也很重要。”
大小姐卻突然提出一個在她看來也許並不瘋狂的提議。
其實住在停在停車場的車裏也不是不行，因為大小姐隨車帶著兩個睡袋呢，把後排座椅放倒稍加整理就變成一個尺度稍窄的簡易雙人床，隻是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就這麽身子挨著身子睡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真的可以麽？
再怎麽各自用著各自的睡袋也還是太尷尬了吧？
反正這種事在我的人生經曆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大小姐立刻看穿了我的心事，抬手很豪氣的拍了拍我的腦袋瓜，她一定是故意還回來的，因為我在山上拍了她的腦袋瓜，語重心長異常嚴肅的教導說，“小同誌，思想不要那麽複雜，我們現在是在執行搜尋作戰任務，沒有男女之別隻有戰友之情，你把我當成韓城就行了。”
“今晚在車裏露營，就這麽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