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修羅場
“慢慢想，不著急，外麵這陽光實在是曬得很，我們去芳華樓坐坐去。”兩人走出背陰處，苓九撐開油紙傘，還很貼心的替周韻沁擋住。
周韻沁看著眼前忽的一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陽光被頭頂上的油紙傘盡數擋去，其實她還是挺想曬曬太陽的。
滿街道的人潮，一把素雅的油紙傘也變得明顯起來，路過的行人不約而同的讓出道路來，順便用著奇怪的眼神看向那兩位貌美的女子，再抬頭看看頭頂的豔陽天，一串串問號同時出現在眾人的腦門上。
不見一滴雨珠，打傘走在街上確實稀奇。
苓九也發現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尷尬的咳嗽幾聲，周韻沁無奈的聲音傳來：“姐姐，這傘，不如收了吧，也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啊。”
苓九硬著頭皮說：“這般大的太陽，女兒家家還是少曬為好。”
周韻沁再次抬頭看著天空，很快收回對著太陽的視線，眼前一陣恍惚，閉上眼後出現了淡黃的光影。
“姐姐，這太陽照在身上明明舒適得很，不曬的。”
“那你別閃眼啊，好了，前麵就是了，再忍忍。”
周韻沁默默把嘴閉上，決定不再多言。
兩人挑了個二樓靠勾闌的位置，讓小二上了一些零嘴和茶水，一樓的台子上一位中年的說書先生正激情澎湃的說著軼事軼聞，惹來一眾人的叫好聲。
周韻沁嗑著瓜子道：“這先生就比妙筆先生說得好。”
“對了姐姐，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妙筆先生死在了自己住的客棧裏。”
苓九嫌棄的打量著周韻沁，道：“過時的消息。”
“姐姐果然消息靈通。”周韻沁不在意的笑道：“不過外界傳言是自殺而死的，可妙筆先生有財有名的，有什麽苦惱需要去尋死，賴活著不好嗎？”
“這……”
苓九剛說出一個字，對麵那人猛拍一掌，正好與突然響起的掌聲相融，周韻沁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我聽說，妙筆先生遺體被發現時知霖就在，他是不是被這個嚇到了。”
越說周韻沁愈發肯定自己的這般猜測，聽的苓九嘴角直抽搐。
扔下手心裏的一捧瓜子，苓九沒有表情的說：“那張公子膽子還真是小，都過去這麽久了，還嚇著。”
周韻沁理所當然的說：“知霖膽子就是小得很，我有一次給他看一個可愛的小蟲子，他居然嚇得抱頭亂竄，哈哈哈。”
周韻沁捧腹大笑，還誇張的拍起桌子。
苓九默默從小碟子裏拿起幾顆堅果放入嘴中，猛的一咬，發出清脆的聲音。
“還有還有……”
樓下醒木驟響，一回已畢，到了休息的時間，不知不覺間，苓九聽周韻沁講她與張知霖之間的趣事也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苓九不禁笑了笑，人有時候總得有個契機方才知道自己的真正心意。
她偏首看著樓下兩道頗為眼熟的身影，莫名的笑起來，這段亂七八糟的關係總得結束。
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巨巨人的苓九，毫不含糊的喚來小二。
“客官還需要些什麽？”小二殷勤的招呼。
苓九找他勾勾手，小二很是上道的低下頭，苓九小聲的低語幾句，順便塞給對方一點兒小錢。
拿到錢的小二笑的更殷勤了。
“客官放心，保管給你辦的妥妥的。”
周韻沁不明所以，問道：“姐姐你讓他幹啥啊。”
“沒什麽，就讓他去廚房把這兒最招牌的點心給我包一份兒，我才不信賣完了。”
芳華樓的招牌點心遠近聞名，一出爐就被預定沒了，故此苓九尋的這個理由周韻沁是深信不疑的。
堂上醒木又響，說書先生接著未說完的故事繼續說著，下麵卻傳來一陣動靜。
“誒，你這小子怎麽毛手毛腳的，阿若你沒事吧。”
“沒事。”叫阿若的女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濕透的裙擺，比一旁的男子鎮定多了。
小二放下托著茶杯的托盤，扯下肩膀上的汗巾就要往那裙擺上擦去，嘴裏還不停的表達歉意。
叫阿若的女子側開身，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小二，通身的氣度一看就不凡，小二此時心裏不免的打退堂鼓，但一想到懷裏揣著的銀子，又硬著頭皮上。
“阿若。”男子擔心的喊了下女子，將自己的外衫脫下披在女子的身上，神情之間滿是認真、擔憂。
二樓的周韻沁指著樓下的兩人，對著苓九說：“那不是金臨軒嗎？”
苓九佯裝驚訝：“呀，還真是，他旁邊那女子你認識嗎？”
“不認識。”周韻沁黑著臉，半晌憋出三個字來。
這處響動，擾亂了說書先生的說書，也打擾到別的人，因為周韻沁這金臨軒也算出名一番，很快就有人認出。
“這不是周大小姐新看上的嗎？”
“對呀對呀，但他旁邊那個不是周大小姐啊。”
“嘿嘿，有好戲看咯。”
樓內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不乏都是些看熱鬧的，幸災樂禍的。
突然有人大聲吆喝：“嘿，那不是周大小姐嗎！”
樓下之人皆不約而同的抬首，樓上之人皆不約而同的偏首，周韻沁插腰怒吼：“看什麽看，再看本小姐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金臨軒身形肉眼可見的僵住，他出門該看黃曆的。
主要是佳人相約，他高興都還來不及，滿心都是他該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配飾，以最好的狀態去見心上人，一時之間忘記了周韻沁的存在。
回過神後，金臨軒緊張的看向麵前的女子：“阿若，你聽我說，這都是意外。”
女子皺眉，一巴掌挪開金臨軒的頭，道：“我約你在此，你無需多言。”
周韻沁同樣皺著眉頭回瞪過去，做人氣勢不能輸，雖然那叫阿若的女子隻是淡淡的將眼神投擲過來，不怒自威。
苓九暗暗咂舌，這一看周韻沁就搞不過那女的，氣勢上就輸了。
她一巴掌拍到周韻沁的後背上，道：“把插在腰上的手給我放下來，覺得手無處可放那你就抱胸，或者放在背後也行，做人氣勢不能輸。”
周韻沁聽話的照做。
“下巴往裏收，往外是要戳死誰。”
周韻沁再次聽話照做。
“眼神，冷漠一些，不要怒氣衝衝的。”
周韻沁再再次的聽話照做。
苓九滿意頷首，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