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苓九連笑幾聲，不確定的問了句：“你跟明燭姐？”
顧南承不置可否的點頭。
“你兩同時掉水裏，我救誰？”
苓九又問了句，隨後癱坐在梳妝椅上，嗓門加大音量卻依舊懶懶的：“我救你們其中任何一個都是三條命丟那河裏，還不如丟你們兩個，活我一個，多劃算。”
苓九拍拍顧南承的肩膀，“你放心，我會替你們好好活下去的。”
顧南承：“.……”
他就不該奢求能從苓九嘴裏吐出他想要的答案。
顧南承放下手，開始有氣無力的給苓九梳發、挽發，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熟練，很快一個半披肩的發型出來了，顧南承修長的玉手從後麵捋出兩縷發絲放在胸前，額間一個華麗的頭飾平鋪在飽滿光滑的額頭上，襯的原本有些稚嫩的小丫頭頓時穩重了不少，卻平添了另一種的美。
做完發型，顧南承又開始任勞任怨的給苓九修眉、點唇，染上淡粉的丹寇，一道工序都不少。
很快一個麗人出爐了。
苓九一巴掌將麵前的男人呼走，迫不及待的湊到鏡子麵前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嬌嫩白皙的肌膚上輕點一抹紅暈，就似茫茫白雪之中的一株紅梅，波光流轉，好似一泓清泉，裏麵又泛起一層一層的漣漪，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古靈精怪。
顧南承放下手中的眉筆，半坐在鏡台邊上，看著麵前的女孩活靈活現的樣子，不禁露出些微寵溺的笑容。
“小南承，你就是個天才。”苓九心裏高興，不介意多誇顧南承幾句。
“就這樣，沒別的獎勵了。”
苓九擺弄自己額間華勝的手頓住，抬眸看向顧南承，朝他勾勾小手指。
顧南承挑眉，“幹嘛？”
“你不是要獎勵嘛，你不過來我怎麽給。”
顧南承狐疑的看過去，心裏完全不相信這小丫頭這麽好心，肯定是又想出什麽要整蠱他的方法，於是他義正言辭的拒絕。
苓九撇撇嘴，嘟囔道：“自己不要的，可別到時候又賴我。”
苓九對著鏡子又欣賞了幾下，心滿意足的拍拍腦袋，“走吧，我們去找明燭姐去。”
顧南承正欲起身的動作瞬間愣住，他單手將苓九拉回來，沒好氣的說：“你怎麽張口閉口都是她啊？”
苓九指向自己，呆萌萌的，“我有嗎？”
歪著腦袋細想了一下，“好像是的哦。”
顧南承心中頓時一陣鬱結，似是被一塊石頭堵上了一樣，明媚的臉也瞬間黑了下去。
苓九有些不樂意：“明燭是我姐，我念幾句怎麽了，而且她過幾天就要走了，你也可以念念小公子，我保證不生氣。”
“我念他作甚！”
“誒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在飯桌上因為小公子還暗地裏威脅明燭姐，瞧你當時那樣就跟護崽子似的。”苓九越說越氣，原本還打算將此事略過當無事發生的，此番反而被說上了火頭來。
顧南承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形容，他頗不自在的反問一句：“有嗎？”
“有！”苓九擲地有聲，幹脆利落而又迅速的回了一個字。
這對顧南承來說是一個讓人悲傷的事情。
***
就在苓九與顧南承因為某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蘇念過得也是非常的心塞，心裏淌的淚就像窗外的那京瞿運河一樣滾滾向前，奔流不息。
此事還是得從二位兼專業電燈泡阿昱一行三人從文竹雅居出來說起。
這一路上蘇念可謂是獻盡了殷勤，明燭麵上雖一直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直接讓蘇念心塞的要死。比如當三人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時，蘇念先是熱情的詢問明燭一番：“我見這糖葫蘆色澤鮮豔，甜香氣十足，阿燭可要來上一根。”
明燭神色不變，淡然的瞧了那糖葫蘆一眼，說道：“我記得阿九被綁架好像就是因為被一個吃著糖葫蘆的小孩兒給騙了，我最近還是不太想看見它。”
蘇念覺得說的很有道理，於是轉身便將那小販打發走，三人又開始朝著玖茶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三人又來到一個賣麵具的小商販前，蘇念饒有興趣的挑了幾個，從中選出一個比較適合明燭的遞給對方，還沒等他說些什麽，隻聽對方道。
“這麵具的神態居然有點阿九的感覺，我覺得不錯。”
蘇念勉強的笑了笑，明明對方心悅的接受了他挑的麵具，可為什麽他就開心不起來，付銀子的那一刻，心仿佛在滴血，還伴隨著隱隱的陣痛。
買完麵具後，三人又接著往前走，恰好路過了珠玉閣，蘇念低頭看著明燭發髻上與周圍的姑娘比要單調許多，忽而又想到飯前苓九送給明燭的一個吊墜，於是他決定他要送明燭一個更貴、更好看的。
信心滿滿的蘇念不由分說的拉著明燭進了珠玉閣，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阿昱站在原地楞了半晌。
“你做什麽？”明燭輕微掙紮了一下手腕，見掙不開便作罷。
蘇念一踏進店內，一陣爽朗的聲音立刻響起：“掌櫃的，把你們店裏最貴的東西都拿出來。”
花娘因為剛吃完飯正犯著困，被蘇念這一嗓子一吼，整個人清晰可見的精神起來，滿腦子回蕩著“最貴的”這三個字。
她怒拍大腿，蕩起一層肥肉，整個人那是相當的激動，看著蘇念的眼神就如看著一塊肉的狼，閃著綠光。
不一會兒，花娘就讓蘇念一行人見識了什麽叫效率，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櫃台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首飾。
“這位爺來的剛剛好，都是些剛到的貨，您看看有什麽是您旁邊這位姑娘喜歡的。”花娘依舊甩著大紅的帕子，在那花枝招展的，偶爾還拋送一下眉眼，差點沒把蘇念剛吃的午飯給整吐出來。
蘇念右手握拳，擱到嘴前假裝咳嗽了幾聲。
他朝明燭揮了揮手，問道：“有什麽喜歡的嗎？若都喜歡，那我們就全買了。”
“買這些做什麽？”
“我看你頭發上太過素雅了些，所以想給你買些首飾戴戴。”
明燭默然，眸子深處劃過一縷莫名的情愫，她沉吟良久，方才開口說：“你會梳頭嗎？”
蘇念：“不會。”
“那你會上妝嗎？”
蘇念：“不會。”
蘇念不明所以，不知道明燭突然問這些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