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苓九見此,未在說什麽。
人世間有很多無奈,哪有事事都如意,事事都順心。
“清珞,你拿著東西先回去,帶上幾個長得剽悍的小廝,給那祖孫兩送點吃的,再給些銀錢,盯著她們吃完再走,記得回去時多繞幾下。”苓九沉聲道。
清珞倏地抬頭,先是驚疑,後是喜悅,匆匆告別苓九,歡快的離開。
這世間無奈雖多,但總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活得舒心一些。
苓九勾起唇角,露出輕快的笑容。
“姐姐。”
苓九察覺有人在拽她裙擺,隨後一道帶著稚嫩的嗓音響起,甜甜的,她低下頭看去,隻見一個小蘿卜頭隻到她大腿處,仰著小腦袋看著她,手裏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苓九蹲下身子。
“小朋友,你找姐姐幹什麽呀?”
小蘿卜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巷口,奶聲奶氣道:“有個大哥哥給了我一串糖葫蘆,說在那個巷子裏等你。”
“大哥哥?”苓九疑惑,說:“那大哥哥長什麽模樣啊,俊不俊俏啊?”
“沒小寶俊俏。”小蘿卜頭自戀的昂起頭,嘴裏咬下一塊糖葫蘆。
苓九忍俊不禁,給小蘿卜頭兩文錢。
“給,拿這個再買一串糖葫蘆去,姐姐請你。”
“謝謝姐姐,姐姐是天仙。”
“嘴真甜。”苓九終於沒忍住手心裏的癢意,狠狠的薅了一把。
目送小蘿卜頭買了串糖葫蘆離開,苓九按照所指方向慢步行去,來到巷口,因為兩麵皆是較高的木樓,此地一踏進去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涼意,一直走到尾,苓九也沒發現有什麽人。
“奇怪,沒有人啊。”苓九看著麵前的這堵牆,輕輕的拿出手敲了敲,實心的。
“唔。”
突然間,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的禁錮住苓九,使其動彈不得,口鼻也被一塊白布蒙住,苓家輕微的掙紮幾下,白眼一翻,佯裝昏迷了過去。
“怎麽樣,暈了嗎?”
“暈了。”
“行,快放進這箱子裏,你拿帽子幹什麽?把它拿了還怎麽讓人發現她被綁了。”
下一秒,苓九的肩膀和雙腿被人抬起,蜷縮著身子放到一個大木箱裏,隻聽“砰”的一聲響起,苓九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當中。
她睜開眼,腦子有些迷迷糊糊的,雖她及時屏氣裝暈,但依舊吸入了不少。
很快,箱子似乎被搬動了,沒多久又放下,身下晃了晃,耳邊是喧鬧的人聲,大多是詢價買貨,吆喝叫賣的,苓九知道現在應該是在東街上,她沒猜錯,此時的她應該被放在馬車廂裏。
果然,馬蹄聲響起。
苓九強打起精神,不敢睡過去,但那迷藥的後勁似乎上來了,苓九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惜沒一會兒她就日夢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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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娘皮長得還不錯啊,全鎮都找不出這麽水靈的。”
“可不是嘛,我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見,可惜啊。”
“唉,可惜隻能看不能碰哦。”
“難得綁一次姑娘,居然還不能讓人爽爽,隻能看不能吃,憋屈。”隨後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苓九眼皮輕微跳動,呼吸聲放的更緩,耳朵全神貫注的豎起。
“上麵派的那人什麽時候來?”
“鬼知道呢,都過了約定的時刻了,架子倒是擺的挺大,算了算了,吃酒吃酒。”
“來,幹!”
苓九悄悄的眯眼,呈縫狀,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沒想到她有一天居然還會遭遇綁架這一說,細想了一下這整個過程,苓九覺得要被自己蠢哭了,多麽套路的手段,多麽狗血的劇情。
呸,啥都不是。
暗自唾棄一陣,苓九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袖袋,幸好那群傻子沒收身,她也幸好今日出門隻帶了一個荷包的藥粉,她的乖乖保命毒藥都在。
苓九舒緩了口氣,開始觀察著四周,她好像被關在一個大籠子裏,眼前是一根根鐵管,身下鋪滿了稻草,整個房間昏暗異常,唯有高高的牆壁處開了間小窗,一縷月光從那裏打在苓九身上,而她的腳上似乎被鎖上了細鐵鏈。
鐵籠外麵擺著一張方桌,置有四把破舊的椅子,油燈搖搖欲墜的,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狂野粗魯的大吃著酒,儀態極其不雅,嘴角沾著米粒不說,胸前全是酒漬。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人居然再吃燒雞!
苓九摸了摸餓扁的小肚子,幹咳幾聲。
“喂。”
“嗯?”兩位壯漢驚疑,扭過頭來。
姑且將這二位壯漢分別說為壯漢甲和壯漢乙。
苓九爬起身來,靠坐在牆麵上,凹凸不平的鐵管讓她又直起身子。
“你咋就醒了?”壯漢甲放下手裏的大雞腿,滿嘴油膩。
苓九白了一眼,指了指小窗子:“拜托,天都黑了,我是豬投胎嗎?什麽叫‘就’醒了?我說你們把我綁了都不負責夥食的嗎?自己在那吃香的喝辣的,把我給晾這兒,萬一我餓死了咋整?”
“嘿,怎麽,你想吃?”壯漢乙從雞身上撕下一塊肉,帶著誘惑的語氣蹲在鐵籠邊。
“這位大.……哥,叔,伯,我是肉體凡胎又不是天上的小仙女,喝仙露就行的。這都晚上了我都沒吃上一口,能不餓嗎?你問這話前過了腦子了嗎?”
“嘿,這妞居然比茶館的說書先生還要能說。”壯漢乙對著壯漢甲道。
壯漢甲大喝一口酒,說:“行了行了,就讓她在那看著我們吃,饞死她。”
“.……”這麽不厚道真的可以嗎?
濃鬱的香氣一股腦的朝苓九鼻尖湧來,她暗自咽了咽口水,稍微休息了一下,繼續重整旗鼓的騷擾著。
“喂,你們抓我來是幹什麽啊?難道是為錢?可我沒錢啊。”苓九摸了摸腰間的小銀子,掂了掂重量,一個子都沒少。
“仇就更不可能了,我一向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為惡,更何況小女可從來沒見過二位大哥叔伯。”
“難道你們是為色?我自認確實是有幾分姿色,自幼就是十裏八鄉難得的美人兒,但可惜啊,卻誤將自己許給了個負心郎,那負心郎瞧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是個經常留戀與花街柳巷之地的人,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染上了那種病,竟將它過給了我。”語罷,苓九掩麵哭泣,淚眼婆娑。
擾得那二位壯漢心煩的很,聽到最後的幾句,內心的旖念更是碎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