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偷聽
苓九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子停止大笑，帶著幾分玩味，看上去妖絕詭譎，“你還真是可愛，可你的小男人會放手嗎？”
苓九一哂，想起顧南承那廝便知是不可能的，無奈道：“姐姐，你究竟讓我做什麽啊。”
女子雙手捧住苓九的頭，輕聲細語：“乖，看著我的眼睛。”
苓九聞言瞧過去，一瞬間像是注視著一汪深潭，黑黝黝的，見不到底，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下來，耳邊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隻有一道女子的低語呢喃聲，就似平靜的湖麵上蕩起的一層漣漪。
“好孩子。”
……
“小九，小九。”
苓九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那個聲音很急促，很焦慮，卻也讓她很安心，她睜開眼，周圍昏昏暗暗的。
她好像躺在一張木床上，稍微動一動，就傳來一陣吱呀聲，耳邊還隱隱約約間滿是喧鬧的聲音，而旁邊正站著一個人，麵上焦慮。
“娘，我怎會在這？”她不是應該在廚房嗎？不對，她記得她好像出去了，她打算去找楊母，想從她嘴裏誆出一些話來，那她怎麽會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你這孩子，不好好的待在娘旁邊，要不是一個姑娘送你回來的，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跑出去了，瞧你昏著可嚇死我了，幸好無礙，隻是累的睡了過去。”
“姑娘？”怎麽會多一個姑娘。
苓九皺著好看的眉頭，她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忘了什麽事。
“黑色？”
楊氏伸出手在苓九眼前晃了幾下，對方依然在喃喃自語。
“小九，小九。”
“啊，娘。”
“你這是怎麽了？別嚇娘啊。”楊氏憂心道。
苓九搖首，笑了笑，問道：“娘，那姑娘長什麽樣啊？”
楊氏思索了下，朝苓九比劃道：“戴著帷帽，算了那麽黑的天娘咋瞧的清，不過那通身的氣度卻是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還騎著一匹黑馬，可惜對方不願透露名字，要不然娘一定要帶你登門道謝去。”
說到這裏，楊氏又開始抱怨起來：“你看看你，這麽大個人了還不讓我省心，居然在外麵玩困了，萬一被人販子抓了，唉，都是娘的錯，把你給疏忽了。”
苓九訕笑，將話題轉移。
“娘，這是哪兒啊？”
“你表姐的房間，今兒我們在這裏跟穗丫頭擠一擠。”
“哦。”苓九遂即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你還好意思說，拜堂禮也過了，洞房也鬧了，現在在吃酒席，你說什麽時候了。”
苓九撓了撓後腦勺，看著窗外黑下來的天空，掀開被子起身，“娘，我餓了，我們也出去吃點東西吧。”
這一餐飯下來，苓九看誰都是虛的，腦袋一直脹著，幹什麽也漫不經心，心不在焉，偶爾出神好久，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著嬉鬧的人群發著呆。
楊穗以為她這漂亮精致的小表妹是無聊了，從自己房裏拿了一些小玩意兒遞給她，喚了好幾聲對方才有回應。
她開始不禁擔心她這長得如此好看的表妹是不是像村東頭的那個傻子一樣腦子有問題，她可不想這樣，那傻子可沒有她這小表妹的一根頭發絲可愛。
看著對方淺淺的笑容，楊穗也受到了感染，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岔了，她這表妹一定聰明伶俐著。
苓九不好佛了人家小丫頭的好意，伸手接過了一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的玩意兒，不久聽到對方道：“九妹妹長得真好看，俺原先以為小嬸已經長得夠好看了，沒想到與九妹妹比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苓九莞爾一笑，“表姐長得也很好看。”
楊穗搖搖頭，彎起眉眼笑道：“俺心裏有數，知道自己長得一般，但沒關係，我表妹長得跟天仙似的。”
苓九笑了笑，假裝無意道：“表姐可吃飽了？”
楊穗低下頭，語氣不佳，“我以為小舅成親就能吃到肉了，結果盤子裏的肉娘不準我碰。”
“為什麽？”
“娘說那是給客人的，席上的肉一上桌就沒了。”
苓九啞然，想起那一大桌子就一盤葷菜，裏麵還就一兩塊肉，能不一上桌就沒有嗎。
“你喜歡爺爺奶奶嗎，還有小舅。”
楊穗搖頭，撇嘴道：“爺爺奶奶經常罵我爹娘，還有大伯、大伯母，小舅很少在家，但我娘很不喜歡他。”
苓九掩下眸子，覺著麵前這比她大的女孩實在是單純的很，簡直是單蠢，真是問什麽答什麽，故此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表姐以後對著外人可千萬別別人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小心被賣了還在幫別人數錢。”
楊穗困惑的撓了撓頭，疑惑不解，“可表妹不是外人啊。”她也隻是說了實話，娘說誠實的孩子才有肉吃。
苓九與楊穗說了一會兒話後，就離開了。
無意間聽到這廚房與柴房之間的小道上有人在談話，苓九貓下身子仔細聽去，聽聲音好像是大伯母，還有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
“怎麽樣，可打聽清楚了，確認無疑？”這是大伯母王氏的聲音。
“您還不放心我，上次我也是無意間看見了，這次我可是專門的去打聽了一下，嘿，沒想到這九丫頭厲害啊，這玖茶的老板確實姓苓，據說跟鎮上的大戶人家方家還關係甚好。”
那男子聲音一頓，奇怪道：“我沒記錯的話，楊幺兒那個混蛋就是把玖茶的一間店給砸了吧。”
“你沒記錯，就是這玖茶。”大伯母回道。
“如果玖茶的老板是九丫頭，那她還找楊幺兒要了四十兩銀子？這不把我們也坑了嗎。”
“我也是今兒才知道娘居然一直偷偷摸摸的找蘭妹要錢。”
男子恍然，“那看來九丫頭是在報複他了，楊幺兒想必是不知道玖茶的老板是苓九，要不然也不會乖乖的賠了這般多的銀子。娘，這婚事一過，咋們必須把這家給分了，你甭管我那爹說啥，這家是分定了，還有小姑，您一定要跟她打好關係，小姑性子軟，重感情，到時候我們抱住九丫頭這條大腿，日後隻需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幹這些累人的活計了。”
大伯母王氏冷哼一聲，頗為得意道：“這還要你個小兔崽子說，你娘我可精著呢，今兒就一句話就讓蘭妹對我感激涕零的，還真以為我關心她的想法，要不是想著九丫頭有可能是玖茶的老板，誰願意說那麽多。”
“我娘英明神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