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打算
苓九這一周來真是幹的風生水起。
與劉家奶奶從早忙到晚，有時忙不過來時，劉奶奶的三孫子劉啟三便會來幫忙，這一來二去的，苓九也對對方熟悉了，態度上親切了不少，但也沒過分走近，將其以兄長對待。
但這回家之後她還要打著哈哈，瞞著楊氏。
苓九心裏雖也清楚，等她生意越做越大，後麵是想瞞也瞞不住的，可這不事在人為嘛。
活在當下，最為重要，往後事，往後議。
又是提前收攤的一天，但今日苓九並沒有趕著回去，而是拉著劉家奶奶來到茶館，尋了一個角落，點了兩杯清茶，與她談論她自己的打算。
“奶奶，這一周我簡單算了筆賬，我們一共賺了28兩銀子，但是咱兩精力也有限，下午的時間都白白浪費掉了，我想盤一間鋪子，再招兩名長工打打下手，這鋪子最好是靠近運河邊上的，小九覺著奶奶您人脈廣，一定有認識的人可以找著這樣的鋪子。”
劉家奶奶沉思了一小會兒，開口道：“我家老大給王地主家的一間鋪子當賬房，幹了也有十多年了，他肯定是認識不少人，找間鋪子應該沒問題，就是小九啊，這運河是什麽河啊，奶奶自小長在青山鎮，卻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一條河啊？”
苓九頓時啞然失笑，樂嗬道：“奶奶，那運河就是那些您嘴裏說的坑。”
劉家奶奶露出驚然的神色，顯然苓九的此番話打破了她固有的認知，半晌支支吾吾開口：“那坑是運河？可沒有水啊，那咋是河呢？”
苓九細心解釋道：“等那些坑都挖好了，再連接上沽江的水，這一通，不就有了嘛，而且一旦等這運河一開通，這往來的船隻就會多起來，南下要北上的人若走水路，必定要經過青山鎮，這可是一大筆潛在的銀子啊，所以，趁眾人還不太知情的情況下，我們先在運河邊上盤一間鋪子。”
劉家奶奶一聽，雖有些雲裏霧裏，似懂非懂，但還是能感覺到鋪子盤在那以後能賺大錢，但.……
“小九，可要等那勞什子的河開通，不知道要猴年馬月的，那這段空期怎麽辦啊？”
“挖河道的人不是挺多的嘛，他們都是有工錢的，並非壯丁，而是雇傭，咱們去那賣茶飲隻會賺，不會虧，到時候我再研究一個方子，把價錢定到三文錢，這個就要量大了。”
劉家奶奶在心裏一陣尋思，也不矯情，頓時拍板：“行，就這樣辦了，我現在就去找我家老大。”
苓九心裏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劉奶奶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主，再說了，若不是，人家也不會陪著她這麽來。
“小九，奶奶跟你說正經的。”
苓九見身旁的劉家奶奶突然一本正經，神情嚴肅，心裏疑惑，但麵上不顯，隻道：“奶奶，您說。”
“這日後若是賺了，銀子奶奶隻要二成，其餘八成都是你的，你甭給我說其他的，我一個老婆子，土都埋半截身子了，身上拿那麽多錢作甚，女人，就該有一番自己的產業，別聽那些外人胡扯的話，哼，要我看啊，都是些狗屁不通的廢話，老婆子我要是在年輕個十七八歲的，保證就幹個大的。”
苓九心裏泛起絲絲暖意，在外人看來劉家奶奶這些話就是離經叛道的，但苓九不一樣啊，她反而十分認同，拍板道：“奶奶說得對，但要我說，奶奶您定能長命百歲，這才哪到哪。”
“哈哈哈，這在活下去，不就成王八了嘛。”劉奶奶笑了笑，隨即道：“我去找我家老大去，看他有沒有門路，小九要不要跟奶奶一起去？”
苓九失笑，拒絕道：“我還要去一個地方買些東西，小九相信奶奶定能辦好的，我就不跟去湊這個熱鬧了，”
“也行，奶奶保管給你完成的妥妥的。”
待劉家奶奶走後不久，苓九在桌子上扔下幾枚銅錢，也抬腳離開，徑直朝東街尾走去，她打算在不厭齋買一些紙墨筆硯，這些東西不能讓楊氏知道，就算要知道，那也是以後，到時候就可以拿顧南承當幌子。
她現在需要將腦子裏的食譜全記著，日後也好雇些皰人，將方子交予他們，她以後是要當老板，又不是要當廚師的，犯不著再幹這些。
完全忘記廚師不一定識字的事，等意識到時，苓九便讓店裏的小二以及廚師都得認得這食錄上的字，好歹你得知道這茶飲叫什麽吧，至於效果往後再議。
苓九事先就準備好了一塊布，將紙墨筆硯裝入其中，裹得嚴嚴實實的，說起來，她也好久沒碰筆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字會寫成啥樣，隻希望不要太醜，要是太醜，估計她爸媽能氣的順著空間網絡出現在她麵前。
買回紙墨筆硯後，苓九就站在茶館外，靜靜的等著劉家奶奶。
沒想到這劉奶奶沒等來，到等來了劉啟三。
苓九微微吃驚的看向來人，接著，便瞬間斂下神色，笑著問道：“怎是三哥來啊，劉奶奶呢？”
“哦，爹將奶奶留了下來過午飯，這不讓我來接你。”說到這，這劉啟三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耳垂泛著紅。
苓九注意到，不禁有些宛然，這世界純情的小男子可真不少，劉啟三是這樣，顧南承也是這樣，隻不過，明顯顧南承的臉皮要比劉啟三厚上許多。
“那麻煩三哥了。”
劉啟三似乎受到了驚嚇，連擺著手：“不麻煩，不麻煩，就在不遠處，很快就到了。”
劉奶奶家分家早，丈夫也死的早，等二兒子一成家，就立刻把家分了，大兒子家裏原本也殷實，前些年因為大孫子好賭，欠了賭坊一百兩白銀，故此全部身家都耗了進去，後來娶了個媳婦兒後，人也安分了不少；這二兒子就過得一般，守著小青村的一畝三分地，但還兼顧著貨郎這份工作，一心想要小兒劉成才考取功名，鐵了頭的送去私塾裏，但至今沒考上童生。
苓九跟在劉啟三的身後，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裏，左拐八怪之下，進了一處院子，是個三進的屋子，院子裏種了一棵常綠的大樹，樹下放了一張躺椅。
“九妹妹，小心台階。”
“哦，我注意著呢，謝謝三哥。”苓九彎起眉眼，回道。
純情的劉啟三見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回頭去，不敢直視苓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