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太子妃
她雖不是美得驚為天人,但也是亭亭玉立,娉婷之姿。
古時女子,十五歲便要行笄禮。多數是在許了人家之後,也有些,是先行笈禮再定親事的。
行笈禮是大事,若是當朝顯貴的人家,或是宗室女兒,行禮時宮中還會派出女官到場見證。
禮成後,她們還要去公宮或宗室接受成人教育,授以“婦德、婦容、婦功、婦言”等,作為媳婦必須具備的待人接物及侍奉舅姑的品德禮貌,另外還要學習女紅勞作,為婚後生活做準備。
普通人家,則由少女之母申以戒辭,教之以禮,稱為“教茶”。
郭家雖是書香門第,清流人家,但終究還攀算不上是高門大戶,論家境,在官場上,算是普通。
父親在朝為官,但也隻是個正四品。在京|城,正四品根本算不得什麽,隨便一條胡同裏,都能找出一兩個來!
然而,就是這樣普通的人家,這一回郭婭兒的笈禮,日子卻是宮裏定下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郭家的女兒,要飛上枝頭變成鳳凰了!
“姑娘,”郭家的小花園裏,丫鬟福子正為她梳小辮兒,“今天日頭真好,外頭的花一定都開了。明天就是姑娘的笈禮了,您的小字取好了嗎?”
“隨意吧。”郭婭兒懶懶的,意興闌珊。
“姑娘怎麽了?怎麽好像不高興的樣子?”福子見她這樣,覺得奇怪,便問:“明天,聽說宗室地貴婦們都要來觀禮呢,好大的場麵!”
“是啊,這麽大的場麵。”郭婭兒重複了一句。
“姑娘,你到底怎麽了?要不了多少日子,您嫁進東宮,就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妃了。再往後,就是……”福子說得興高采烈,不料郭婭兒卻連忙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你有幾個膽子?什麽樣的話都敢往外說?”她輕喝了一句,道:“真是這樣的好事,怎麽不落到那些勳貴人家,反倒便宜了我們?”
“姑娘,你的意思是……這太子妃還能是假的?”福子的見識,總不能和從小讀書習字的大家小|姐相提並論。
“太子都未必是真的,何況是太子妃?真要是重視這個兒子,就不會許我們這樣的人家去配他了!”郭婭兒眼色一黯,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難怪奴婢看這幾日,夫人地臉上也沒個喜色。”福子聽了這話,才算漸漸冷靜下來。
“母親自然是擔心的,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麽樣的日子了。”郭婭兒長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這樣好的太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姑娘,往好了想,主君不是已經封了博平伯了嗎?以後咱們也是高門大戶了!”福子見她麵帶悲戚,連忙出言哄她。
誰知,郭婭兒聽了這話,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天下沒有白占的便宜,與其當這個太子妃,到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反倒安安穩穩的。”她說著,便紅了眼眶。
福子見她這樣,正發愁不知道如何開解,卻聽見門口來了小廝,笑嗬嗬地站著,卻不說話。
“你、你來後院幹什麽?”福子一瞧見小廝,頓時緊張起來,挺身站到了自家姑娘的前頭護著。
“姑娘,家裏來貴客了。”小廝見她們終於發現了自己,這才站出來說:“主君請您到前院去呢!”
“去前院做什麽?”郭婭兒一聽這話,心就突突地跳。
“貴客要見您。”小廝笑得更歡了。
“什麽貴客啊?你這說得不明不白的,是誆騙我們姑娘麽?”福子故作凶狠。
“哎喲,小的可不敢,姑娘您快些去吧,這人您一定想見!”小廝說著,就先一步轉身離開了,他掩著嘴,背影看起來莫名的歡快。這模樣倒叫人好奇。
“姑娘,他這是怎麽了?像是癡傻了一樣的!”福子覺得他莫名其妙。
她一向懵懂,是個憨傻的,這時候她還在狀況之外,她家姑娘卻像是已經料到了是什麽事似的,帶著她往前院去了。
前院裏,有一尊大佛。
郭婭兒原本以為,左不過是宮裏來了人,誰成想,當她跨進前院的時候,卻瞧見堂上一個白玉般明淨的公子,手裏拿著把折扇,正襟危坐著,周身散發出一種恬靜內斂的溫和氣。
他身上的衣服式樣看著並不華麗,但勝在拾掇地幹淨妥帖,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入眼便是“舒服”二字,氧氣似的,容易叫人生出一份想要與他親近的心。
郭婭兒還從未見過一個外男,像眼前這位公子似的,隻這麽坐著,卻好像會發光,天人菩薩一般,叫她心頭就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