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亦真亦假
“迪麗達爾,要怎麽樣你才肯再相信我?”
幻境中鳩摩羅什,緊緊握著迪麗達爾的手問。
他問得認真,真心似乎展露無遺。
“你留在這裏,和我在一起,我就相信你。”迪麗達爾冷笑。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太多的誤解。早已不是一首樂曲就能解決得了的了。
“我若留下,你真的願意原諒我嗎?”鳩摩羅什聞言,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隻要你留下。”迪麗達爾點了點頭。
曆經了這麽多的傷害,她心裏卻依舊放不下他。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也依舊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好,從現在開始,我會留在這裏陪你。我們永遠在一起。”鳩摩羅什,一時心動,在幻境中對她許下了諾言。
這是迪麗達爾心中所求,其實又何嚐不是他的心中所求呢?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的選擇一定會有不同。
“那你的佛法怎麽辦?”迪麗達爾瞧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諷刺。
她這一輩子,一直在與他的佛法拉鋸,這已經成了她的一個心結。
“前半生度人,後半生度你。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佛法。”他認真地答,這一刻,他是真心的。
這句話一出口,迪麗達爾不由一怔,緊接著,便落下淚來,不顧一切的撲進了他的懷裏去。
“你為什麽不早些這樣說?為什麽不?”她哭著,委屈的像個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煎熬嗎?你不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像生活在地獄裏……”
他們這一路走的實在太難太難了。
如果要她重來一次,她情願選擇,從未遇見他。
“你累嗎?”花樹下,鳩摩羅什再一次這樣問她。
她聞言臉上不由一紅。
這句話的意思,她再明白不過。
“你累嗎?”他擁著她,又問。
“你怎麽這麽壞?”迪麗達爾露出了嬌|羞的神情。
“你累了,迪麗達爾。”他沒有笑,反而伸手撫上她的發間,認真地說:“我帶你去睡一會兒吧,睡一覺,一切就都好了。”
四目相對,他的眼裏漾滿了柔情。
他是真的愛她的。甘願冒天下大不韙,也依舊愛她。若不是當初,因為羅布泊那陰廟的事,他們絕不會分開!
“羅布泊的那個老婆子,再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他摸著她花|瓣般的臉頰,深情的,溫柔的……悲傷的。
“你怎麽了?”迪麗達爾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沒什麽,也許是情到深處人孤獨吧。即使是你在我的身邊,我依舊覺得……”
他沒辦法告訴她,一切都是騙局,很快,她就會被他鎖在金棺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解釋極為牽強,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迪麗達爾便閉著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她義無反顧,熱烈純淨一如當年,仿佛要花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去愛他,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這一聞天雷勾動地火,刹那間的電光火石,讓鳩摩羅什有些失控。
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她。
他心裏最後一抹苦苦支撐的理智,也在這一刻徹底分崩離析了。
他動情的吻她,熱烈的,深情的,癡纏的,像是要把這幾十年來的相思之苦,一次還清。
額頭,鼻尖,兩鬢,脖頸……他不停的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失控。
一切雖是在他的意念之中,但其他幾位高僧也一樣能夠洞見。
他們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隻覺得是鳩摩羅什受到了這女王魂魄的蠱惑。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一遍又一遍,他不停的說,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
“你究竟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迪麗達爾沉浸在幸福中,吻的間隙,她捧住了他俊美的臉龐,問:“究竟是什麽時候?”
“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我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摸著她的發,呼吸明顯有些粗重。
“那你為什麽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迪麗達爾問他。
“因為……因為我不能辜負了佛法。那是我當時的想法。”鳩摩羅什說道。
“傻瓜。”迪麗達爾心疼的抱住他,不再多問。
鳩摩羅什見狀也默默擁住她。他知道,該是時候了。
這本就隻是一場告別,而現在,到了真正該要離別的時候了。
“你累嗎?”他又問她。
這話逗得她咯咯地笑起來,笑得甜蜜極了。
“我很累,你要抱我回去才行!”她笑嘻嘻的說。
“好。”鳩摩羅什的心情卻很沉重。
他摸她的頭,一遍又一遍,眼圈止不住,有些泛紅。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將她抱起來了。
如果再不抱,他怕她會看見自己的眼淚。
“對不起。”抱起她的那一刻,他輕聲在她耳邊說。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永遠都不要。隻要你在我身邊,做什麽我都願意。”她笑著看他,連眼神都是甜甜的。
“是我對不起她。根本沒有什麽屋子。我抱著她,進的地方是金棺。在幻境中,我們把金棺幻化成了房間的模樣。”查建勇捂著臉說。
“我把她放下以後,幾位高僧就同時啟動了陣法。金棺的蓋子蓋下來,她就這樣被鎮在了裏麵,再也出不來了。”
“你是人嗎?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高朗聽見這話不由罵了一句。
在他們看來,這種方法,簡直與下三濫無異。
“是我對不起她。”查建勇再度掩麵而泣,“但凡有其他的辦法,我絕不會這樣做。”
“你這麽做,等於又騙了她一次。那她豈不是更恨你了?”高朗想不通這種腦回路。
“我當然知道她會更恨我。所以我在金棺上加了一句咒語。此棺隻有我才能打開。”查建勇又說。
很顯然他當時沒有想到,自己千年後還會再度來到這裏,還會再次與往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