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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又生誤會

  “看的什麽照片呀?怎麽就惹得大少奶奶落淚了?”


  柳坤在高朗他們這些外人麵前,自然是不會給沈文鳶臉色看的。


  他也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這點涵養功夫,自然是有的。


  “沒什麽。”沈文鳶見他難得給自己好臉色,連忙擦幹淨了眼淚,作勢捧起先前給阿傑看的那一本,遞到了柳坤麵前。


  “我隻是看著月月小時候的照片,突然有些感慨罷了。孩子們一晃都這麽大了,我們可不得是要老了麽?”她瞧著他,笑得很討好。


  在他們這樁舊案上,她始終覺得是自己虧欠了他,因此在相處上,不自覺地就低了他一頭。


  “嗯,月月也很久沒回來了,”柳坤看了這相冊,眼神也柔和下來,隻抬頭瞧了瞧這四周,說:“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就帶她回來瞧瞧。”


  這話一出,高朗他們三個心裏就又是咯噔一下。


  說實話,他們真的不想再瞞著柳坤他女兒的死訊了,可六叔千叮嚀萬囑咐,不知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讓他們說,他們不敢違逆,也就隻好啞聲了!

  “是啊,外麵終究不比家裏好,多多回來才好。”大少奶奶瞧著他,眼裏有期盼。


  然而,柳坤卻並不回應她,隻將手裏的相冊放回到桌上,然後就抬頭對著高朗他們說:“這兩天,你們在這裏,憋壞了吧?這季節,這附近的油菜花開的正好,要不要去轉轉?”


  “油菜花?”高朗聽了,並沒有提起多大的興趣,畢竟,他們幾個又不是女人,對花實在沒多大興趣。


  “哦,對,瞧我這記性,咱們這裏,有一片很大的油菜花田,特別漂亮,的確很值得去。”這時,大少奶奶也應和了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瞧著柳坤,亮亮的,就好像這三個字,在他們兩個心裏,是什麽暗語。


  不過,柳坤卻似乎並沒有她所想到的那個意思,隻是眼睛在桌前的相冊上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那張他哥和大少奶奶的合照上。


  就這麽一眼,他的臉色便陰沉下來,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不痛快了。


  說到底,他心裏終究還是在意,這麽幾十年了,依舊較著勁!


  高朗這時並沒有留意到他臉色的變化,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狡黠一笑,說道:“看看倒是可以,要不,坤叔你陪我們一起?”


  他這是有意想要撮合柳坤和大少奶奶,可卻不知柳坤這時的心境變化——他看沈文鳶哭,還當她是哭自己的亡夫、他那英年早逝的親大哥!

  “我?!我這還要料理喪事,走不開啊!”柳坤連連搖頭,突然就話鋒一轉,說:“按理說,我該要去把月月接回來,唉,到了明天,她媽媽就要落葬了,這以後,她們母女便再也見不著了!”


  這話一出,高朗他們心裏便更覺得沉重。


  幾個人站在花廳裏,竟突然都不說話了。


  過了許久,大少奶奶才說:“坤哥,往後再帶月月回來也是一樣的,等林溪落了葬,常去墳上看看,她也高興。”


  這話中規中矩,並沒有錯處。柳坤聽了,不置可否,依舊沒有搭理她,隻抬頭對高朗他們說:“好了,時間我前頭還要忙,你們說話吧。”


  “哎,坤叔,你過來是幹啥的呀?”高朗見他要走,突然覺得奇怪。


  “哦,我就是過來轉轉,沒什麽事。”柳坤回了一句,說罷便抬腳往外走。


  他全程就隻和大少奶奶說了一句話,可不知怎麽的,大家都覺得,今天他對大少奶奶,有些不一樣。


  尤其是這莫名其妙的來,又匆匆的去,總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他走後,大少奶奶的情緒似乎也好了點,於是鄭西麒又問了起來。


  “大少奶奶,坤叔的哥哥是什麽時候沒了的?”他瞧著照片上的柳乾,問道。


  大少奶奶聽了這話,不由一愣,接著便低頭看了眼她的亡夫,半晌才說:“他身體一直不好,大約是先天不足,是斷不了根的病。”


  “病得這麽重?那你們……”高朗一聽,也覺得同情大少奶奶。


  “我嫁了他,便是他的妻子,”沈文鳶像是不願多提,隻歎了口氣,說:“乾哥兒性子和坤哥完全不一樣。他極溫柔,什麽時候都是輕聲細語的。我們成親三年,從來沒有紅過臉。”


  “三年?”鄭西麒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敢情這大少奶奶守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乾哥兒知道了我和坤哥的事,便從來沒有碰過我,我們這三年的夫妻,也是一樣有名無實!”沈文鳶點了點頭,瞧著照片上的柳乾,又補了一句:“他是真君子。”


  這話裏,似乎也帶著一份愛與敬重,看得出來,柳乾必定是待他真的好。


  也許原本,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機會,等著柳坤回來,便將這件事情撥亂反正,把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該複位的都回到原來的位置。


  可誰曾想,等柳坤再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林溪!


  “感情的事,終究講個機緣,光是互相喜歡還不夠,還得有正確的時機,”大少奶奶歎了口氣,說:“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或是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都不行。再有天時地利人和,卻又陰差陽錯的,終究便是欠缺了一個緣字……”


  大少奶奶沈文鳶的這番感慨,著實動人。


  人到了她這個年紀,隨口的一句慨歎,聽著都富有些哲理。


  幾個年輕人聽了這話,心裏都像飲了口陳酒似的,正回味,便看見前麵又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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