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巧蘭
“臘月初三,本來不是巧蘭當值,隻是當天當班的那個女青年突然不舒服,巧蘭就主動替她值了夜。”六叔坐下來,瞧著地板,神色凝重地說:“所以說,人這一輩子,說穿了,就都是命!”
“那天晚上,起初並沒有什麽不同,可到了後半夜,突然野地裏就晃過了一雙紅眼睛!”六叔說著,抬起頭,指著自己的眼睛對高朗說:“後來聽人說,那晚上的那雙紅眼睛格外的大,瞪得像燈泡一樣,它在崗前的荒地上一閃而過,然後就不見了!”
“夜裏天黑,月光照在地上慘白一片,那眼睛血紅,在暗夜裏還放光!看身形,也不過是個十來歲孩子的身高……”六叔伸手比劃著,表情甚至有些瘮人。
“那、那究竟是什麽東西?”高朗這時已經被六叔的話嚇得一愣一愣的了。
“那東西和以前的不一樣,以前的都是黑影,可這一回的卻是白影!像是穿了件白衣服!”六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
“你可別跟我說那是……鬼?!”高朗覺得電視劇也不敢這麽演的。
“唉!要是換了別人,看見了這麽嚇人的東西,跑還來不及,”六叔呼了一口氣,接著說:“可偏偏巧蘭這丫頭,是個死膽大,看見了這眼睛,非但不害怕,居然還攛掇著和她一起當班的男青年離了崗位,兩人一道去追那黑影!”
“什麽?!”常言道,不作就不會死,巧蘭這種行為,顯然就是作死啊!
“他們兩個在荒地裏追著那道身影跑,借著月色,在荊棘叢裏穿梭,跑著跑著,就不知不覺地入了山,”六叔點了點頭,又說:“說來也奇,那黑影一入山就不見了,等他們停下步子開始留意到四周的時候,才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周圍全是一些孤墳,哪裏還有什麽人的影子啊!”
“六叔,你現在不會是在給我講聊齋故事吧?”高朗聽得不寒而栗。
“你聽不聽啊?你再插嘴,我就不說了!”六叔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問。
“聽聽聽,你說!我不說話了!”於是,高朗再次閉上了嘴。
於是,六叔有接著往下說:“和巧蘭同行的那個男孩子,這時候已經嚇癱了,可偏偏,巧蘭卻還像沒事人一樣,非但不害怕,竟然還借著月色跑去看這些孤墳上的碑。”
“膽子這麽大?那她是真厲害!”高朗都不由佩服起了這個不要命的巧蘭。
“嗬,其實這世上,向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猜猜,她發現了什麽?”六叔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什麽?”高朗覺得事情越發離奇。
“我告訴你,那地方的孤墳可不簡單,那墳看著是老墳,可老墳的下頭,卻是別有洞天!”六叔笑了起來。
這種笑,出現在這種時刻,除了瘮人,還是瘮人!
高朗這時候,已經完全不敢接話了,隻等著六叔自己往下說。
“原來,這地方的下頭,有一個地下室,這地下室不小,裏麵還裝滿了各種化學製劑,以及醫療用品,這些東西的包裝上,都帶著日文!”六叔說道。
“日文?”一瞬間,聊齋故事變成了懸疑故事,而且還是帶上了探險色彩的懸疑故事!
“是啊,後來專家推測,依照這地下室的布局,原先那裏應是墓室,後來卻被日本人發現後又加以改造,用來當成了秘密實驗室,搞生化細菌實驗。”六叔點了點頭。
“那……那個紅眼睛的小孩兒呢?”高朗覺得一時消化不了。
“哪是什麽小孩兒啊!那就是一群黃皮子,日子久了,都通了人性,躲在那實驗室裏築窩罷了!那年月條件不好,黃皮子躲在山上也沒東西吃,可不就得下山去荒山大隊覓食麽?”
“就這麽簡單?!那你還講得這麽神秘!”高朗一時不能接受,又不甘心地問:“那說胡話呢?為什麽那些人就說胡話了?還有巡山隊那些人,為什麽會自相殘殺?”
“黃皮子的屁和尿都有毒,不僅致幻,還可以導致腦損傷,發燒什麽的,不稀奇!”六叔解釋道。
這話說得好像挺有道理,可不知怎麽的,高朗總覺得這前後有點連不上!
“那為什麽宋巧蘭就沒事?黃皮子怎麽就毒不倒她?”高朗想了一會兒又問。
“這我倒也不清楚,畢竟我也是聽說的,究竟為什麽,那你得去問當事人才知道了!”六叔一攤手,說。
“她還在咱們易縣?”高朗聞言有些意外。
“她是知青,早回城了!”六叔笑了笑。
“那不就是死無對證?”高朗懟了一句。
“嗬嗬,那實驗室可不小,裏頭另有密道,四通八達,也不知是通向何處的!當時有人懷疑,有別有用心之人,利用這些暗道搞鬼,製造恐慌,所以後來,縣裏幹脆就把那地方給封了!”六叔又答。
“那這密道現在還在麽?”高朗覺得這故事越發神奇,他甚至想去這密道裏瞧一瞧。
“這我不清楚,反正當年是封了的,裝了鐵柵欄,用鐵水鑄死了的。正常來說,沒人進得去!那些黃皮子,後來也全都被打死了,是縣裏下的令。巧蘭還因為這事情立了功,後來回城的時候,頭一批就輪上了!”六叔點了點頭。
“那之前那些瘋了病了的人呢?”高朗總覺得六叔這故事好像不太完整,可究竟缺了什麽,他不知道。
“估摸著是黃皮子的關係吧!那些畜生的毒,對中樞神經有影響!有些人後來恢複了,還有些人,救不回來了!”六叔解釋,說罷,又一拍手,說:“行了,有關荒山大隊的事,我知道的,就全都告訴你了,沒別的了!”
“就這些?”高朗還是不信。
“那你以為呢?還能有什麽!”六叔說罷就站起身,掐滅了手裏的煙頭,伸了個懶腰,說:“啊,好餓啊!也不知道小曼做了些什麽好吃的!”
說罷,他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