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真真假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倪曼別開臉,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內心壓根兒不夠強大,完全對付不了這樣的病人!
她這會兒,隻巴望著能有個人,來救救自己!
好在,想什麽就來什麽,下一刻,六叔就敲響了房門。
“小曼?你們睡了嗎?”六叔的聲音,好像自帶罡氣,它一響,阿慧的氣勢竟頓時弱了一半!
“沒、沒睡!六叔,你進來吧!”倪曼見狀,連忙朝門口喊了一句。
然後,她的腳,就跟著能動了。
她見狀,連忙撇下阿慧,朝房門口跑去。
“怎麽了?我聽你們這邊有動靜。”一開門,六叔就皺著眉朝房間裏瞧。
他背著手站在門口,背後,還擒著一張符。
“六叔,阿慧好像又犯病了。”倪曼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好這樣說。
“行,我進去看看,你去把朗哥兒叫起來!”六叔聞言,忙將她拉了出來。
很明顯,他是有意要支開她。而倪曼,也是非常識趣。
“好,那你千萬小心!”倪曼說罷,連忙麻溜地逃去找高朗了。
其實此刻,高朗已經迷迷糊糊地有些醒了。
他一睜眼,見倪曼正可憐巴巴地蹲在自己枕頭跟前,便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了。
“怎麽了?怎麽還不睡?”他完全在狀況外。
“阿慧犯病了,六叔正叫你去。”倪曼說。
高朗一聽這話,再看倪曼這一臉憔悴的模樣,頓時心生愧疚,摟了摟她。
“別怕,沒事的。委屈你了!”高朗輕聲寬慰。
“你快給她吃顆安定吧,她一直在跟我說她能看到那些東西!”倪曼不安地說:“還有,我覺得她不是阿慧。阿慧的身體裏還有別人!也不是黃平安,是、是個女人!”
“什麽?”這話倒是讓高朗不由一驚。
他不由想起了下午六叔對自己說的話,因此連忙起身,往阿慧那裏去了!
“叔!”他進門的時候,六叔手裏的符已經不見了。
阿慧正坐在梳妝鏡前,她看著很安靜,與先前完全不同。
“你來了?”六叔瞧了他一眼,隨即說:“這丫頭病得不輕啊!”
“我拿了藥來。”說著,高朗舉了舉手裏的安定片。
“你先給她吃藥吧,等吃了藥,她睡下了再說。”六叔的神色凝重極了。
高朗瞧他這神情,隻點了點頭,隨後就看著阿慧吃了藥。
“高大哥,我這是怎麽了?”阿慧見他來了,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安靜乖巧的樣子,她抬頭瞧了瞧四周,又問:“倪姐姐呢?為什麽不見她?我記得……我們一起說話來著的。可我今天特別困,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她喃喃地說著,可突然,卻又停了下來。
“是不是我又犯病了?”阿慧不安地瞧著他和六叔,這樣的神情,讓人不忍苛責。
“沒事,你吃了藥就睡吧。等睡醒了,一切就都過去了。”高朗勉強地朝她笑了笑,然後把水遞給了她。
安定的藥效很快,不一會兒,阿慧便困意泛濫,沉沉地睡著了。
高朗幫她掖好被子之後,就和六叔一起退了出去。
一關上房門,六叔就重重地歎了口氣。
“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高朗見他這樣,忙問。
“這丫頭還有事兒!”六叔瞧著高朗,說:“朗哥兒,我知道,你是吃技術飯的人。你說你可以解決,就一定是有把握的。不過,這件事情不宜拖得太久,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要是還不能解決,我就要帶阿慧走,用我的方法去救她!”
“叔,你到現在還認為這事情可以靠迷信來解決?”高朗不想和六叔爭辯,可是這兩天時間,也太少了!
“我們道家認為,人有三魂七魄。當人受到強刺激或是大驚嚇的時候,就會失魂落魄,一旦這樣,則陽氣不足,會給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可乘之機。這話雖然說得玄乎,可你想想,和你們心理學上,其實卻是一樣的道理。”六叔說道。
“一樣?!怎麽會一樣?”高朗可不認同。
在他眼裏,一個是科學,一個是迷信,怎麽可能一樣?
“西方心理學認為,這人的靈魂,就是腦電波,是一種磁場。那你人受了驚嚇,就心神不定,比以往虛弱,這種時候,是不是更容易受到磁場的幹擾?是不是會更易感一些?”
六叔這老頭,看得書可不少,知識眼界什麽的,並不狹窄!
“這……這是兩碼事。”高朗其實被他問住了。
“這世上的是啊,其實都有共性。你看這世上,每個地方,他都有自己的神,也都有魂。神呢,不管教義如何,都以庇佑眾生為己任,而靈魂呢,也都一樣令人害怕。為什麽?因為人性相通,也因為這世上,就存在著一些咱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六叔這話,說得高深。
高朗聽了,竟無從反駁。有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這老頭說得還挺有那麽一點道理可言!
“看不見、聽不見的東西,就一定不存在了?這空氣中有許多射線,咱們都瞧不見,還有超聲波,咱們也聽不見。可是,他們就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你無法證明他們真的不存在,那就說明他們有可能存在。這才是科學的態度!”
六叔這口才,比那些售樓處的俊男美女們強多了。
這一番洗腦,在這樣的深夜,聽得高朗是瑟瑟發抖。
“六叔,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末了,高朗隻能這樣說。
誰知,六叔卻搖了搖頭說:“你和小曼去你媽房裏睡吧,我今晚就在這裏守著那小姑娘。”
“你不睡?”高朗有些意外。
“嗯,你去睡吧。”說著,六叔取過一個蒲墊,往阿慧房門口一擺,然後就盤腿坐了下去。
一坐下,他就跟入了定似的,閉上了眼睛。
高朗看他這樣,知道勸了也沒用,隻好跑去牽了倪曼,兩人上母親的房裏去了。
再說此時,倪曼的神色多有恍惚。
她魂不守舍的,顯得心事重重。
兩人才一回房,她就捉著高朗講起了婉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