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水漫金山
白小棠最終還是沒能抓起那串鑰匙，因為就在楚離出聲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她蜷縮著手指，在空中虛抓了兩下，然後抬起胳膊擋在自己的眼睛前，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楚離走過去伸手撿起那串掉在地上的鑰匙，然後用力拉開白小棠遮擋在眼前的手臂，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白小棠的哭得太厲害了，臉上濕乎乎的一團，分不清楚哪些是眼淚哪些是鼻涕，哪些又是汗水。她哭得眼睛鼻子皺成一團，睫毛全都黏在了一起，鼻尖也是紅紅的，看起來就跟小醜一樣。
楚離伸出大拇指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可是白小棠的那一雙淚泡眼就跟兩眼泉眼一樣，不停地往外湧出溫熱的泉水，楚離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後來楚離索性就不擦了，任由白小棠的眼淚往外湧，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滴滴答答的將她胸口的衣服都打濕了一小片。
再由她這麽哭下去，這雙好看的如同裝進了萬千星辰的眼睛，今天是不想要了。楚離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長臂一伸，將白小棠攬到自己的胸前，讓她的眼淚鼻涕糊上了自己剛換上的長袖T恤。
白小棠隻顧著哭，哭得都打嗝兒了也停不下來，兩個人就這樣摟在一起一直站在家門口也不是個事兒，楚離隻好就著攬著白小棠的姿勢，就這樣讓她站立著將她抱了起來，然後提溜會客廳。
“嗝～”白小棠猛然間一個大嗝兒打出來，被楚離抱她的姿勢給嚇著了，眼淚雖然還在往下掉，但是好歹是不哭出聲了。
楚離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將白小棠放到沙發上坐著，看著她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和黏糊糊的臉頰，轉身準備去給她拿條毛巾擦臉，然後就被白小棠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手腕。
“你、你、你別、別走哇！”剛才哭得太賣力，這會兒白小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說兩個字就的抖一抖，再說兩個字，又得抖一抖。
她這個“哇”字一出來，楚離還以為她又要開始哭了，明明眼睛都快要哭腫了，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那麽多眼淚。
“我不走，我去給你拿毛巾，把臉擦擦。”楚離看著白小棠那副又醜又可憐的樣子，既覺得好笑，又萬分的心疼。
其實又能有多大多嚴重的事呢？何妨要惹得她哭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我、我可以自己擦！”白小棠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楚離手不放，另一隻手開始胡亂地在自己臉上抹，她是生怕自己一放手，楚離就又走了，然後連個消息也不給她。
她抹得又重又用力，臉上半幹未幹的淚水都給抹掉了，粘在兩頰邊的發絲也給抹得到處亂翹，本來就又幹又紅的臉，現在就更幹更紅了。
“好了。”楚離抓住白小棠在自己臉上淩虐的那隻手，“越抹越醜，都讓人不敢看了。乖乖在這兒坐著，我去給你拿毛巾。”
聽到楚離說自己醜，白小棠隻覺得心髒救得一下生疼，然後眼淚又開始往下掉。看著那兩顆水珠就要從她的眼眶裏滾出來，嚇得楚離在心裏咒罵自己一句，趕緊地就伸手遮住了白小棠的眼簾，企圖阻止那兩顆淚珠滾出來，然後俯身“啾”得一下在白小棠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白小棠的嘴巴上也沾染的全都是眼淚的味道，鹹鹹的。
“別哭了，再哭就水漫金山了。”楚離說著又俯身去親了白小棠一下，這次是親在臉頰，也和嘴巴一樣，是鹹鹹的味道，“我去拿毛巾給你擦臉，你就乖乖地坐在這裏，等著我，不準再哭了，好不好？”楚離像哄孩子一樣地哄白小棠。
“……好。”白小棠在楚離的手心裏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啞著嗓子答應了。
楚離這才慢慢拿開了自己手，那兩顆已經溢出的淚珠到底還是從白小棠的眼眶裏滾落出來，不過在楚離將它們拭去之後，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終於不再溢出新的淚水了。楚離終於可以放心地去拿毛巾了。
剛才的一陣痛哭，讓白小棠直到現在都還回不過神來，她覺得自己神智仿佛都隨著眼淚一起流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兒、為什麽哭，隻知道睜著腫脹幹疼的眼睛，目光隨著楚離身影而移動，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分毫。
楚離不僅拿來了毛巾，還端來了人睡。他先是坐下來幫白小棠擦幹淨了臉和手，然後將毛巾浸了熱水擰幹，對白小棠說：“閉眼。”
白小棠順從的閉上眼睛，感覺一陣熱氣撲麵，楚離將拿條人毛巾敷在了她的眼睛上。
“疼嗎？”楚離刮刮她的臉頰問。
白小棠看不見，隻能雙手摸索著，然後將楚離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鼻子裏“哼哼”兩聲，意思是說自己疼。
“怎麽可以有那麽多的眼淚呢？把眼睛哭壞了可怎麽辦？”楚離壓壓敷在白小棠眼睛上的毛巾，又是想歎氣，又是想好好的親親她抱抱她。
不過這一回白小棠比他主動多了，明明眼睛上還蓋著東西什麽也看見，身體卻是扭呀扭呀，屁股也是蹭呀蹭呀的，把自己的身體往楚離的身上靠。
如此惹人疼愛的小動作，楚離又怎麽可能拒絕得了，順勢就把白小棠攬了過來，抱到自己的腿上，將她禁錮在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一挨上楚離的身體，白小棠就伸手攬住了楚離的肩膀，然後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楚離身體，感受著他的體溫透過初夏薄薄的衣服傳遞到自己的身上。鼻息間都是她熟悉的楚離的味道，身上暖洋洋的也全都是楚離的溫度，白小棠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才終於放鬆下來，她的神智也終於漸漸回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