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孩子是無辜的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葉念心死了？”白小棠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楚離，隻能木著一張臉問。
“是。”楚離沒有騙白小棠
“那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白小棠沒有生氣，也沒有大吼大叫，她隻是突然就失去了一份對楚離的信任，感到心中無限失望，仿佛空了一塊。
跟楚離結婚之後的這大半年來，白小棠第一次感覺自己背楚離以及他的家人排除在外了。
其實比起楚家，她對葉念心的感情要更複雜一些，但是在楚離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
“因為葉念心，不是正常死亡。”楚離回答。
連他都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的事情，他又怎麽可能輕易地讓白小棠知道，這件事情背後隱藏的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他怎麽可能讓白小棠知道這些，然後陷入對未知的危險的惶恐不安中呢。
“什麽叫"不是正常死亡"？”這幾個字，分開來白小棠都認識，但是為什麽連起來，她卻一時聽不明白呢？
“具體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這件事已經在警局立案，警察正在調查，抓鋪凶手。”楚離坦然地看著白小棠，仿佛他說的這就是他所知道的一切。
葉念心是被人所害，這件事聽起來，比葉念心死亡的消息更令白小棠感到震驚。雖然葉念心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但是在她的認知裏，那些都隻是道德層麵的事情，而且葉念心和她一樣，都隻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為什麽會碰上和謀殺扯上邊的事情。
“誰會想要害她呢？”白小棠有些六神無主，她腦海中的思緒萬千，她想把每一件有關葉念心的事都回憶一遍，試圖找出能跟“謀殺”有關聯的蛛絲馬跡。
可是她找不出來，她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出來。
“小棠，不要為難自己。”楚離握住她抱住自己腦袋的手，然後重新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裏，用手捂著她的臉頰，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這跟你沒有關係，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警察。”
“我知道。”白小棠將臉埋在楚離的手心裏，剛剛才哭過的眼睛裏，再一次蓄滿了淚水，但是她努力不讓他們落下來，“我隻是覺得，雖然葉念心算不上好人，但是，她也沒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不至於就……不至於啊！”
是不至於，可是有時候，一個人的結局並不是因為他做了多壞的事，二十因為他存了多壞的心思。
“小棠，她並不無辜。”楚離感受著白小棠的淚水打濕了自己的手心，他的心，也跟隨著手掌心，一起被白小棠的眼淚打濕了，“葉念心假懷孕，以此來騙取和天明結婚的機會，而後偽造身份，騙過大哥大嫂，成功嫁入楚家。後來，怕假懷孕的事情暴露，於是"借種生子"，想用一個我們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的孩子，來套牢楚家。小棠，這一切，都足以證明，葉念心並不是一個無罪的人。”
她的背後，還站著另一個人，那個人通過葉念心，做了許多損害楚家的事。這些事情，他不說，白小棠也都知道，隻是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些事情串聯起來，對楚家來說，意味著什麽。
“如果葉念心有罪，那楚天明呢？他豈不是更有罪！”白小棠並不同情葉念心，在她知道葉念心嫁給楚天明之後，並沒有過上她理想中的日子時，她甚至還曾幸災樂禍過，但是這不帶表，她看不清這其中的關係。
“葉念心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嫁給楚天明，在楚家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是不是楚天明的父母嫌貧愛富，她也不可能會偽造身份，如果不是楚天明本身風流成性沒有真心，她也不用假懷孕來騙他。”白小棠揭掉楚離捂著自己臉的手，她的眼神是冷的，比目睹楚天明和葉念心偷情背叛她的時候還要冷。
楚離突然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欲望了，他突然意識到，白小棠已經無法理智地來看待這件事情了。她以為是楚家想要為這些事來找出一個“因”，所以葉念心成為了那個“因”，但其實，是她自己想要為這些事找出一個“因”，這個“因”就是兩種不同的背景，兩種不同的生長環境，是貧與富，是階級，是社會的不平等，是楚家看人的勢力，和楚天明。
“你是這樣以為的嗎？”楚離開口，聲音竟然也是冷的，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麽冷的口吻，來根白小棠說話。
白小棠看她一眼，眼神裏有誰也無法打敗的倔強。她不想吵架，更不想和楚離吵架，可是她發現，在這件事情上，她和楚離，站在了兩個完全對立的立場。他們無法說服自己，去站在對方的立場來思考這件事情，更無法說服對方，來理解自己的立場。
原來，葉念心和楚天明之間存在的矛盾，在她和楚離身上，也是存在的。
無法再繼續這個話題，白小棠很聰明地選擇了暫停，可是她可以不去想這個問題，卻沒辦法去忽略另一個問題。
“就算你覺得葉念心不無辜，那孩子呢？孩子是無辜的啊！他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他一點都不知道，他是一身純白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你為什麽要把他父母身上的顏色，強加到他的身上呢？這對他來說公平嗎？”白小棠質問楚離。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你覺得公平的，那一定是建立在其他人的不公平上。”楚離說。
白小棠想要楚家給予葉念心的孩子公平，可是恰恰這才是最不公平的。
如果想要這個孩子脫離父母的影響，健康無虞的長大，讓他遠離這個漩渦的中心，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這樣的他，才是無辜的那個人。
可是如果，他成功留在了楚家，那就是葉念心的計劃成功，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是帶著原罪的，他又何談無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