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分享
那時候的白小棠會是什麽樣子？她是否像剛才的那個學生一樣，用一臉沒睡醒的表情盯著爐子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茶葉蛋，然後等著老板將那一屜包子打包好，裝在袋子裏遞給她，然後再熱心的囑咐一句：好好學習，別太累。
她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會和同學一起，也是是莫芊芊，也許是別的他不認識的人。她們提著各自的早餐從這條街上走過，可能會聊起昨天剛做的測驗，那些不太會做的題，又或者是聊一聊輕鬆的話題，最近新上的電影，突然爆紅的男明星，或者是總排在年級第一的那個如同神話一般的學霸男同學。
她們漸行漸遠地走到路的盡頭，穿過馬路踏進校園，也許會在路口揮手分別，也許會一路交談著進到同一間教室。
那些都是楚離沒有參與過的，屬於白小棠的難忘的青春。
“好吃嗎？”
白小棠的聲音將楚離的思緒從幻想中拉回，他定睛看著眼前的白小棠，從現在的她的身上找尋著十幾歲她的影子。她一定沒怎麽變過，楚離這樣想著，然後再白小棠驚詫的目光中一口咬下了手裏的小籠包。
“嘶——”楚離強忍著才沒有把嘴裏的包子給吐出來，用舌尖連續在口腔裏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把還燙口的包子咽了下去。
白小棠連忙丟下手裏的筷子，著急地看了楚離兩眼，起身就要去旁邊的小賣部裏買瓶水。小籠包裏麵的湯汁那麽的燙，楚離的口腔肯定被燙傷了。
“沒事，你坐下來吃飯吧。”楚離隔著那張窄窄的桌子拉住白小棠的手說，“就燙了一下，不怎麽疼。”
“騙人！”白小棠坐下來，看著他明顯就不相信，“我正準備提醒你的，接過你就跟丟了魂一樣，夾起來就送進嘴了。那湯汁兒可燙了，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就被燙了，疼了好幾天呢！”
“我皮糙肉厚的，不怎麽怕疼。”楚離無所謂地說，可是口腔內部傳來的一陣陣的疼痛，就像是在嘲笑他的走神和不小心。
不過他得硬撐著，絕不能在白小棠麵前露出半點不適來。
“這跟皮糙肉厚有什麽關係啊，就算你皮再糙肉再厚，那也厚不到你嘴巴裏啊！”她要是就這麽三言兩語就信了楚離的話，那她就是傻子。
“怎麽，不相信？”楚離伸出手，在桌底下捏住白小棠搭在膝蓋上的手，然後用手指撓了撓她的手心，“你信不信，我在依然可以吻你，吻得你渾身發軟，攤在我懷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公共場合公然撩妹，還是在自己受了傷了時候，白小棠真的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她賭氣一般地把自己的手從楚離的手心裏抽出來，然後站起來對老板說：“老板，這邊幫我們打包。”
楚離的嘴巴都傷了，這早餐自然就吃不下去了，還是早些回家給這個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被燙了的男人看看傷吧。
拎著打包好的包子豆漿，兩人沿著原路返回。楚離握著白小棠的手，故意走得很慢很慢，在路過市一中的大門時，還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
“怎麽了？”白小棠不解得看著他，“你是不是被燙傻了？”
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全世界都沒有陰霾。
“不是，我隻是在回憶。”楚離看著她很認真地說。
“回憶什麽？”
“回憶你的青春。”
楚離輕輕地將白小棠摟進懷裏，兩個人一同看向馬路對麵的校門。門口的那扇小門已經關上了，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個穿著製服的保安，正坐在那間狹小的沒有空調的崗亭裏，靠著一個電暖爐在取暖。
“你講給我聽的，靠著我自己的想象，全部回憶一遍，也算是參與過你的青春。”楚離說。
那一刹那，白小棠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特意帶著楚離坐著公交跑道這邊來吃一頓早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給他講自己的高中生活，向他介紹自己曾經嘴喜歡的食物，想讓他也嚐一嚐自己喜歡的味道，這一切，又怎麽可能隻是白小棠突如其來的興起呢。
她隻是在踏上這一片自己成長的土地時，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身邊的這個人分享，分享自己在這裏的生活，分享自己的回憶。分享那些在還沒有遇到他的時候，自己色彩斑斕的過去。
“怎麽辦？”白小棠仰頭看著楚離，眼神清亮，“我好想吻你啊！”
楚離二話不說低下頭，就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白小棠的嘴唇上，然後伸出舌頭，在她的唇縫間掃了一圈。就在楚離想要深入一步，探索白小棠甜美的口腔的時候，白小棠一把推開他，然後後退一步。
“你夠了！我就是說說而已！你不知道我們是在大街上啊！”她捂著自己的嘴巴，氣急敗壞。
不遠處有幾個行人，此時都停下來在看他們。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說說而已。”楚離看著她不懷好意地笑。
白小棠忍不住翻了個衝天的白眼，然後皺著鼻子過去推楚離：“趕緊回家！嘴巴都燙傷了還這麽不老實，看我回去就給你噴藥，最苦最難聞的那種！”
兩個人逛了一圈回家，到門口白小棠翻遍了自己上衣和褲子的口袋，都沒發現自家大門的鑰匙，最後隻能按了門鈴，等著人來給他們開門。
林媛打開門看到他們兩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楚離手裏拎著的袋子，問：“去吃早飯啦？”
“嗯。”白小棠應了一聲，然後跟在林媛背後問，“媽，咱家裏有沒有治療燙傷的藥啊？”
林媛也正在吃早飯呢，聽到白小棠的話正在舀粥的手一頓：“怎麽？你們倆誰被燙了？”
“他啦！”白小棠指指楚離，然後湊到林媛身邊笑聲地說：“吃小籠包的時候被湯汁兒把嘴巴燙了，第一次見他這麽狼狽的樣子，估計現在還疼著呢。”
林媛回頭看楚離一眼，楚離抿嘴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