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母子
楚家有四兄弟，除了婆媳關係，還有妯娌之間的關係也需要白小棠去學著處理，上麵的三個哥哥都有了孩子，年紀還都和她差不多大，所以她還比別人多了一個跟侄子侄女之間的關係，不能當成同齡的朋友一般來處理，也不能擺出長輩的架子跟他們拉開距離。白小棠突然覺得，楚離的家庭太複雜了，想她家裏，就隻有她一個孩子，沒了那麽多哥哥嫂子，親戚關係多簡單啊。
“好好的，歎什麽氣呢？”楚離摸摸她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臉頰，問。
“你們家人也太多了。”白小棠忍不住抱怨。
楚離聞言一笑：“是有點多。”
白小棠不習慣應付這些人情關係，她也還沒學會那麽多的人情世故。
她是單純的開在原野上的一朵花，在風和日麗的環境下長到現在。
“會不會曬黑啊？”白小棠摸摸自己被曬得發燙的臉頰，有點擔心地問。
冬日太陽並不烈，但是曬久了，也讓人身上發燥。
“回去嗎？”楚離問。
白小棠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溫暖地陽光曬得她昏昏欲睡。她懶懶地“嗯”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卻因為渾身無力而踉蹌了一下。
“抱你？”楚離雙手護著她，不讓她摔倒。
醫院這麽多人呢，白小棠可不想引人圍觀。於是她手臂一張，對楚離說：“背我。”
楚離從善如流地在白小棠麵前半蹲下來，寬闊結實的後背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她的麵前。白小棠微眯著眼，慢慢地靠近，然後將自己軟綿綿地身體貼在楚離的後背上。
她困得又張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將頭乖巧地擱在楚離的後背上，雙臂向前環繞，勾住了楚離的脖子。
楚離背起她，感受著身後沉甸甸的重量，仿佛這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我重不重啊？”白小棠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趴在楚離的背上，搖搖晃晃地像在坐船一樣。
“不重。”楚離回答。
怎麽可能會重呢，他隻覺得太輕了，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背上的人吹跑。
可能是今天的天氣太暖和，也可能是楚離的後背太舒適，沒一會兒白小棠就真的靠在楚離的背上睡著了，連自己什麽時候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
楚離將已經睡著的白小棠放回床上，又替她脫了外麵的衣服，蓋好被子，然後在她的額上留下輕柔的一吻，最後才離開了。
楚天明的病房在白小棠的樓上，張婉心在白小棠這兒吃了一肚子的悶氣，回去看到寶貝兒子醒了，臉上才恢複了點笑意。
楚天明剛醒，身上還發著燒，就先被張婉心數落一頓，然後又心疼了一陣。他腦袋昏昏沉沉的，嗓子幹得發疼，張婉心說的那些話他也是一句沒聽進去，隻覺得耳邊呱噪吵鬧，心煩意更亂。
葉念心在一旁給他倒了一杯水，端到他的麵前。因為渴得厲害，楚天明也顧不上倒水的人是誰，直接端過來就喝了個幹淨。
一杯水喝完，他才發覺喉嚨的疼痛不僅僅是因為缺水，大概是發炎了，吞咽也有些困難。
“媽，你怎麽在這兒？”終於緩過來一口氣，楚天明躺在病床上，隻覺得自己呼吸間都是噴得火。
“你說你這個孩子，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跟家裏說，要不是雅雯通知我，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一個人住在醫院裏，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張婉心揩了一下眼角，眼圈都是紅的。
楚天明心想：不告訴你就是知道你會這樣。而且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倒下，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守著白小棠，直到醫生確認她沒事。
“感冒而已，不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楚天明的身體正是疲倦的時候，一夜的高熱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精神氣，現在他整個人看起來，虛弱頹喪，仿佛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張婉心其實有心想問問楚天明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葉念心還在一旁，她也不好問，隻好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身說起了別的。
隻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她的一些抱怨，抱怨楚仲陽的，抱怨楚天明的。
楚天明聽得不耐煩，因為生病脾氣更是有點暴躁，他直接打斷了張婉心的話，說道：“媽，我累，你讓我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張婉心氣結，胸口一起一伏的，如不是楚天明還躺在病床上，估計她就會一巴掌拍下去了。
葉念心在一旁冷眼旁觀了一會兒，這會兒才走過來，對張婉心說：“媽，天明生著病呢，您別生他的氣，仔細氣壞了身子。馬上就到中午了，我想回家給天明收拾兩件換洗的衣服，還得讓玉嫂準備午飯呢。”
她們出來的匆忙，自然是什麽都沒帶，楚天明要住院，吃的用的自然還是需要準備的。
葉念心哄著張婉心走了，而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進了楚天明的病房。
架子上掛著的一瓶藥水就要見底了，葉念心和張婉心臨走的時候顯然都忘記了護士的囑托，而楚天明自己也是毫不關心，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輸的藥水是不是要換了。
進來的人先是看了一眼就要見底的藥水，然後直接拔出滴管插到了另外一瓶藥水上，調整了一下點滴的速度，然後才看了一眼正閉目熟睡的楚天明，說：“別裝睡，有話問你。”
楚天明雖然累，但是閉眼隻是為了讓張婉心別再耳邊煩他，並沒有真正地睡著。所以聽到有人說話，自然沒有再裝下一去，而是睜開眼，看清了站在他床邊說話的人。
楚離逆光站在床前，臉色很平靜，但是他越平靜，楚天明心裏就越煩躁。
“你想問什麽？”他的嗓音粗糲，跟個破鑼差不多。
“小棠為什麽會落水？”
楚天明是第一個跳下去救人的人，那麽他當時肯定離白小棠最近，落水的原因他肯定知道。
“不知道。”楚天明說謊了，“你應該去問她自己，何必來問我。”
如果白小棠真的告訴楚離自己為什麽會掉進湖裏，楚離會隻是過來問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