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洛錦凰親往延平
臘月時分雪紛飛，鎮北府內紛爭起。
「殿下，不好了！您快去承乾殿看一看吧！」
洛錦凰正在給洛璃梳著髮髻，手中的梳子不由得便重了一些。
小姑娘感覺到頭皮傳來的疼痛，俏生生的臉蛋瞬間垮了：「娘親，疼！」
她的兩彎淚眼緊緊蹙著，看向洛錦凰的時候充滿了眼神控訴。
洛錦凰知道自己毛毛躁躁的動作扯疼了小女兒，也顧不得一側火急火燎的小十，忙著乖哄洛璃。
等她止了淚水這才急匆匆地跟著小十去了承乾殿，她還未邁進主殿，裡面那字正腔圓的話音落在她的耳朵裡面。
「所以，眾位愛情是想要讓朕御駕親征？」
洛浮生雖然年紀尚幼，卻也浸染過權利傾軋，故而特意拉長的尾音總給人一種上位者的感覺。
「陛下，此乃恢復南洛皇室名聲的前提。」
「哦……不知道這位大人所言何意？我南洛皇室的名聲難道很難以啟齒嗎？」
洛錦凰推開門走進去時，眾人紛紛緊眸光側過來，那原本爭論不休的朝臣們瞬間安靜如雞。
雖然女子不得干政，然而整個朝堂上的人卻都知曉這位的手段，一個可以將顧北歸直接算計死的狠人，他們其實並不願意正面剛。
唯恐被眼前的人記在心頭。
「我若是沒有記錯，爾乃鎮北門前的守城小吏，而今鯉魚躍龍門倒是擺起了譜。」
「微臣惶恐。」
那小吏額間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跌落，這諾大的寒冬愣是沒有辦法止住那滾滾而落的寒意。
「你雖因出賣主家而被重用，然而為人還是懂得收斂方好。」
這大半個朝堂有少一部分人曾經效命顧北歸，可顧北歸倒下去之後也是樹倒猢猻散，所以這些人又止不住想要攀附沈家人。
——可是這等反覆無常之輩，沈家人又如何能重用？
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鋌而走險，起碼要讓沈家人看到他們的價值。
如今逼著皇帝親征便是他們的效忠方法之一。
洛錦凰的話語可謂一石驚起千層浪，站在這裡的人又有幾個人沒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這話絕對戳破了馬蜂窩。
當權者平素最擅長的便是看破不說破，可奈何她今日居然當著這麼多的人讓眾朝臣下不了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陛下而今尚不及十五六歲的年紀，你們便一個勁慫恿他前往延平府平亂？本殿有絕對的理由懷疑你們，是否包藏禍心！」
「殿下明斷。」
除了少數幾人還站著以外，不少人已經紛紛下跪想要明哲保身，這大帽子扣下來他們可都承受不住啊！
「拖下去斬了以儆效尤。」
「殿下饒命。」
然而洛錦凰沒有給他過多哭訴的機會，虎賁軍已經來到堂前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緊接著便聽到手起刀落的聲音。
承乾殿前斬首，這是自打行宮建立之後便不曾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說所有人都驚愕了。
——這些瞠目結舌的人包括洛浮生也包括站在那裡眉目低斂的沈東陽。
一場逼著帝王南行平亂的鬧劇便在這殺伐聲鍾逐漸消散，原本劍拔弩張的朝會因為她的介入逐漸死寂。
就在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收尾時，洛錦凰已然開口：「此次事情皆因秦承恩那亂臣賊子所起，本殿已經同陛下商議過，準備代陛下前往延平府，不知道諸位大人可有異議？」
「……」
洛錦凰的話換來的是落針可聞的寂靜，他們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剛才那人的冤屈。
這位絕對是為了殺雞儆猴，合著在這裡等著他們啊！
他們但凡敢有任何反對之意，誰能料定下一個不會是自己？這位行事和以前洛家人的溫和截然不同。
總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坐在龍椅上的洛浮生也瞪大了眼眸，想說什麼卻見洛錦凰已經淡淡地斜瞥了他一眼，明顯不願意讓他多言。
「沈大人，你覺得本殿此舉如何？」
「殿下的想法極好。」
沈東陽的話算是一錘定音，可洛浮生的心情卻好不到哪裡去，他回到自己的寢宮后依舊悶悶不樂。
「姑姑，您為何……」
直至屋內只剩下姑侄二人時，他才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卻見洛錦凰搖頭而語：「這是洛家人必須要面對的事實，不管什麼時候唯有自己才能靠得住。」
「可您知道此行的兇險嗎？」
不論是秦承恩的人還是沈東陽的人，他們都不會讓她安然無恙地返回鎮北府。
所以此行絕對是凶多吉少。
「姑姑焉能不知這其中的兇險？可姑姑更看重我們日後的處境。」
在沈東陽看來，自己的存在已經妨礙到了他一手遮天的步伐，故而他最不願意自己看到自己平安無事。
至於秦承恩那邊，他想要剷除洛皇室的心不死，那麼行動也不會遲緩到哪裡去。
「您不是說循序漸進方為上策嗎？」
「沈東陽不是顧北歸。」
顧北歸雖然驍勇，可他終歸是一個泥腿子出身，這隴北貴族對他的不喜絕對是躍然紙上。
若不是他這些年以絕對的兵力鎮壓，怕是早就被這些世家大族生吞活剝了。
可沈東陽不一樣。
沈家世代居住隴北，高家沒有崛起之前沈家可以說是隴北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族，他們在隴北的勢力盤根錯節。
顧北顧需要洛皇室的名頭鎮壓和籠絡隴北的世家大族，可沈家不需要。
也就是說，在沈東陽的眼中自己和洛浮生的價值明顯不大。
「侄兒明白您的憂心，可太危險了。」
「這是一步死棋，然而只要闖過去，那麼我們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高枕無憂。」
「我前往延平府之後，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李靈珊那姑娘不錯。」
「姑姑……」
「浮生，姑姑前往延平府之前希望看到你的婚事。」
洛錦凰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其實不單單是她的安全，她甚至擔心沈東陽狗急跳牆直接殺了洛浮生。
所以掌控虎賁軍的李家便成了平衡點。
「她還小。」想到李靈珊的年紀洛浮生直接有一種自閉的感覺，而洛錦凰卻無奈嘆氣。「可我們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