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巾幗女子也無奈
世人都以為她使用奸計嫁給了孟庭昭，可又有誰明白她心中的苦悶？
她一點都不想嫁給那個可怕的男人。
「姑娘，姑爺這次似乎比以前更難相處了。」
小丫鬟有些提不上聲音來，特別是被孟庭昭的眼神殺之後，更覺得這位主受了極大的刺激。
「陰晴不定，不就是他的本性嗎？」
相比較秦簡書的溫文爾雅，孟庭昭完全就是小門小戶走出來的陰冷痞子。
這樣一個人，讓她如何交付真心？
這些年兩個人見面的次數極少，此次節度使府邸的人前去接她的時候，她心底異常的抵觸。
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裝病避難的準備，可她父親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她不得不北上。
她有時候心中甚至會惡意地揣測，孟庭昭和自己，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骨血？
瑤兒丫頭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她原本就是想要找一個話頭而已，可自家姑娘明顯興緻缺缺啊！
洛錦凰正在和高家幾位婦人聊天，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如何，總覺得有一道眸色再端詳著她，
——像是從上而下，從裡到外將人看一個徹底似的。
她堪堪抬頭卻不見蹤影，就在她以為自己過於敏感想要收回眸光時，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年約二十又幾的婦人。
一身最綠色的三繞褶皺裙，將其身姿展現的淋漓盡致，她的長相或許不是很美，可那氣場卻相當的大。
雖然隴北女子多彪悍，可想她這樣明目張胆秀身材的人還是極少。
她笑語盈盈地點頭，然後詢問旁邊的小婦人：「表嫂，那位你可是認識？」
同洛錦凰絮語的婦人名叫曹心婉，是高清褚的原配嫡妻，此女出身隴北大族，和高家聯姻也算是強強聯合。
「你說武顏？」
曹心婉瞅著她目光所至微微一愣，那武顏的風評算不得多好，這二人難道認識？
「她就是武顏嗎？」
不管上一世還是今生，武顏的名字對她來說都是如雷貫耳，因為這女子在隴北一代也算是一個傳奇。
聽人說武顏嫁給杜梓華之前便嫁過兩此，一次是夫婿早逝另一房則不等成親男方便已經一命嗚呼。
所以，天煞孤星，克夫等名頭自然離不開她。
就在隴北貴族們覺得這人會剪了頭髮去做姑子的時候，卻不想得到了她嫁入杜家的消息。
杜家在鎮北府也算是出了名的簪纓貴族，嫡長子卻娶了一個名聲並不是很好的武顏。
所有人都打賭杜梓華會不會步上早逝的路，可誰能料到人家的日子居然過得挺好？
雖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表現出來的地方卻讓人無法詬病。
特別是子嗣上。
杜梓華本就是一個風流人物，平素免不得沾花惹草，可武顏的肚子卻極為爭氣，前四個孩子都是從她肚子裡面蹦躂出來的。
可以說，她不單單靠家世坐穩了杜少夫人的位置，更是靠肚子鞏固了這層身份。
那克夫的流言蜚語消散了不少，反而不少人都覺得她是多姿多孫的命數。
曹心婉默默地看了洛錦凰一眼，從她言辭間可以肯定，她必然是不認識武顏的。
可真多人，怎麼就偏偏問了武顏呢？
曹心婉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瞧著她沒有細說的意思便將話頭岔開，而洛錦凰也是從善如流地應對著別的事情。
高家這一輩的女眷裡面，她最喜歡的還是曹心婉，人穩重自持，又從來不會強人所難。
不得不說，高清褚碰到她也是極大的幸運。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她抽空和別人打招呼的時候，武顏笑著靠近了她一些：「我這還是第一次見顧少夫人，果然如傳聞一般，長得國色天香。」
武顏是一個招搖的性子，說話的時候也不藏著掩著，所以那低喃細語明顯和她沒有一點緣分。
那巧若黃鸝的聲響，愣是吸引來不少的眸光。
洛錦凰眉目微斂，大庭廣眾之下談一個女子的長相，這貌似並不合乎禮法，而且她也不願意別人拿她這張臉說事。
她那微微上揚的聲音，總給人一種極為輕佻的感覺。
「杜少夫人說笑了，這長相受之父母，倒不是我等可以選擇的。」
洛錦凰的聲音談不上多麼柔軟，甚至夾雜著幾許寒風，武顏自然聽得分明。
「少夫人的傲骨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武顏出身武將之家，她的父親乃顧北歸為數不多的心腹，也是這隴北大地的弄潮兒。
「人無骨不立。」
洛錦凰回答的極為淡然，而武顏笑得甚是開懷，更是連連附和：「少夫人說得不錯。」
武顏的出現就像是一道龍捲風，吹過之後浪過無痕，她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只是武顏回到杜府邸卻是另一番場景，她坐在杜梓華的書房內笑得頗為肆意：「你這眼光倒是毒辣，那清河公主可不是一般人敢肖想的。」
「武顏，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杜梓華接近而立之年，在官場也混了不少的時日，可每當看到自己這原配嫡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頭疼。
——四個孩子的親娘了，說話倒是葷素不忌。
自己造了什麼孽？當年自己的老祖宗，怎麼就給自己請回來這麼一尊神佛呢？
「得得，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她無趣地攤了攤手臂，只是那唇角的壞笑並未隱去，「杜梓華，我告訴你，她現如今可比你畫裡面長得更好看了。」
「……」杜梓華臉色瞬間鐵青，他半眯著眼眸狠狠地瞪著她，「你翻了我的書房？」
「怎麼？你想揍我不成？」
她從椅子上直起身子，瞬間擺起了打鬥的姿勢。從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來看並不是花架子，而是有著真功夫。
杜梓華想到新婚之夜被慘揍的場景，臉上的氣息瞬間收了不少，他終歸是一個讀書人，可受不得她那粗魯的手段。
「武顏，你講不講道理？」他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著雙手，「我們成親之前便已經說明，這是一場交易。」
杜家和武家的聯姻確實是一場交易，一場被顧北歸攥住命脈的交易。
兩個家族因為他們的聯姻互惠互利，可這夫妻之間的酸甜苦辣卻唯有他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