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洛浮生心有無奈
顧妙笙聽著她頭疼的語氣斂唇輕笑，讓人斟茶倒水之後才道：「男孩子就應該調皮一些，咱們陛下倒是過於沉悶了。」
「陛下的性子就是那般無趣，倒是不如元哥兒鮮活。」
洛錦凰不清楚她為何在這個時候提及洛浮生，可還是笑著接了一句。
「我那閨女你也見過，我想接她進宮伴隨陛下左右，不知道你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靈珊？」
「那丫頭自打見了陛下之後，一個勁想要纏著她的浮生哥哥，我這些年久居宮中，倒是欠她良多。」
顧妙笙輕輕呷了一口茶水，而洛錦凰的手則輕輕放在了茶几上，心中也不知道如何作想。
「我也挺喜歡靈珊那丫頭的，陛下有她相伴也是福分。」
李靈珊乃顧妙笙的長女，她父親又是李氏一族的嫡系傳人，可以說如今鎮北府炙手可熱的人物。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
顧妙笙臉上的笑容更真摯了幾分，隨後讓人帶著洛錦凰去見洛浮生。
行宮御書房內，姑侄二人相對而坐。
「也就是說，那女人準備讓她女兒當皇后？」
「大概有那個意思吧！」
如今浮生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尚未婚配。她應當是想讓女兒進宮與其培養感情，然後順理成章地登上皇后之位。
其實這也算是雙贏的局面，沒有什麼可抵觸的。
「我這樣愈發受制於人。」
洛浮生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他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若是日後枕邊人都再三提防，那這日子還有何樂趣？
「我們本就受制於人，這枷鎖後面的希望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洛錦凰知曉李家在鎮北府的勢力，若是沒有底蘊顧北歸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女兒嫁入李家門庭。
兩家的聯姻可以說將顧家和李家的利益牢牢的串聯在一起，可若是打破這種利益呢？
李靈珊入宮，到底是李家的想法還是顧家的野心？
「浮生，任何時候你都不能缺少了判斷力，冷靜是一個帝王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浮生知錯。」
洛浮生雖然不不大情願，可面對從小扶持自己的姑姑還是不願意頂撞。
「孟庭昭來鎮北府了。」
這件事情她有必要知會他一聲，畢竟當初姑侄二人在孟家莊待過一段時間。
「姑父怎麼來鎮北府了？」
孟庭昭眼中閃過急切，他五歲的時候流落到延平府，在孟家莊的那三年是他最無憂無慮的三年。
沒有課業的煩擾，沒有諸多的爾虞我詐。
「浮生，注意你的措辭。」
洛錦凰眯起了眼眸，顯然對於他這言辭頗有幾分不悅，而洛浮生則抿了抿唇角一聲不吭。
「浮生，你要注意自己如今的身份。」
洛錦凰知道孟庭昭在洛浮生心中的地位不淺，國破家亡之後他們遭遇了不少的冷眼，甚至經歷過不少的磨難，是孟庭昭的雙翼撐起了他們姑侄的生活。
他對孟庭昭的喜歡是發在骨子裡面的。
「我知道了，可是他這時候來鎮北府不會出事嗎？」
洛浮生有些擔心孟庭昭的安全，自己雖然是名義上的帝王其實就是一個傀儡。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也幫不上忙。
「他現如今是顧平之的乘龍快婿，就算顧北歸也不敢將他如何。」
延平府最接近北秦的土地，雖然隴北五府還在鎮北府的統轄之內，可人心難測。
顧北歸也不敢確定延平府府主的心思。
所以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除了拉攏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就算知曉了孟庭昭的身份又當如何？
——他有辦法嗎？
或者說，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孟庭昭的身份，只是如今才擺在了明面上罷了。
「他的事情你也莫要多問，你的課業如何？」
洛錦凰最為擔憂的還是洛浮生的學業，這些年雖然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師講學，可唯有她們自己知道。
那些老先生講得並不是治理國家的大道，而是給他灌輸一些讀書人的想法。
這些學問若是講給一個學子聽也沒有什麼錯，可不該講給一個帝王聽。
「還是那般，沒有一個老師會給我講授治世經國之道。」
洛浮生說這話帶著幾分苦笑，如今行宮內有多少人是顧北歸的眼線？他甚至都不願意去想。
——因為每每想起，總會寢食難安。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我們不能太過激進。」洛錦凰笑了笑，將自己手中的書本遞給了他，「這些都是我年幼時在宮中所習，雖然囫圇吞棗卻也記下不少。」
她的父皇是一個頗有情懷的帝王，對於他們這一母所處的子女都差不多的態度。
所以她經常被兄長帶著一起去聽學，雖然那個時候沒有過多的感悟，可加上兩輩子的經驗倒也有些粗淺的心得。
「這裡或許缺少旁徵博引的東西，可你仔細閱讀也會別有洞天。」
顧北歸那邊是指望不上了，她平時最多的也就是藉助高家書童的手讓他清楚一些帝王之道。
這兩本書可以說冒著極大的風險。
「姑姑，這個位置真的那麼重要嗎？」
「……浮生，你是有了別的想法嗎？」
洛錦凰有些吃驚地望著洛浮生，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訴求，難道那些教書先生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心性？
「不，我就是忽然間有了這樣的想法。」洛浮生笑的有些苦澀，「若是不重要，為何有這麼多人去爭去搶呢？」
他這自言自語式的言辭令洛錦凰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擔心他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事情。
「宮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進宮的頻率不低，若是碰到什麼事情他也不應該瞞著自己才是。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悶，倒是不如小表弟來得輕鬆自由。」
自打五年前進入行宮之後他再也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就像是籠中雀一般感受著鳥籠的堅硬。
「他也不自由。」洛錦凰輕笑了一聲，「顧北歸想將他培養成真正的繼承者，又怎麼會讓他輕鬆呢？」
顧昭武那邊他顯然已經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顧元了。
「姑姑，再過幾天就七月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