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鬼將軍到底是誰
「你對他的身份難道不好奇嗎？」
陸清歡淡淡地望了秦簡書一眼，北秦戎馬一生的人不少，可沒有幾個人能在顧北歸手裡面討到好處，可這初出茅廬的年輕將軍居然讓顧北歸顏面盡失。
單單這一點，這人並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自然是好奇的，可帝王不願意告訴我們不是嗎？」
他反問的聲音令陸清歡語滯，最後更是甩了甩自己的長袖：「我乃青天監的掌司，我不相信這世上有我查不到的事情。」
「那預祝掌司大人旗開得勝，畢竟你的辦事能耐眾所周知。」秦簡書朝著她拱了拱手，陸清歡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你若不是他的弟弟，我真會撕碎你的嘴。」
「世人覺得我殺夫殺子、心狠手辣，然而你秦家人應該明白，我只不過是想給他報仇而已。」
陸清歡清冷的容顏上，難得的出現了幾許柔意，而秦簡書則抿了抿唇角。
「他並不想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
當初陸清歡和自己長兄兩情相許，可奈何卻被皇家看中，最終折損了自己的兄長。
正是這個原因，洛家被各方節度使步步緊逼的時候，秦家從始至終保持了沉默。
哪怕秦承恩的軍隊攻克了皇宮，秦家人依舊沒有跨出大門一步。
——這算是一種默許。
「可是我不願意原諒自己。」
陸清歡說罷直接離開，而秦簡書則望著皇宮偏東一隅，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秦簡書靠近朝陽宮的時候腳步稍稍緩慢了一些，宮人想要通稟的時候卻見他揮了揮手。
他踩踏著腳步輕輕走進，裡面咳嗽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唱堂會似的。
「水。」
女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柔弱，那宮娥想要湊上去卻見秦承恩制止了她的動作。
自己走過去倒了一杯茶輕手輕腳地靠近。
床上躺著一個紅妝素裹的女子，她有著一張極其艷麗的臉蛋。
——原因為陸清歡的長相已經足夠的妖嬈嫵媚，可在這個女子身上卻能瞧出真正的魅如骨髓。
洛錦鳳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想要將茶盞遞過去卻發現來人的手明顯粗壯了一些。
沒有女子的細膩。
她默不作聲地將茶盞扔在了一邊，叮噹的聲響讓外面守著的宮娥和內監紛紛跪倒在地。
「還是如此不待見朕？」
對於她這番姿態秦承恩也並未怪罪，反而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床榻旁邊，手指輕輕纏繞著她耳間的青絲。
就像是久久未歸的兩人在和自己的髮妻耳鬢廝磨一般。
「舅父！」
洛錦鳳抿著唇角淡淡地喚了他一句，秦承恩的手指微微一頓。
前一刻還輕柔的指鋒已經變得宛若鋼刀似的，緊緊扣著他白皙的下巴。
「我警告過你，不準叫我舅父。」
「難道叫你弟弟嗎？」
洛錦鳳的眉間出透著濃濃的嘲諷，那蹦躂出來的字眼就像是刻刀一般，時刻挖著秦承恩的心。
一個暗戀自己義姐，最終囚禁自己外甥女的魔鬼。
「鳳兒，你小時候最聽我的話了，如今怎麼一點都不聽話了呢？」
南洛國的前皇后陸傾顏孕有一子二女，可兩個孩子唯有長女同她長得最為相似。
所以，從小到大秦承恩最喜歡的便是自己這個外甥女。喜歡到她大婚之前，便派人秘密暗殺過趙宣之。
「以前的你頂著舅父的名義，我自然是尊你敬你，可如今你不過是一個罔顧倫常的亂臣賊子，難道還指望我卑躬屈膝？」
洛錦鳳說話的時候拿一雙鳳眸緊緊地瞪著，而秦承恩的眉頭漸漸隆了起來。
神色早已經不見剛才的溫潤，反而多了幾分戾氣，一雙手緊緊捏著她的下巴：「我說過，不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有本事挖了我的眼睛啊！秦承恩，你最寶貴的不就是這一雙眼睛嗎？」
「你……」
洛錦鳳的那雙鳳眸像極了她的母親陸傾顏，然而陸傾顏看秦承恩的時候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從來不會這樣仇視。
「噁心。」
洛錦鳳知道自己之所以被藏在朝陽宮的額原因，可正是因為知道這心裏面才會嘔吐的厲害。
「洛錦鳳，你最好別恃寵而驕，你別忘了趙家滿門都在我的手心裏面握著。」
「數典忘祖的無恥之徒。」
洛錦鳳從小受沒有罵過人，這些話在她的認知里已經足夠讓人難堪了，可惜秦承恩走到今時今日早已經練就了一身銅牆鐵骨，自然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顧北歸敗了，你那妹妹和侄兒應該安樂不了多少日子了。」他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你若是和你娘親一樣溫柔賢淑該多好！」
「你滾。」
「鳳兒，你難道不想見一見那個孩子嗎？」秦承恩的聲音依舊溫柔，可惜洛錦鳳的雙眸裡面只留有嘲諷，「不過是一個孽障罷了，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從你肚子裡面鑽出來的種，和你沒有關係？」
秦承恩的眼眸危險了起來，他討厭她這食古不化的表情，就像是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
「秦承恩，我是趙家的兒媳，趙宣之的髮妻。」
「這一輩子你們是做不了夫妻了，等下一輩子吧！」
秦承恩討厭她這樣的瘋狂，可他能將她的肉體禁錮在這小小的朝陽宮，卻無法禁錮她的思想。
北秦後宮發生的事情，遠在隴北之地的洛錦凰自然不會知曉，她這會兒正忙著府裡面的打小事宜。
自打顧元出生之後，宋氏對她的態度倒是緩和了不少，甚至將府中的中饋也一併交到她的手中。
顧北歸回歸的那一日涼風呼嘯，鎮北府城門口聚集了不少人，為得就是迎接他的回歸。
而洛錦凰和顧昭武攜著顧家眾人，一早便在城門口遙遙相望，甚至連行宮裡面那位足不出戶的皇帝也出現在了大眾面前。
與此同時，鎮北府不遠處的酒肆內一個黑衣錦袍的男子默默地望著這一幕，那一張臉被刺眼的陽光照耀的有些看不清，只露出光滑的下巴。
「暗主，已經查清楚了清河公主最近幾日的行程，您可是要見上一見？」
門口黑衣勁裝男子出現的時候悄無生息，佝僂著腰朝那人行禮。
「將消息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