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湊熱鬧的人
季莞兒和牧沐在門口碰到的二人，正是長公主生辰宴上與陸青瑤求曲的兩位姑娘，謝鶯鶯和覃知芸。
「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還是下次再來吧。」
覃知芸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一時興起，才說和鶯鶯來看看陸姑娘，沒想到碰到了這種事。
聽屋裡人的話，倒像是陸姑娘犯了什麼大錯。
季莞兒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二人離開，不聽清楚事情，自家姑娘就真的被潑上髒水了。
「二位姑娘可得給我家姑娘作證，這裡頭我家姑娘才是受了害的。」
她想著往日里蜜橙說話的樣子，試著讓覃知芸留下。牧沐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直接跳上階梯，進了屋子。
「這是在說什麼？怎麼就浸豬籠了？」
牧沐好奇地看向屋裡眾人，見陸青瑤搖搖欲墜得站在床前，有些詫異，直接就推開眾人朝陸青瑤走去，「瑤兒你怎麼了？」
老夫人愣了會，才反應過來牧沐剛剛將她的拐棍拍下來，害得她差些沒站穩。
只一瞬，她便變了臉色，「誰家的姑娘如此不知禮數。」
陸青瑤朝牧沐搖了搖頭，在她的遮擋下調皮的眨了眨眼，聽見老夫人的話，便將牧沐往身邊拽。
「祖母罵我便罷了，可不能這麼說牧沐。」
老夫人聞言看向牧沐，見她穿的素凈，站著也是不夠嫻靜的樣子，又想了想大官之中沒有姓牧的，便放開了性子。
「怎麼就不能說了？小小年紀，一點臉面不要，沒看見我家在教訓姑娘，連個禮都沒行便闖了進來。」她呵呵冷笑，晃了下腦袋，斜睨著牧沐道：「果真是什麼鍋就配什麼蓋，都湊一塊去了。」
牧沐歪著頭看老夫人，門外的覃知芸二人臉色也不好看，不過是來看看友人，誰知道就能撞上這種事。
何況有哪家長輩會跑到小輩院里去罵人的？通常都是小輩去長輩院里受教，更別說還罵得那麼難聽，倒不像是罵孫女，而是罵什麼下人了。
老夫人見牧沐發愣著看她不說話，便覺著這姑娘定是哪個不入流的小官家的孩子，這是怵自己呢。
於是變本加厲喝道：「老身定要同你家長輩說道說道，這是怎麼教的姑娘，說不得我家孫女都是叫你這種人帶壞了的！」
陸青瑤皺著眉，牧沐是她讓季菀兒帶來的，一方面有事叫她幫忙，另一方面也是想藉機將府上的事傳出去，但不知為何，牧沐被老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卻沒有生氣，照著原書來看，牧沐一直是一個不拘泥於條條框框，有不高興就直接出手的女孩子啊。
陸青瑤瞥到牧沐握了又松的手上，忽地就明白了。
因為牧沐覺著老夫人是她的祖母，她是把自己當朋友了，才給了老夫人面子。
想通了這個，陸青瑤頓時有些想哭，她上前一步擋在牧沐面前，冷聲道：「祖母今日來雲黛院，到底想做什麼？」
老夫人一時語塞，她當然是來給陸青瑤定罪，罰她的，可是如今有外人在，她怎能將這些事說出來。
林姨娘卻是眼睛滴溜溜一轉，覺得來了好機會。
她抓著老夫人的手臂，狀似傷心道：「大姑娘哪裡就不知道老夫人來做什麼？您今日和男子在屋裡那般本就與二姑娘無關，她不過是擔心你，結果大姑娘倒好，反誣陷起二姑娘來了，二姑娘是什麼樣的人府上皆知，她一向天真可愛，哪裡有常人的那般齷齪心思，大姑娘這樣害她，她如今氣急攻心病在床上，嗚嗚……」
林姨娘攥著帕子低聲哭起來，覃知芸和謝鶯鶯對視了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花櫻上前一步叉著腰不滿道：「林姨娘真是會說話，和二姑娘一樣，三兩句就把白的說成黑的。我家姑娘和世子是定了親的，二人也是光明正大說著話，門窗都敞著，院里的人都見著了。二姑娘自己非要闖進來，還一口一個世子哥哥，我也是聽見的了。」
花櫻因為聲音稚嫩，因此聽著便更讓人信服，覃知芸落下心來，對林姨娘也有些不滿。
謝鶯鶯湊到覃知芸身邊悄聲道：「原來是世子，嚇得我。既然這樣，陸大姑娘的祖母為何還要那般罵陸大姑娘啊。」
覃知芸也點頭，幸好她們留下來聽了，她看向一旁的季菀兒，忽然就明白季菀兒為什麼讓她們留下來了，怕是林姨娘說的話如今都傳出去了。
林姨娘聽見花櫻的話，放下帕子，臉上也沒有淚，猙獰著面目指著花櫻，「賤婢，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
老夫人也不高興，但陸青瑤卻是抬眼看向林姨娘。
「也不知道林姨娘什麼時候就成了主子了？」
區區姨娘，說起來也不過和奴婢的身份一樣，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說話。
林姨娘被噎，便委屈得靠向老夫人，老夫人拍了拍她，瞪向陸青瑤，「這就是你欺負你妹妹的原因？她不過是來尋你說話，恰好碰見了，就值得你在外頭污衊她了？」
「祖母說得好笑，我作何去污衊她？」
「你覺得她會搶了世子！你在外頭說她勾引姐夫，這不就是要毀了她嗎！」林姨娘抬起頭道。
覃知芸和謝鶯鶯湊在一起搖了搖頭，通過幾人的對話，她們倒是更相信花櫻的話了，好好的姑娘管男子叫哥哥，還是自己的姐夫，很難說沒有什麼心思。
若是正常的妹妹，見到世子同姐姐在一起說話，避嫌也該走的，她卻往裡湊，這不是怪異。
更別說還在外頭傳了。
牧沐聽明白了話，從陸青瑤身後站出來笑道：「我說是因為什麼呢？原來是小姑娘對姐夫起了心思被發現了惱羞成怒，你們家也是奇怪，不去罰庶女，反而來逼嫡女，我師兄家那些庶出的，平常可是和我師兄說話都不敢。」
老夫人又看向牧沐，「你算什麼東西！不滾就算了，還留在這評判我家的事！」
牧沐看明白了老夫人對陸青瑤的不喜，也不想再敬著她了，上前一步，背著手往老夫人跟前走。
「我算什麼東西？單憑這句話，本縣主就能讓你在外頭跪上兩個時辰。」
她微微一笑，隨後視線轉向了林姨娘，「就你，你先出去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