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帶她一起去
和陸長籍又說了會話，陸青瑤便帶著莞兒和紅柚去了世安院。
同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日一樣，也是紫煙給她掀的帘子。
老夫人似乎是剛睡醒，靠在憑几上還閉著眼睛，旁邊有丫鬟扇著風，還有個正替她捏腿。
陸青瑤同老夫人行禮，「祖母，瑤兒來了。」
老夫人抬了眼皮看她，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嗯，便不再理她。
陸青瑤站在一旁，看著繡花地墊，想著那套水藍色裙裳應該配什麼髮型要合適。
大概半柱香后，老夫人才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換了動作，伸展腰身。她瞥了眼陸青瑤，推開替自己捶腿的丫鬟，錘了下自己的肩膀，紫煙便主動上前替老夫人捏肩捶背了。
「坐吧。」
老夫人挪了下身子，讓自己能直起身子靠著憑几。
陸青瑤坐在一旁的凳上，等她說事。
「你同世子是怎麼認識的？」
老夫人盯著陸青瑤那張臉，恍惚了下便轉過頭去看別處，心中厭惡更甚。
「我與世子也不過見過一面罷了。」
陸青瑤想著老太爺失心瘋的樣子，又想到原來老夫人討厭陸青瑤不止因為謝氏家中富貴，還因為陸青瑤這張臉。
自己的親生女兒死的凄慘，謝氏的女兒卻越過越好，是心裡不平衡嗎。
「你的意思是，世子只見了你一面便去向聖上求旨要你了？」
老夫人語帶嘲諷，只差指著陸青瑤鼻子說是她刻意勾引的了。
陸青瑤將碎發撩到耳後，眼波流轉看向老夫人，「孫女只是如實說而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算楚翊是被她坑了，可是楚翊不說，她不說，大家也只會認為楚翊是看上了陸青瑤的顏。
老夫人緊盯著陸青瑤，她倒是臉皮厚，「過兩日是長公主生辰，你收到帖子了吧。」
「是。」
陸青瑤應道，果然是因著這事。
「二姑娘來了。」
紫煙又掀開帘子出聲，陸青萍裊裊婷婷進來，身穿粉裳，臉上帶著憐人的笑，「萍兒請祖母安，大姐姐也在這呀。」
她望著陸青瑤，有些驚訝的樣子。
老夫人朝陸青萍招手，「天越來越熱，你就不用日日來陪我了，別曬著自己了。」
「哪裡就能曬著，不過兩步路，萍兒來陪祖母說說話，自己也能解解悶。」
陸青萍坐到榻邊凳上，臉頰泛紅，確實是熱著了。
老夫人叫人給她端了涼茶來，打趣她，「合著你是叫我給你解悶呢。」
「祖母說的什麼話，明知道萍兒不是那個意思。」
陸青瑤又開始神遊天外了，這陸青萍也是用了心的，竟還一日不落得來世安院，她只在這坐會便覺得悶。
屋裡放了大大小小的物件，光瓶子就有七八個，悶的難受。
陸青萍的視線移到陸青瑤身上，老夫人也想起來事了，收起笑面朝陸青瑤，「瑤兒。」
陸青瑤被喚回神，「是。」
「才剛說到你收到了長公主生辰宴的帖子，後日你便帶著你妹妹同去吧。」
老夫人直接說道。
見老夫人都單刀直入了，陸青瑤也懶得和她拐彎抹角，「帖子上只寫了瑤兒的名字。」
「那又如何？」
「長公主未邀，我怎麼能私自做主帶著妹妹去？」
陸青瑤低頭撥弄著手鐲，玉鐲溫潤光滑，手感極好。
陸青萍皺起眉頭，看向老夫人又慌忙移開視線，「大姐姐說得對，萍兒是庶女，沒有資格的。」
老夫人冷著臉，她自然也知道這點，可是嬌嬌提了她才想起來，陸青瑤來年及笄如今就定親了，而萍兒也是來年及笄，也要開始留意著了。
陸青瑤定了那麼好的親事，可她到底與自己不親，還不如多為萍兒打算。
「此次宴席說到底是為著怡寧郡主相看，來的都是金陽城的青年才俊，你如今是准世子妃了，可你妹妹還沒著落，你也該為她打算才是。」
老夫人難得沒有發脾氣，平心靜氣與陸青瑤說情。
陸青萍低著頭，雙手絞著帕子。
陸青瑤搖頭，「祖母也說了是為著郡主相看，我們這些女眷都是陪著郡主罷了。妹妹的事該讓母親來定才是，哪裡是我這個當姐姐能管的。」
陸青萍聞言手頓住，輕輕咬著下唇。她哪裡是真想去長公主生辰宴，她一向是曉得自己身份，安安穩穩的不想多的。
憑藉太傅府孫女的身份，又有老夫人疼愛，她就是嫁給一位五六品的官員當正妻也是沒問題的。
只是她想去看一眼那人罷了，困於後院的她，除了在生辰宴上看他一眼，再也想不到其他可以見到他的地方了。
實在不濟她若是能遇到一個比楚翊好的也好，她不想差了陸青瑤太多。
「你帶不帶？」老夫人沉聲道。
「不帶。」
「你！」老夫人怒拍桌子，陸青萍也小聲哭了起來，唯有陸青瑤動作優雅得端茶飲茶。
「祖母若不然去問問祖父能不能帶？」陸青瑤端過茶，掀開茶蓋看著裡頭的茶葉，「祖母想想，若是有人帶了庶出的兄弟去會如何？」
要是帶了庶子去，而郡主恰好看上了，那豈不是要出事？
「萍兒不是兄弟。」
老夫人有些遲疑，雖然不是兄弟，可是庶出的子弟都不能去，庶出的姑娘當然也不行。
「祖母，祖父是太傅，父親是國子監博士，咱們家也該比其他人家守禮才是。」
陸青瑤有些不耐得說道，她就知道是林姨娘動了歪心思，說不定陸青萍也是這麼想的。
聽了陸青瑤這話，老夫人也明白這次是確實不能帶，陸青萍知道老夫人被說動了，便主動開口，「祖母，姐姐說的沒錯，我雖是庶出的，但也是正經的陸家女，該守禮的。」
陸青萍給了老夫人台階下，老夫人也就接了，「委屈你了，我定會給你尋個好的親事。」
「萍兒還小，還想多陪祖母幾年呢。」
祖孫二人又是親密說話，陸青瑤告退離去。
牧沐站在玄和街上，看著金陽城的熱鬧目不暇接，這個應該好吃，那個應該好看，可是她荷包里只剩下三文錢了，三張百兩銀票也不好在小攤上花，看來還是得先去找師兄了。
牧沐正待問人右相府怎麼走，便聽到有人叫她，「牧姑娘，公子等您許久了。」
牧沐一見是沈琮，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樓上，朝葉君澤露出笑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