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囂張小牧沐
「祖父何意?」
陸青瑤望著陸進書,聲音平靜的毫無起伏。
陸進書笑了聲,被痰卡住的喉嚨又咳了起來,這才笑看陸青瑤,「這是三皇子的意思。」
三皇子的勢在必得,誰都阻止不了。
陸青瑤眼波流轉,也露出笑來,「齊蘇茵惜后是齊淮弒其君。」
陸進書沉下臉來,弒君?憑楚翊嗎?
「祖父好好歇息,瑤兒告退。」
陸青瑤屈膝行禮,跨過門檻,離開書房。
陰雲被風吹向別處,陽光再次炙烤大地,捕蟬的下人動作著,使得蟬鳴漸消。
楚成志成不了國君,而她也不會等到「齊淮弒君」。
*
「姑娘怎麼稱呼?」
陳九淵貼著牧沐的背部,身下是顛簸的馬匹,而駕著馬的便是這個救了他還與他要了一百兩的姑娘。
「牧沐。」
陳九淵暗自念了兩遍,隨後便控制不住的暈了過去。
好在牧沐知曉他怕是要不好,便用繩子將陳九淵綁在了自己身上,此時倒也不怕他摔下去。
神醫谷的石碑就在眼前,一條小徑直通入谷,牧沐停下馬,感覺身後墜得慌。
她鬆開系在身上的繩子,一條腿繞過馬身跳下,再轉身接住跌落的陳九淵,讓他雙足點地靠在自己身上。
白窈衣背著葯簍從小徑上走來時正好見到牧沐抱著陳九淵的這一幕,她站住身子,微張著嘴盯著牧沐。
牧沐行至白窈衣跟前,問道:「姑娘是神醫谷的人嗎?」
白窈衣呆愣點頭,她的視線移到牧沐抱著的男人身上,那是張她再熟悉不過的的臉,「九淵哥哥!」
「這是怎麼回事?你快放下我九淵哥哥!」
白窈衣焦急得湊近陳九淵,帶著怒意喊道。
「哦。」牧沐應了聲,隨後蹲下身子將陳九淵直接放在地上,陳九淵的腦袋直接埋在了草地里。
牧沐拍了拍手站起身子,動了動脖子,「你認識他就好。他欠了我一百兩銀子,你現在給我嗎?」
白窈衣目瞪口呆得看著這一幕,她跪下身子去撥陳九淵的頭,然而力氣小根本挪不動他。
「你做什麼!誰叫你把九淵哥哥這麼放的!」
白窈衣抬起頭恨恨道。
牧沐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是不是你叫我放下他的?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的債主,你朝我發脾氣,你有病嗎?」
師傅沒說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不,不是老虎,是笨豬!
白窈衣鼻子嗅了嗅聞到血腥味,沒心思和牧沐爭吵,垂頭去看陳九淵肩上的傷口。
「化血毒。」她急聲道,摸了摸身上才發現出門時換了衣服沒有帶葯,「你快把九淵哥哥送去神醫谷!」
牧沐抱胸看她。
「你快點啊!」白窈衣起身見牧沐不動作,氣得直跳腳。化血毒會抑制人的傷口癒合,這樣下去,九淵哥哥非要失血而亡不可。
牧沐勾起嘴角,一手摸著劍柄,一手豎起比了個二:「二百兩銀子。」
「人命關天,你竟然……」
「再會。」牧沐轉身要走。
「二百兩,他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做成藥人!」白窈衣尖聲叫道。
牧沐回身朝她綻開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蹲下身子將陳九淵抗在肩上,運功朝小徑盡頭奔去,還不忘留下話語,「你最好跑快點,別耽誤了你九淵哥哥的治療。」
想要威脅她,她除了師兄再無親人牽挂,陳九淵是死是活與她何干。
白窈衣怨毒得看著牧沐的背影,咬牙小跑著回谷。
等她跑到谷前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四五個葯徒,牧沐好整以暇得站在一旁,腳下是躺著的陳九淵。
白窈衣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緊盯著牧沐。
「送到了,是要現在給銀子嗎?」她用腳尖碰了碰地上的陳九淵,問白窈衣。
白窈衣殺意更重,她平緩了呼吸柔和道:「自然要給,姑娘和我進去取吧。」
「你當我傻嗎?」牧沐歪著頭問道,在白窈衣錯愕的目光中出現在她背後,出鞘的利劍橫在她的脖間,「我雖然要錢,但我也惜命。」
師傅和她說過,行走江湖,最要注意的不是那些武功高的人,而是文人,大夫。
這是神醫谷,說不得她進去就中了招,便是滿身武藝也頂不住。
見又有大批葯徒到來,牧沐動了動劍讓它離白窈衣的脖子更近些,「給錢吧。否則你得死,地上那個也得死。」
「你是誰!敢動我神醫谷少谷主,你不要命了嗎!」有葯徒上前怒喝。
牧沐有些不耐煩,她看了下天,劍直接劃破白窈衣皮膚,「再多說一句全都去死,耽誤我吃飯了。」
白窈衣嚇得面如土色,見牧沐將劍往外挪了些,忍住脖頸間的疼痛喊道:「快給我去拿銀子啊!快!」
葯徒忙退去尋谷主取銀子,牧沐提醒道:「三百兩,銀票。地上那個你也一起給了。」
白窈衣跟著喊道:「快去,還有止血散,都拿過來!」
危在旦夕還不忘地上的人,牧沐感覺自己很是感動。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身青袍的谷主白荀便帶著葯徒來了。
「放了我女兒,這是三百兩銀票。」白荀打量著牧沐,見只是一個小姑娘,心裡戒備放下大半。
「拿過來吧。」牧沐說道。
「啊,你幹嘛,你放開我!」
「你放開她,你要做什麼?」
白窈衣嚇到哭出聲來,白荀也上前一步瞪大眼吼道。
原來是牧沐從白窈衣身上扯下了一塊衣料。
見父女二人這般大吼大叫,她嫌棄得撇嘴,隨後對拿著銀票的葯徒喊道,「大驚小怪的。你!把銀票放這塊布上!」
白荀聞言面色一變,冷臉緊盯著牧沐。拿著銀票的人也站住了身子。
「磨磨蹭蹭的。」牧沐有些煩躁得說道,揮刀削去白窈衣垂在腰間的一半頭髮,惹得白窈衣失聲痛哭。
這個小姑娘是來真的,白荀連忙推了葯徒一把,「給,快給她!」
葯徒將銀票放在牧沐手中的布料上,牧沐笑了下,「谷主,這銀票沒毒吧?我拿您女兒試下了?」
說著,她就要將銀票壓到白窈衣臉上。
「不——,不要!」白窈衣一早聞出了銀票上的味,是七毒粉,如果沒有解藥,不死也會爛去皮肉的。
牧沐看向白荀,白荀目眥欲裂,從懷中重新拿出三張百兩銀票遞給葯徒。
牧沐見狀扔掉手中銀票,又撕下了白窈衣的一塊衣料,雖未曾露出肌膚,但還是叫白窈衣幾乎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