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啟宅鬥了
陸青萍到目光落到了陸青瑤手腕上，那裡的三色翡翠玉鐲玉質通透，紅綠白三色相間，光滑瑩潤，在清晨的冷光下襯得陸青瑤手如柔荑。
這麼價值連城的玉鐲便是宮裡的皇妃也不見得有，也就只有母親的娘家，世代經商、擁有滔天富貴的謝家才能拿得出來。
她斜睨了眼陸青瑤。
這倒是稀奇了。大姐姐平日里偏愛素凈，從不戴這些彰顯富貴的首飾，如今竟也戴上了。
若是陸青瑤聽到了三妹妹的心裡話，定會露出不解之色：即是這麼珍貴又好看的首飾，我不戴著難不成還燒香供著？
二人跟著婆子還沒進屋，便聽到老夫人的笑聲：「這大清早的，你就逗我樂，哎呦，這樂的我肚子都疼了。」
陸青瑤正在外間凈手，耳里又聽到林姨娘那能讓人骨頭都酥了的聲音：「姨媽哪疼了，嬌嬌來給您揉一揉。」
陸青瑤接過帕子擦手，心下明悟，怪不得她爹偏寵自家表妹，嬌嬌柔柔會討人歡心的女人，可不得人歡心。
老夫人院里的紫煙掀開珠簾，提了聲道：「大姑娘和三姑娘來了。」
陸青萍落了陸青瑤一步，跟在其後進了裡間。
裡間分二室。
外頭有軟塌供老夫人歇息，正中央擺著熏爐此時散出一股椒蘭香，軟塌兩側各擺了幾把椅子供女眷落座。
裡頭則是老夫人的卧室。
屋子裡此時有不少的人。
滿頭銀絲的老夫人正斜躺在軟塌上，她的身旁坐著一身嫣紅的林姨娘。
陸青瑤的母親謝氏自然也在，端坐在椅上，面色平靜。
還有錢姨娘，以及陸青瑤的二妹妹和四妹妹等一眾女眷。
她今日確實是來晚了。
和陸青萍一起像往常一樣跪在丫鬟放好的蒲團上，二人伏地叩首：「祖母，青瑤（青萍）敬請福安。」
「嗯，起吧。」
老夫人坐好了身子，視線落到了陸青瑤身上，先是驚艷，隨後又流露出一分厭惡來。
看向陸青萍的目光則是帶上了憐愛之色，她朝著陸青萍招手：「來，萍兒，到祖母這來。」。
陸青萍乖巧得坐到了老夫人拍榻之處，雙眼水靈透出一股親近之意：「祖母。」
陸青瑤顧不得看榻上的祖孫和樂場面，垂首坐到了母親謝氏身側。
謝氏對於女兒今日的這身打扮雖是驚訝，但心裡十分滿意。
「大姑娘今日的樣子倒是與往日不同。」
林姨娘先開口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陸青瑤抬眼看了下，沒有答話。
到底不過是個姨娘。
見陸青瑤不理她，林姨娘臉上閃過一絲委屈，朝老夫人靠近了些。
「姨娘與你說話，你做什麼不應？」
老夫人面上浮現惱意，聲音也嚴厲了許多，絲毫沒有進屋前聽到的那般歡快。
小說里對於女配家庭的描述較少，陸青瑤還是通過記憶知道這個鄉野出身的老婦人根本不喜歡大兒媳婦，也不喜歡清高的原主。
所幸陸青瑤也沒打算得到老夫人的喜愛。
「回祖母的話，青瑤不知道該應什麼。不過是換了身衣裳罷了，總不值當說道。」
她站起身子屈膝行了個禮，而後又坐回了凳上。
謝氏看了女兒一眼，心下有些遺憾，看女兒的言行舉止倒是與往日無異，她還以為……
雖然女兒不親近自己，但謝氏護女之心還是極強，遂對老夫人淡淡開口道：「是媳婦覺得瑤兒往日穿得過於素凈了，這才讓她穿得亮堂些。」
說完這句話，謝氏的視線又落到了林姨娘身上，聲音一如先前毫無情緒卻隱含威嚴：「林姨娘是對大姑娘今日的穿著有見解？」
陸青瑤轉過頭看向母親，不同於林姨娘的嬌柔樣貌，謝氏的五官端正，儀態端莊。
見女兒看自己，謝氏露出了微笑，眼裡滿是對自家孩子的寵溺。
原來覺得這個謝氏幫著女配欺負女主也不是個好人，如今倒覺得，她大概也是出於對女兒的疼愛。
林姨娘聽到謝氏的話瑟縮了下，忙站起身子朝著謝氏屈膝：「妹妹不敢。是妹妹不會說話，妹妹是想誇大姑娘呢。不過妹妹這樣的身份，大姑娘不應妹妹話也是應該的。」
陸青瑤揚起一邊眉毛，有些好笑的看向林姨娘。
見她雙目含淚，矯揉造作的樣子內心難以言狀。
瞧這一口一個妹妹的，還有這幅委屈的樣子，真有人吃這一套嗎？
老夫人就吃這一套。
她拂開陸青萍的手，僵直著身子輕輕拍了拍榻上的茶几，几上的茶盞發出兩聲哐啷的聲響。
「你什麼身份？你是她表姑！」
嚷完這句話，老夫人又伸手指向了謝氏：「不過是提了句，就值得你這般針對了！在我這你就敢這麼欺負嬌嬌了，背地裡還不知要剋扣她多少。」
「嬌嬌可不只是這府上的姨娘，她還是我林家的女兒！」
聽著老夫人喋喋不休的話，陸青瑤有些厭了，她擔憂得看向母親，卻見母親垂首一副悉心聽教又不甚在意的模樣，這樣再聽老夫人的話，倒像是眾人聽著她唱戲似的。
陸青萍看到了陸青瑤微微勾起的嘴角，再看直起身子一臉得意的姨娘便目露嫌棄。
竟會做些沒用的事，平白得讓人看笑話。
想著，她便拽了拽老夫人的袖子，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祖母您息怒，您喝口茶歇歇，母親定沒有針對姨娘的意思。」
老夫人看見孫女惹人憐惜的小臉就啞了聲，停下話來又覺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她忙接過青萍遞的茶啜了口，青萍傾身撫著老夫人的前胸替她順氣。
「還是萍兒最孝順。」
老夫人放下茶盞抓住青萍順氣的小手拍了拍，餘光瞥到平靜的陸青瑤母女，差點又要上火。
「行了，除了嬌嬌還有萍兒，其他人都散了！沒得惹我糟心。」
不耐煩得揮手，老夫人又斜躺下靠在了憑几上。
陸青瑤鬆了口氣，她實在不耐煩待在這裡。
她巴不得早點離開，然後尋個空當出門逛逛街呢。
眾人行禮告退。
才出世安院，陸青瑤就上前兩步挽上了謝氏的手臂。
謝氏對女兒突然的親近有些訝異，一時竟停了步子。
就連跟在後頭的姨娘丫鬟們也有些難以置信。
陸青瑤臉一下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原主對於謝氏是敬而遠之的，可是她卻不知為何對謝氏有股難以言說的孺慕之情。
「瑤兒今日想去汀蘭院用膳。」
尷尬的陸青瑤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跟在謝氏身邊的周嬤嬤忙咳了聲讓謝氏回過神來。
「好，好。」
謝氏收回目光，連連道好，同女兒一道走，眼裡泛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