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從此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她將那份離婚協議平攤在陽台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許縛言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落筆,看著她把自己的名字寫到那張斷絕關係的白紙黑字上。 那股子清冷絕情毫不留戀的決絕,讓許縛言的心房,轟然坍塌。 說要離婚的是他,說要給她幸福的是他,說要另娶的也是他。 曾經厭惡她永無止境的糾纏,厭惡她像隻蒼蠅一樣地在他身邊,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心一意,對他來說都是負累,都是肮髒,都是厭惡。 可當她真的幹脆果決地簽署了離婚協議,頭也不回地走人時,他才知道,這個結果,他是有多難接受。 他突然不想放她走。 許縛言一抬手,就攥住她手腕, “路遙……” 路遙沒有轉身,任由他攥住手腕,生疼如斯,卻不及心底的那根繃斷的心弦。 “許先生,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從此以後,我們各自安好,互不相幹。” 各自安好,互不相幹嗎? 好一個各自安好,互不相幹。 這八個字,像一根毒箭,深深刺在許縛言心口,一口甜猩的味道又在胃裏翻湧,他深深呼吸幾口,才勉強壓住這股激烈燥熱。 他攥住她手腕,冷冽地笑: “好,好的很。你說的很對,我跟你離婚就是為了娶知意。所以希望你到時候,盛裝出席我們的婚禮,見證我們的愛情和幸福。” 路遙倏然轉身,對上他寒烈的眸,從牙齒裏蹦出幾個字: “不去你又能怎樣!” 她可以成全他的愛情,但不代表還能接受他無止境的羞辱! “不來,我會停止美國那麵,對你兒子的醫療救治。” 許縛言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慘烈的話,一邊卻暗自舔舐著心口爆裂的傷口。 折磨了她一個月,眼睜睜看著她失去一切,眼睜睜看著她幾度瀕臨死亡,他發現,懲罰她,折磨她,並不能讓他快樂。 隻會讓他更加難過。 這一個月來,他瘋狂地回憶著與她曾經在一切日子,卻發現,她昔日的囂張跋扈,曾經的嬉皮笑臉,曾經的厚顏無恥窮追不舍,他都印象深刻,一點也未曾遺忘過。 也才更加明白,心口的位置,一直有一個她。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就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明明那個年少輕狂的年紀,他也曾把她放在心上…… 隻是可惜,明白這些,已然太晚。 路遙覺得自己手心在發燙,心裏湧上如海潮般漫無邊際的痛。 他終究是不肯幹脆地放開她。 一定要把她逼入死路,才甘心。 那個孩子雖然不是她生的,可到底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既然她利用了無辜的孩子來掩藏自己兒子的真相,那就要承擔這個孩子的生命安全。 這個孩子,也不能出事。 能夠得到救治的機會,她不能放棄。 更何況,她已經打算完全放手了,所以,就算是去參加他跟沈知意的婚禮又怎樣? 她點點頭,淡漠地說:“好。到時候,我一定會盛裝出席,不給你丟人。” 路遙離開以後,沈知意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昔日本屬於路遙的別墅。 她把別墅上下重新翻修了一遍,把路遙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抹殺得幹淨而徹底。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主宰著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