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她涮我呢
出院的前一天，譚景和林縉一起過來的：“我們過來幫你收拾東西。那些不用的，我們一會兒都帶回去，明天出院你就帶個人回家就行。”
林沐瑤看著他們。
因為出身和家境不一樣，林縉和譚景有明顯的氣質不同。譚景文質彬彬優雅貴氣，林縉正直坦蕩魁梧有力。論氣質，一柔一剛。論風采，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這樣的兩人，劉霧芸選擇誰都會很幸福。劉霧芸能同時遇上他們倆人，也是命數太好。
“你看我們做什麽？”
“我們臉上有東西？”
譚景捏捏她的臉，把她從打量中捏醒。林縉則把帶來的午飯，一一擺在餐桌上。林沐瑤揉著微疼的臉，不滿的抗議：“父親，你能不能不要捏我的臉？顧瀾清天天捏我的臉，捏得疼死了，你又來捏。”
譚景哈哈大笑：“看來男人的喜好都一樣，這手感好啊！肉嘟嘟的，不捏白不捏！”
顧瀾清隻笑不語。其實一個動作做多了，就會變成習慣。林縉還沒有走的時候，顧瀾清就愛上了捏他的臉。譚景還問他：“捏得好玩嗎？”
顧瀾清當時說：“你來試試就知道。”
結果譚景也愛上了這種手感，還翻出了她小時候的照片：“她小時候的臉比這還要肉嘟嘟。我就愛捏她的小臉玩。我一捏她的小臉，她媽媽就在旁邊叫：別捏，捏了會流口水。”
不讓捏，就把愛好戒了。
這會兒讓捏，他又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時光倒流。坐到她旁邊，看著她說：“瑤瑤，這次出院後，你就和顧瀾清去旅遊。不要管家裏的事，不要管他們的事，你們就安安心心地玩。一邊玩一邊養身體，把身體養好了生個寶寶。去年還能說年紀不到三十，現在可是實打實的三十，不能再往後拖了。再往後拖，你就是高齡產婦，太危險！”
林沐瑤接過顧瀾清分好的飯，又看著譚景嗬嗬一笑：“是你可憐，還是我可憐？這種事情居然要你為我操心？你這麽一操心，我就覺得，我是單親家庭，我從小沒媽，我從小就跟著爸生活。所以……”
“呸呸呸！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單親家庭？什麽叫從小沒媽？”譚景舍不得打她，還是後背輕輕拍了一下。
林沐瑤哼的扭頭，朝林縉告狀：“你也不管管？你女兒被他打了，你也不管管？感情我沒有母愛，父愛也是假的？”
“你……”
“老譚，你跟孩子生什麽氣？她心裏不痛快，說兩句氣話沒什麽大不了的。”譚景又要說她，被林縉攔下了。還強行塞了一杯水到他手裏，喝水堵住他的嘴。
譚景寵她，不舍得說她，可她這話是不是有點難聽？
林縉讓他別生氣：“她說的沒錯，霧芸就是不懂事。這麽多年，霧芸沒怎麽管過她。有事才會想起她，沒事電話都不給她打。她初中第一次來事，她都沒有跟霧芸說，而是問我要錢，自己去小鋪買了東西回來用。她說的沒錯，霧芸於她來說，就像一個隱形人。”
不等譚景袒護，林沐瑤又敲著碗說：“我爸說得沒錯。我三十歲的人生稀缺一個母親。過去的事情我說了不算，就這次的事情你自己也能看到。我都快要死了。我爸都回來了。她呢？她來過嗎？她問過我的死活嗎？”
顧瀾清想說話，被林沐瑤一個眼刀殺回去。
顧瀾清想說話的衝動，又變成了給她夾菜的動作：老婆多吃點！
譚景被她懟得啞口無言：當時的情景混亂不堪，確實沒辦法計較這些。現在再回頭想一想，阿雅做的的確有點過份。
林沐瑤又哼唧唧的說：“要不是我爸養著我，我早被她虐死了。所以，我有兩個爸爸，沒有媽媽。”眼光再轉向譚景，幾分調皮：“考慮考慮唄！給我找個媽，讓她疼我寵我。回頭我生了寶寶，她也能給我搭把手。”
譚景懂了，徹底懂了，揚手又要打她，被顧瀾清攔住：“爸，瑤瑤這身子板還弱著。我這些天照顧她，都是輕拿輕放，易碎品。爸，你要生氣，打我。我肉厚，不怕打。”
譚景不打了，找顧瀾清評理：“她涮我呢！她拿我開玩笑呢！繞了那麽大一個彎，她就想說這種事。她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我老了，她不想侍候我？”
不等顧瀾清解釋，林沐瑤又笑道：“我怎麽侍候你啊？我現在才70斤。我的腿都沒有你的胳膊粗。大點的風一來，我就上天了。你說，我怎麽侍候你？”
“你……”
“還有，我有老公有孩子。萬一我一胎生了十個八個，我怎麽侍候你？十個八個啊，我兩腿上都掛滿了孩子，我還有精力侍候你？所以，你別指望我，還是找個女人回來，把我們父女倆一起照顧了吧！”
譚景想生氣又氣不起來，想笑又笑不出來：“十個八個，你當自己是女超人嗎？你能踏踏實實生下一個，我就謝天謝地。還十個八個，你怎麽不一口氣生108個？”
顧瀾清被逗笑。
林縉也在一旁笑。
林沐瑤卻放下筷子，擼起袖子要和他好好理論理論：“你這麽說，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行！我讓你看不起！等我出院，我就出去離你遠遠的。不生108個，我就不回來。”
“別！不回來算怎麽個事？”譚景急了，不回來算什麽事？
林沐瑤哼的癟癟嘴：“你不是嫌棄我嗎？我讓你沒處嫌棄。老頭，我跟你說，你要真心疼我，就趕緊給我找個媽。反正那個媽，我以前不指望，我以後就更不指望。我現在是嫁出來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是不可能回去和他們一起住。我以後就和你住，你忍心讓我這輩子都沒個媽嗎？”
譚景看了林縉一眼，又對林沐瑤說：“你這個人，會不會好好說話？你讓你爸聽著，他心裏多難受啊！什麽叫不回去跟他們住？”
林沐瑤不覺得有什麽：“我初中住校，高中住校，我隻有周末才回家住。大學以後，我就是春節回家住幾天，暑假我都在外麵打工。畢業後，我春節都很少回去。結婚後，如果不是我媽做手術，不是林靜白需要調教，我們哪裏會住一起？”
“……”
“還有，我爸還有一個女兒。她今年才三十五歲，她能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她肯定得再婚！再婚後肯定得再生一個！回頭我爸侍候她都夠累了，哪裏還有心思跟我計較？”
“……”
林沐瑤還沒有說完，又往他身邊靠了靠：“老頭，你再看看，你有三個孩子。顧英輝是兒子，肯定要自立門戶。他不能跟你一起住。沈詩眉和穀子龍結婚後，他們會和你一起住？不會吧！肯定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