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穀子龍走出去，費語彤跟出去。
魏華禹有點疑惑，表示看不懂：“瑤瑤，你有沒有覺得穀子龍有點不對勁？”
林沐瑤忙忙搖頭：“沒覺得。他能怎麽不對勁？你別胡思亂想。他現在很知足，費語彤也很聽話，一點都不像沈詩眉那樣讓他操心。你別亂想，現在這樣挺好的。”
魏華禹被騙住：“也是，費語彤的確很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從來不會像沈詩眉那樣頂嘴。沈詩眉溫馴的時候挺好，倔起來也是不可理喻。”
算了，不關他的事，他還是少說幾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穀子龍如果真心喜歡費語彤，那也不錯。
顧英輝沒摻和他們的事情，隻抬手摸了摸秋靈兒的額頭：“又有點低燒，要不我送你早點回去休息？”
“沒事，別管我。我挺好，別因為我壞了你們的興致。”秋靈兒什麽都好，就是這體質不好，有個小傷口就發炎就發燒。退燒藥和消炎藥吃太多，她現在都有些抗藥性。
顧英輝不多勸，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那你多喝些水。要是累了，就靠著睡會兒。”
秋靈兒點點頭，安安靜靜的樣子。
林沐瑤看著他們感覺挺好，顧英輝是畫家，畫家的最大特性就是有耐心。秋靈兒的脾氣容易炸，正好給平靜似水的顧英輝添點動靜。
敲敲碗：“你們倆是什麽情況？確定了關係？”
秋靈兒看向顧英輝。
顧英輝想了想還是說：“我再考慮考慮。”
林沐瑤反問：“考慮什麽？門戶之見？”
顧英輝搖搖頭：“我們三兄妹沒有認祖歸宗之前，哪個不是窮酸潦倒，我還比不上秋靈兒的家世呢！至少，她還有愛她的雙親。”
“不是門戶之見又是什麽？還有什麽能讓你繼續考慮？顧英輝，你別說你不喜歡她。我瞎的時候就不信，現在就更不信。”
顧英輝沒有否認：“我挺喜歡她。喜歡才要考慮清楚，我要對她負責。”
秋靈兒軟軟地插了一句：“瑤瑤姐不要逼他。我等他考慮清楚。反正我哪都不去，我就守著他，有時間等他考慮清楚。”
“他要不選你怎麽辦？”林沐瑤又開始紮刀了。
秋靈兒垂下眼簾，有氣無力的搖搖頭：“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沒有想太多。”嗓了癢癢沒忍住咳了兩聲，顧英輝又幫她拍拍後背，把水再遞到她手上：“多喝些水，別給我姐添亂，她現在跟老媽子似的，什麽都管。”
秋靈兒接過水，笑著說：“她要不管你，你又要整天擔心她恢複不了。那時候你怎麽說的，隻要她能好起來，她怎麽管你都成。”完了又補一句：“你就是這樣，口是心非。”
顧英輝不好意思的笑笑，和秋靈兒默契十足。
林沐瑤看了一圈，大致懂了顧英輝還要考慮什麽：“英輝去看看穀子龍，洗個手而已，要這麽久嗎？”
顧英輝出去沒多久，林沐瑤又站起身：“我去看看語彤，這兩人什麽情況，不會偷著跑了吧！”出去之後，看見顧英輝靠在過道的牆上，等林沐瑤出來找他。他再傻也知道，她把他支出來是為了什麽。
林沐瑤直接說：“你是不是害怕結婚？害怕長女的詛咒，傷害到秋靈兒？”
顧英輝沒有隱瞞地點點頭：“是，我害怕。瑤瑤，你說詛咒已經解了，可真的解了嗎？萬一沒解呢？萬一又輪到了我的女兒，靈兒怎麽辦？奶奶說過很多次，大姑死得很慘，大姑的寶寶也死得很慘。瑤瑤，我沒有你勇敢，我害怕麵對那一切。”
“所以，你想讓譚家絕後？”
“我還沒有想好，要麽絕後，要麽隻生兒子。”
林沐瑤生氣了，溫和的眸光淩厲又犀利：“譚景如果能絕後，他早就該絕了。命數是怎樣就是怎樣，你想逆天而行？隻生兒子，那你兒子的兒子呢？兒子的孫子呢？萬一有一個後代生了女兒，怎麽辦？你想讓他們死？顧英輝，你這兩個方案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案，而是逃避問題的方案。”
顧英輝低下頭：“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我說過，我沒有你那麽勇敢。我不敢麵對這些。瑤瑤，並不是每個人都是你。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做到極致。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你那麽熱血。我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活著，平平靜靜平平凡凡的活著。正是因為這樣，顧家那麽對我，我都忍了。”
林沐瑤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什麽都可以忍，這個不可以忍。你忍了，那是對兒孫的不負責任。顧英輝。”她狠狠地喘了兩口氣：“你別怕好嗎？我還在這裏。我可以幫你的女兒，我可以給她經驗，讓她化險為夷。當然這都是最壞的結果，好結果就是我真的已經解了咒，真的不會再有這種事情出現。奶奶去過廟裏，師父也是這樣對她說的，你相信我。”
顧英輝抬起頭，眼中滿滿的痛苦：“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呢？我怕啊！我心裏就像懸著什麽的，想起就害怕。姐，我不敢嚐試，我一點都不敢嚐試。若不是秋靈兒因為維護你而受傷，這一層紙我是不會捅破的。”
“那你愛她嗎？你愛她嗎？”林沐瑤凝視他。
顧英輝急促的呼吸：愛肯定是愛，可是：“愛有用嗎？你難道對顧瀾清就沒有半點愧疚感？難道就能心安理得……”
“我還有時間，我剩下的時間都可以彌補他……”
“彌補有用嗎？他的白發還能變成黑發嗎？你回來他就開心，可你知道他夢裏都是什麽？他夜裏都會經曆什麽？瑤瑤，事情想周全一點，不要隻想著自己，自己的家族，也替他們想想。我不想拖累任何人，不想。”顧英輝隻能說到這裏，轉身重新進了包房。
林沐瑤卻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想自己！沒想顧瀾清！她以為餘生可以彌補他的傷和痛，顧英輝說不可以？不可以嗎？是她自私了嗎？是她拖累了顧瀾清嗎？
心情被攪亂。
穀子龍和費語彤走出來，遠遠就看見她站在那裏，失魂若魄。不知道她出了什麽事，穀子龍又大步跑過來，扶著她的雙臂緊張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