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她的眼睛怎麽了
顧瀾清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林沐瑤又說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你讓穀子龍喝白酒，就是想套他的話？”
林沐瑤奸笑兩聲：“也不是完全是啦！”
顧瀾清讓她解釋解釋。
她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數著手指說：“我讓他喝白酒，第一是因為眉眉的酒量太淺。我就想著，眉眉醉了，他也得醉，不然我心裏不服氣，覺得他欺負了我妹妹。第二，我的確是想把他灌醉，讓他酒後吐真言。可是他的酒量很大，我沒有把握能把他灌醉。”
顧瀾清捏捏她的鼻子：“你啊，心眼都用到了這裏。我昨天還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換白酒。因為一換白酒，我肯定是跑不了的。”
林沐瑤擦擦眼角，眼睛痛的流出眼淚：“我沒有想到能成功，果然，他還是很給眉眉麵子。明知道不公平，眉眉敬他都喝了。不然，以你的實力未必能行。”
顧瀾清笑：“我不行，還有英輝。”
林沐瑤撇嘴：“你當穀子龍是傻子？能讓你們兄弟倆輪番上陣？昨晚上，他完全不給英輝麵子，直接反攻挑你。他能不知道，你不能喝快酒？正是因為他知道，他才那麽快的灌你酒。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要醉。自己醉了也要拉著你一起醉。”
“所以，重點來了，他到底吐了什麽真言？”顧瀾清一直好奇這個，想知道穀子龍到底說了什麽。不過以他的猜測，他頂多說他還喜歡沈詩眉。
林沐瑤又一次睜開眼睛，隻睜了一條縫就覺刺痛傳來，她感覺不太妙，等會兒還是把淩醫生叫過來看看。她先說穀子龍的事，語氣神神秘秘，還透著古靈精怪的笑：“他說，費語彤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養女。”
顧瀾清目瞪口呆：“什麽？養女？”什麽情況？怎麽回事？他怎麽從來沒有聽穀子龍說過這件事情？不過，穀子龍一直有慈善事業。
林沐瑤把昨晚聽到的隻字片語，一五一十的講給顧瀾清聽：“他親口說的，肯定不會有假。我就說奇怪，愛了眉眉十幾年怎麽說放下就放下？那天晚上我故意問他好幾遍，是不是真的要和費語彤結婚，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就說是。我當時總覺得怪怪的，現在才明白他的動機：說快點，打消我的疑慮。要是說慢了，我肯定會追問。問得緊了，他就未必能守住真相，繼續虐眉眉。”
“現在要怎麽辦？把這個揭穿，再撮合他們在一起？我覺得眉眉對他也沒有放下，不然昨晚不會喝那麽醉，還哭。”
林沐瑤不讚同他的說法：“為什麽要揭穿？我跟你說，穀子龍當時喝得爛醉，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這些。既然不知道，肯定會按軌跡演下去。你說，他們願意演，我們為什麽不願意看？現場直播，虐心大劇，還要門票，我們吃虧嗎？”
顧瀾清被逗笑：“眉眉可是你妹妹，等他們結婚，穀子龍就是你妹夫。虐自己妹妹和妹夫，你良心不會痛嗎？”
林沐瑤閉著眼睛反駁：“可問題是：我揭穿了他們，他們會承認嗎？他們不會承認，還會往死裏作死。老公，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我們就當不知道，穀子龍和費語彤接著往下演，你接著給沈詩眉介紹對象。看看到最後，是誰先崩不住。”
顧瀾清揉揉心口：“這麽虐，真的好嗎？我會心痛啊！想到他們這樣，就想起曾經的自己，真的，不好過，度日如年。”
林沐瑤卻不心軟：“老公，你不能心軟。你要心軟，那就是害了他們。這次虐到他們低頭服輸，他們才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又握住顧瀾清的手：“老公，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他們的。你相信我。”
顧瀾清想了想，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如果得到的太容易，他們就不會珍惜。如果能把他們虐慘，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樣的。
“好，我答應你，就按原來的計劃往下進行。穀子龍崩不住，他自然會想辦法解決。沈詩眉崩不住，這件事情也就算解決了。”
林沐瑤點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對了，老師，這件事情你我知道就行，不要再跟任何人說，顧英輝也不能說。”
“好。”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頭暈惡心嗎？”
“好多了。除了胃裏有點難受，其它地方都沒什麽。”
“早餐喝點粥。”
“好。你的頭還疼不疼，我換個冰袋再給你縛一下。”
“不用了，你去把淩醫生叫過來，我的眼睛有點痛。”
“眼睛痛？”不是額頭痛嗎？撞到了眼睛？她怎麽不說啊！顧瀾清不敢再耽誤，跑出去叫淩醫生。淩醫生聽到說眼睛痛，也是有點小緊張：“眼睛為什麽會痛？撞到了眼睛？”
林沐瑤說：“沒有撞到眼睛，就是自己痛了起來。還不能睜開，見光就刺得痛，還痛得往外流眼淚。淩醫生，我是不是撞到了哪根神經，又連累到了眼睛？”
淩醫生不敢確定，但她眼睛失明，除了和眼睛有關，還有周圍的神經有關。他幫她檢查眼睛，可是微微一抬起她的眼簾，她就喊刺眼。
“把窗簾拉上，把燈光關了。”淩醫生吩付道，譚景和顧瀾清都懸起心。
窗簾拉上，電燈關閉，房間漆黑如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等視力習慣了黑色，才隱約能看見一點輪廓。淩醫生讓林沐瑤睜開眼睛：“這樣還會覺得刺眼痛嗎？”
林沐瑤緩緩的睜開眼睛，沒有光線的刺激，她的眼睛不覺得痛。可是……好黑啊！眯了眯眼睛，還是黑。
“還痛嗎？”
“不痛了。”
“流眼淚嗎？”
“不流眼淚了。”
“我現在開一點點燈光，你要覺得痛，你就說，我就立即關了。”
“好。”林沐瑤嘴上應著，心裏卻感覺有點怪，兩年多的時間她已經習慣了黑色，可這種黑色和她習慣的黑色不一樣。習慣的黑色沒有層次感，這種黑色有層次感。
床頭的睡眠燈微微亮起，微弱的光線溫暖又柔和，不是特別亮，卻足以照清整個臥室。
林沐瑤僵在那裏，眼珠僵硬的滾動：
淩醫生原來長這個樣子，比想象中要年輕很多，雖然麵無表情，眼神卻是溫柔的。
譚景……她看過譚景的照片，和譚景聊過視頻，她記得他的模樣。他老了許多，彎腰湊在她眼前，一臉的緊張：“瑤瑤，怎麽樣？眼睛還難受嗎？跟爸爸說說，不要嚇爸爸。”
林沐瑤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又模糊了一陣。她低下頭揉了揉眼睛，眼睛才慢慢恢複剛才的樣子：“爸，我眼睛不難受，你別擔心。就是見不得光，這個光線倒是柔和的。”
顧瀾清又低下身子，和譚景並肩彎著腰，神情緊張，語氣擔憂：“瑤瑤，都是我不好。你可別出事，你要出了事，爸能生吞了我。瑤瑤，你快點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會兒，等徹底不難受了，你再睜開眼睛。”又扭頭問淩醫生：“她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淩醫生一直在旁邊觀察她，失明的眼睛沒有焦點，或者說，焦點比較弱。可剛才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還能順著他們的麵孔一一看過去。也就是說：“她恢複了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