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所以，你想翻舊賬
顧瀾清坐到他對麵，氣定神閑，還給譚景遞了一支雪茄：“爸，上次我們麵對麵的聊天還是兩年前齊苒剛死的那會兒，我去宣城找你問瑤瑤的下落。那時候你還極致的隱瞞我，一口一個咬定瑤瑤不在宣城。”
譚景接過雪茄，眼睛眯了眯：“所以，你想翻舊賬？”
顧瀾清笑著給他點火：“爸，有句老話你應該聽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初你瞞著我事實，讓我痛不欲生。現在我就要使勁寵瑤瑤，讓你百爪撓心。”
譚景氣得反笑：“百爪撓心，你的確讓我百爪撓心。沒有回來的時候，她一口一個老頭老頭老頭，吃飯喝水都得叫我。現在好了，回來兩天，叫了幾個老頭？顧瀾清，你至少要生一個女兒，也嚐一嚐心肝寶貝被另一個男人搶走的滋味。”
“爸，瑤瑤中午說，她可以生寶寶了。”
譚景臉色倏的一變，眼神格外犀利：“顧瀾清，你別亂來，千萬別亂來。她的身體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她在你麵前表麵的好，也隻是不想你擔心而已。”
“……”顧瀾清滿臉黑線，他隻是說說而已，譚景以為他要做什麽？
譚景以為他不信，加重語氣警告他：“很多事情瑤瑤不讓我們說，你聽到的那些都隻是皮毛。什麽抑鬱症，什麽自殺未遂，都隻是皮毛。她所受的痛苦和後遺症，我們都沒有告訴你。還有她現在吃的藥，很大一部分都是止疼藥。她還很疼。她衝著你笑不代表她不疼。所以你千萬別亂來，別在她疼的時候加重她的疼。”
顧瀾清就知道他們沒有坦白從寬，如果正常問，他們誰都不會說。借著這個機會，他也算不著痕跡地問到了深處的真相：“我看她挺好的，吃得香，睡得著，昨天晚上一覺到天亮也沒有見她怎麽著。爸，你這是不想我碰她，故意說來騙我的吧！”
譚景急了眼，任何危害到林沐瑤健康的他都著急，按滅雪茄，拂桌而起：“我騙你？人都在你眼前了，我還用得著騙你？顧瀾清，你知道這一路我們走了多少天？按正常行程，十個小時我們就能到達F市。可是，這一路我們走了五天。為什麽？就因為她疼。”
疼痛也是她現在最大的坎。
她這兩天沒有表現出疼，那是馬月月照顧她的時候，偷偷給她拿了止疼藥，沒有讓顧瀾清知道：“她現在的疼主要來自腿上。車禍的時候，她的腿直接被卡住，淩醫生費了很大的功夫才保住她的腿，沒讓她截肢。”
就是因為該截肢的沒有截肢，所以她才要承擔過份的痛苦：“她不能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走一會兒要坐一會兒。坐的時候，腿下要支個東西，幫她按摩緩解疼痛。睡覺的時候要幫她翻身，一個小時要她按摩一次。三天要針灸一次。針灸的時候特別疼，你看見了就會知道她忍受了多少。她右腿很僵硬，不能長時間支撐她，更做不到彎曲自如，這就是為什麽她走路很慢又很怪的主要原因。”
怕顧瀾清聽不進去，譚景又苦口婆心：“你才三十歲，瑤瑤還差幾個月才滿三十歲。放以前三十歲是高齡，現在又算什麽？三十歲沒結婚的男男女女一抓一大把，誰會說什麽？再給瑤瑤一點時間，至少等她的腿能走利落了，你再讓她生寶寶。”
顧瀾清籲了一口氣：“除了這些，還有什麽瞞著我？”
譚景也是籲了一口氣：“不是瞞著你，是不想你擔心。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心事太重，本來小小的一件事情，到了你那裏就是大事。瑤瑤不讓說，就是她懂你，怕你壓力太大而活得不自在。”
“爸，我一個男人連自己妻子都照顧不好，你不覺得我身為男人很失敗嗎？”他並不是心事重，而是想做好丈夫的角色。譚景可以幫他照顧林沐瑤，可林沐瑤要長久相處的人還是他，他不能一直依靠林沐瑤，也不能讓林沐瑤一人扛完這所有。
林沐瑤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要發揮最需要的作用，不然林沐瑤嫁給他做什麽？
譚景跨下身體，又想起自己的一生：劉霧芸被他弄丟。三個孩子沒在身邊長大。若不是林沐瑤找到他，他至今還是一個人。論男人的失敗，沒有哪個男人有他失敗。
重重籲出一口氣：“顧瀾清，我其實挺欣賞你。我還沒找到瑤瑤之前，還不知道你們是夫妻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你，覺得你是個好男人。我剛才說那些，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就是提醒你，瑤瑤現在的狀態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好。現在你知道了真相，瑤瑤那邊你也多個心，她不想你有壓力，你也不要有壓力。該治就治，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少吃點。”
話題又轉回來。
顧瀾清還沒有說話，譚景又堵了她的嘴：“車禍後，她切除了脾髒。脾髒屬於免疫器官，對日常生活和壽命沒有過多的影響，但是會讓食欲下降。淩醫生說，多運動可以增強免疫能力，可她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麽運動？所以吃什麽很講究，要增強免疫力，要不積食，要好消化。隻有這樣，才能避開感冒生病。她現在病不起，懂嗎？”
顧瀾清的心又受到了不小的震動：他不知道林沐瑤切除了脾髒。
他們都沒有說起這件事情，林沐瑤也沒有說，或許是忘了，或許是覺得不重要，必竟對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
譚景見他臉色沉重，又開始勸他：“你也別難受，調理好了就沒事。相比之前，她現在的狀態已經算很好，再給她一點時間恢複，她就能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
顧瀾清點點頭：“我知道，謝謝爸告訴我這些。爸也別擔心，你的心肝寶貝兒也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譚景笑了：“我知道。因為知道，她鬧著回來，我就讓她回來了。雖然回來兩天，可她是真的開心。她的開心我給予不了，可你能給予，挺好的。”
又坐了一會兒，沒別的事情再說，譚景就讓他出去。他剛剛起身又想起一件事：“爸，顧英輝和沈詩眉和瑤瑤都是一個年紀，除了瑤瑤，他們都沒有結婚，你有空也管管他們。”
林沐瑤有他照顧，閑置下來的譚景必須找點事情分心，不然這一天天的他多難熬？
譚景想過這個問題，今天也找機會問了顧英輝一聲，顧英輝說：“才三十歲，我感覺自己還挺年輕，過兩年再找吧！”沈詩眉和穀子龍是一對，穀子龍應該能搞定她？
顧瀾清卻說：“穀子龍除了眉眉，也沒有別的女人，四十歲的男人能挺到這一步也是真愛。眉眉那邊有點小情緒，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總有給不完的借口。爸如果有空，就幫幫穀子龍，眉眉身體好，穀子龍也著急添寶寶。他們如果生了寶寶，家裏也熱鬧，爸也能幫他們弄弄寶寶，彌補當年錯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