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還能放過我

  林沐瑤石化現場：什麽意思？把今天當成畢業的日子？把痛苦的三年全部忘記？假裝沒有發生？可是，怎麽可以假裝？寶寶沒了！不能再孕也是事實！


  顧瀾清感覺她身體僵硬，又把她扶起來，幽黑的眼睛直入她的心底：“怎麽了？不喜歡這種安排嗎？不想和我重新開始嗎？還是……”


  “寶寶沒有了！我不能再生寶寶！我們永遠不會有寶寶！怎麽忘記？怎麽假裝？怎麽重新開始？這種重新開始，不是自欺欺人嗎？”林沐瑤又有點著急，急的臉色都有些白。


  顧瀾清讓她不要急不要急，凡事都可以商量不是？他講出自己的理由：“我們不是自欺欺人，我們是暫時忘記。暫時忘記，懂嗎？先把那些傷害忘記，先把心裏的不痛快忘記，先讓工作和生活走了正軌。等一切好起來之後，過去的事情就真的忘記了。”


  “然後，就原諒你媽媽？或者說，忘記她是迫害我的……”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顧瀾清急了，他一直往上麵帶，她一直往下麵歪。她怎麽會這麽想？怎麽會想到他原諒齊苒？想到這一點，她是不是又覺得他們母子在聯手對付她？服了！服了她的腦洞！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好，讓她正對他：“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告訴你是為了什麽？為了治病！瑤瑤，你要把病治好，你不能一直這樣病著，懂嗎？”


  不懂！


  顧瀾清歎了一口氣：“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本來是不打算跟你說。可是，今天，檢查完之後，達米說，你的情況很不樂觀。”


  她知道不樂觀，但是她不會原諒齊苒。永遠都不會，這一輩子都不會。除非齊苒把寶寶還給她，否則休想得到她的原諒。


  甩動肩膀，把他的手甩下去。


  顧瀾清加大力按住她，強迫她看著他：“達米說，你的情況很不樂觀，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我已經沒了寶寶，你還想要我失去你嗎？”


  林沐瑤的心咯噔一疼，疼得呼吸一滯。


  顧瀾清又把她抱進懷裏，潮濕的臉龐挨著她的潮濕臉龐：“瑤瑤，她是我的母親，可是我並沒有做錯什麽，你不能這樣對我。瑤瑤，你愛我嗎？你回答我，你愛我嗎？”


  林沐瑤想了想，閉上眼睛說：“愛！”她愛他，這一點不用懷疑。


  顧瀾清嗯了一聲：“你是想陪我一輩子到老，還是想把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丟在這世上，沒人疼沒人關心？”


  “我想陪你一輩子到老。”


  “可達米說，你的病不治好，你可能活不到那個年紀。”


  “……”


  “就當為了我，好不好？就當為我活著，好不好？先忘了過去把病治好，好不好？”


  林沐瑤又陷入了沉默，那種沉默是思考也是掙紮。顧瀾清沒有催促她，撫摸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給她時間思考。他相信她，她肯定能想明白。


  然而，林沐瑤卻想不明白：“怎麽忘記啊？你媽是個活人，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重新出現在你我的麵前。她的出現就是提醒，提醒她對我們的傷害對寶寶的催殘。這樣一來，你讓我怎麽忘？怎麽忘？顧瀾清，不是我不想忘，而是總被提醒沒法忘？”


  “瑤……”


  “顧瀾清，你想不想知道，你媽回國後，是怎麽在我麵前說你的？”林沐瑤先打斷他的話，先把自己無法忘的理由告訴她。如果沒有這些原因，她肯定願意忘。她不想治病？她不想活？她不想陪他？她想啊！可齊苒會讓她想嗎？


  顧瀾清不知道齊苒會怎麽說他，但肯定不會說他什麽好話。


  林沐瑤學給他聽：“她跟我說，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們生孩子。因為娃娃兩次流產後元氣大傷，沒法再為你生孩子。正巧我出現，你就讓我替你們生。”


  顧瀾清震驚，萬萬沒想到，齊苒會惡毒到這種地步。


  林沐瑤接著說：“每次打電話過來，她都要說你和娃娃的事情，怎麽恩愛，怎麽幸福，怎麽寵愛和嗬護。她根本不想我活著，就想我快點死。她以前都是這種心思，以後還能對我好？還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