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我們有寶寶
薛海跟著魏華禹走了：“我去給魏大哥收拾收拾新房，顧大哥要有事找我，就給我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嗖嗖的速度。”
沈詩眉一個人走了：“我帶的衣服不夠，我去商場逛逛買幾件厚點的外套。”
顧瀾清和林沐瑤都明白，他們是在騰地方。回到公寓，林沐瑤坐在沙發上，顧瀾清蹲在她麵前，四目相對，一個俯視，一個仰視。
“瑤瑤……”
“大米……”
同時開口，都想盡快打破不安的寧靜。又同時停止，等對方先說。
氣氛愈加尷尬，林沐瑤還有說不出的煩躁：她知道自己病得不輕，知道自己最壞的結果是非死即瘋。死亡不怎麽可怕，誰還能活著回去不成？瘋就有點可怕，她自己也是不敢想。然而，再可怕的事情她都要學會麵對，不要被他們憐憫。
不喜歡他們憐憫的目光，不需要他們可憐她：“大米跟你說了什麽？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是死是瘋，我心裏也有數。我……”
“瑤瑤，收到光碟的那一天，我特別的震驚。裏麵還有一張紙，上麵寫著：如有不明之處，請問齊苒。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和她有關。”顧瀾清不想聽那些，打斷她的話把他不準備講的事情統統講給她聽。他要解開她的心結，不要她瘋，更不要她死。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來，他要她好好地活著。
“看到那樣的錄相我很心痛。”
“滿腦子都在想：如果這樣的錄相被你看到，你會是什麽心情？”
“當時我不確定你有沒有看到，但我感覺你應該有看到這些。如果你沒有看到這些，好好的你為什麽要忽然無視我？如果你沒有看到這些，那天在她那裏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讓我去放電影？你其實什麽都知道，就是不想跟我說而已。”
他蹲在地上，仰著頭，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了，都說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當初不想說的原因是：她不知道他的所做所為，齊苒就不能針對她。
她的臉色一點點變白，滿目的震驚變成滿目的不可思議：他這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說，他已經知道了真相？已經知道了三年前她為什麽離開？已經知道……
“是，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看完光碟後，我把魏華禹和沈詩眉全部叫來，他們把三年前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我。沒有私奔，對不對？你愛的男人一直是我，對不對？是她騙了你，對不對？我們，我們，我們……我們有寶寶，對不對？”
林沐瑤憋著的眼淚，因為“寶寶”兩個字抑製不住的往下落。顧瀾清的眼睛也因為“寶寶”兩個字倏的泛紅霧氣彌漫。寶寶，是他們倆人共同渴望的結晶。而現在，寶寶是他們永遠得不到的渴望。除了羨慕別人，他們已經別無他法。
心裏痛！針紮似的痛！
抬起手，用手指擦去她臉上的寂寞無聲的淚：“別哭，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們。我知道她是我媽媽，卻不知道她心裏打著那樣的算盤。”
林沐哭得淚眼朦朧：是啊！都知道她是他的母親，卻不知道她打著那樣的算盤。每次她都是和藹可親，每次她都是讚不絕口：“顧瀾清真有福氣，找到一個這麽好的女人……比親女兒還要親，顧瀾清都不知道我愛吃什麽呢！以後你就是我女兒，顧瀾清是撿來的……”
二十出頭的年紀，誰能看懂她的心思？誰又能知道她內裏藏著蛇蠍心腸？
顧瀾清捧著她的手放到他的臉上，重吸鼻子，聲音哽咽：“我和她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太短太短，短的我都不知道她是這種女人。我一直以為，她和她說的一致。她說隻要我讀博，她就待你如親生女兒。後來她表現的確如此，每次都是相親相愛其樂融融。三年前，你離開後，我也沒有懷疑她。若不是那些光碟，若不是魏華禹和沈詩眉可憐我，我還要被她騙，你還要受她的委屈。”
林沐瑤的哭聲越來越大。
顧瀾清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流出來和她的眼淚融在一起：“我終於知道了真相，生無可戀，萬念俱灰。我不想活了，我想去找寶寶。”
“不……”林沐瑤的心疼得收緊，岔氣的哭聲難以表達更多的語言。她說不，不要死。她可以死，他不可以。他要好好的活著，不管什麽時候。
顧瀾清把臉埋進她的雙手的，淚水泛濫：“我喝了很多的酒，做了很長的夢。我夢到了你，還夢到你對我說：你有了我們的寶寶。我哭著醒來，告訴自己，還不能死，還要替你們討個說法。母親又怎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離開A市，去找我的博導，去收集她當年做惡的罪證。瑤瑤，你知道嗎？當年是她來找我，是她讓我早點畢業。”
齊苒說：林沐瑤一個人工作太辛苦，他要想辦法早點畢業早點賺錢解決生計問題。這樣一來，林沐瑤才能輕鬆，不然太累。
顧瀾清畢業的條件是，至少三篇論文。他當時過了兩篇，還剩最後一篇，也是難度最大的一篇。他已經有了思路，還需要實驗來驗證。如果驗證成功，他就可以畢業。
齊苒提議後，他更加著急畢業。碰巧的，博導這時候來找他，聊論文的事情。知道他想快點畢業，博導就順著他的話說：“我可以幫你，不過需要你封閉式學習一段時間。這樣你可以節省時間，可以專注精力，還可以把答辯等等畢業問題一起解決。”
“我答應了，也成功的鑽進了她的圈套。博導，幾個博導，還有宿管阿姨，全部被她重金收買。我的手機被控製，你的來電和信息全部被刪除，一個都沒有剩。我還跟他們開玩笑說：這女人真是白眼狼，怕影響我畢業，連個電話和短信都不給我發。”
林沐瑤的情緒徹底失控，她哇哇的放聲大哭，哭得昏天黑地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