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你到底又受了什麽刺激
次日，陽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
按計劃他們今天要陪林沐瑤去看醫生，薛海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輛車，載著顧瀾清和林沐瑤跟在魏華禹的車後。
“去哪個醫院？”
“到了就知道。”
“薛海認識路嗎？”
“他F市有朋友，以前常來這邊玩，對這邊也是熟悉的很。”
經過昨天的聊天，林沐瑤散了心裏的小九九。雖然她也不知道那個小九九是怎麽來的，可她昨天就是有點不爽顧瀾清。散了情緒之後，她又和以前一樣依戀顧瀾，坐在後座半邊身子靠在顧瀾清的身上，目光對視，脈脈含情。
顧瀾清半摟著她，有問有答卻沒有告訴她要去看哪個醫生，他想給她一個驚喜。薛海倒是挺會來事，一路配合顧瀾清哄她開心，講了很多F市有趣的故事給她聽。她聽得很開心，都忘了自己要去看醫生。
醫院不是什麽大醫院。
從外表的裝修來看像個私人診所，但是比私人診所氣派，規模也大好幾倍。裏麵裝修的亮堂堂，護士是個漂亮的小姐姐，還有……“安吉爾？”
林沐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吉爾，就是安吉爾，碧綠色的眼睛像極了水頭極好的翡翠，她以前就特別喜歡他的眼睛。很多次她都追著他，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而他反手就是一針，把藥物紮進她的身體，讓她睡上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眼神迷迷糊糊，看不清太多的東西卻能看清他的眼睛，碧綠色的像翡翠還像清泉，看得心裏極其舒服。
安吉爾的身量還很高，光腳都有一米九五。進門頭低的地方，他都要彎腰才行。以前她也會打趣他：“你說，你長得這麽好看，又有這麽好的身材，你為什麽不去做模特，為什麽要學醫？做模特不香嗎？”
安吉爾是個很嚴肅的男生，每次她跟他開玩笑，他都會以為她在發病。所以每次聽到她這樣的話，他都會先摸摸她的額頭，反問一句：“又來了？”
發病的時候，情緒特別混亂。
治療的時候，感覺特別辛苦。
也因為辛苦，她和他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要回國的時候，安吉爾比達米還要擔心她，注意事項叮囑了一遍又一遍。
頭頂落下一隻大手，習慣性的揉搓她的頭發，他笑得很燦爛，露出兩排白牙，碧綠色的眼睛溢出滿滿的喜悅和開心：“你……”
“大米！啊！大米！”安吉爾還沒有肯定她的相認，她的眼睛又忽的亮起，朝他的身後狂奔過去。安吉爾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僵在那裏：這什麽鬼？她怎麽還是這樣？還是一見達米就不要他？他比達米差？明明他才是對她最好的醫生！
生氣！
尷尬！
扭身看過去，隻見她已經“撲倒”了達米，整個人都掛在達米的身上。他們都叫他達米醫生，隻有她叫他“大米”：“你怎麽來了這裏？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什麽時候來的，來了為什麽不通知我？”
“想給你一個驚喜。”達米看見她也是很開心，若不是魏華禹和顧瀾清說了她的情況，他完全看不出她的舊疾在複發。她的氣色看上去很好，精氣神也很好，眼睛很亮很有神，完全不是以前呆滯的模樣。以前她的眼神很淩亂，不是不聚焦，就是瘋狂的要命。為什麽安吉爾會隨身帶著針，就因為她的病情無法撲捉，永遠不知道她哪一刻會發病。
這會兒再看她：真的很不錯！是認識她以來，她最好的狀態！很歡喜，和安吉爾一樣伸手揉搓她的頭頂：“你看上去很精神，很漂亮。”
林沐瑤笑得傻嗬嗬，嘴巴都咧到了耳後根，眼睛笑眯成一條線：“魏華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找到了我老公。”又轉身朝顧瀾清揮揮手：“過來，給你介紹，大……”說到這裏她又忽然想起什麽，大米為什麽會在這裏？顧瀾清為什麽會帶她來這裏？
震驚了，滿滿的不可思議：“顧瀾清找過你？是顧瀾清叫你過來的？這個診所也是顧瀾清安排的？”除了顧瀾清，還會有誰？魏華禹也會為她做這些，但大米不會賣魏華禹的賬。大米以前說過，沒有絕對的治療希望，他不會跑出來做無用功。大米也不止一次說過，心病需要心藥醫，如果顧瀾清找他，他會考慮。
顧瀾清見過達米幾次，還是和他握了握手，客氣寒暄。之後達米又對林沐瑤說：“你很聰明，都被你猜到了。這一切的安排，都是顧做的。”他稱呼顧瀾清為顧：“顧希望你能痊愈，希望我能醫治你。林，我以前說過，如果顧來邀請我為你治療，我會答應他。”
林沐瑤又被感動，萬萬沒想到顧瀾清會做這些。顧瀾清為她做了多少事？媽媽住院的事情是他解決的！沈詩眉車禍的事情是他解決的！周航的事情是他解決的！把她弄到F市，把她父母弄到外麵去旅遊，讓他們躲開齊苒的騷擾，這些事情也是他做的！
她一直看不到他，可他一直在她身後，替她撐起那片天。
感動！
感動之後又是愧疚，她昨天為什麽要冷落他？昨天為什麽會有那種小九九的心理？
是病情又朝別的方向惡化了嗎？
出現了幻覺和幻聽還不夠，還要再往不好的方向進行惡化？
想到這些，林沐瑤的心情又從喜悅跌到穀底，她要求和大米單獨聊聊。達米同意，讓安吉爾接待他們，他帶林沐瑤進入治療室。安吉爾好生氣，為什麽又是選擇大米？他也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啊！沒好氣地白了林沐瑤一眼：“白眼狼！白疼你了！”
林沐瑤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改變了主意：“安吉爾一起吧！我也想跟你說說話！”
“OK！”安吉爾這才開心起來，讓護士帶他們去會客廳，他跟著她進入治療室。顧瀾清可能看不懂治療室，林沐瑤一進來就看懂了：“一樣的！”和達米國外的治療室一模一樣。除了居住的地方，治療室也是林沐瑤最熟悉的地方。
“是坐著還是躺著？”
“坐著吧！”
“想喝點什麽？”
“我能喝點什麽？”
“沈詩眉跟我說過，你回國之後時常會喝點咖啡。可是，我並不介意你喝咖啡。”
“……”
“果汁怎樣？”
“好吧！”
咖啡有一定的刺激性，而她最不能受的就是刺激。其實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可她就是控製不了，有時候特想造作一番。果汁放到她麵前，三個人圍著一張小小的圓桌坐著，安吉爾首先問她：“林，你能不能說說你回國之後的經曆？為什麽你見到了顧，和顧也合好如初，可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你到底又受了什麽刺激？又增加了哪種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