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吻我
司機不敢打電話,等紅燈的時候才給顧瀾清偷偷發短信:“太太已經離開,正在回家的路上,她的狀態很不好。進去的時候紅光滿麵,出來的時候魂不守舍,夫人說她有心結。”
顧瀾清氣瘋。
心結!心結!他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麽心結放不下?拿起西服,直奔電梯,怒氣衝衝。
賀承安過來送文件,正好撞見他,疑惑道:“顧總要出去嗎?”
顧瀾清不想說話,鑽進電梯,急迫的按著按鈕。他不停的按,一下接著一下,心浮氣躁,戾氣翻湧。
馬念旋從洗手間出來,正好路過這邊,看到顧瀾清瀕臨崩潰的邊緣也是困惑不解。等顧瀾清完全消失,她才問賀承安:“顧總怎麽了?哪家媒體又惹到了他?”
賀承安同樣是一頭霧水:“又有媒體惹他?我還沒有收到這類的消息,你呢?”
馬念旋翻開手機查看記錄:“我也沒有收到!那就……應該不是媒體的原因。那就……會不會是顧太太?記者會結束後,顧總一直在等她,她一直沒有出現。會不會是因為她?”
賀承安沉思片刻:“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沈詩眉呢?叫她過來問問!要有麻煩讓她過去幫幫忙,千萬別讓好的趨勢又進入惡化。”
沈詩眉正在工作,她計劃下班前做完初算,然和魏華禹見麵說說她的新發現。她已經計劃好,不會因為顧瀾清而更改:“林沐瑤惹他才沒事。他屬於別人不能惹,林沐瑤怎麽惹他都沒事的賤骨頭。要是哪天林沐瑤不惹他了,他反而覺得渾身不舒服。”
“記者會結束後,顧太太好像一直沒有和顧總聯係?”
“她為什麽要和他聯係?”
“顧總做了這麽多,她不該給顧總一點回應?”
“你吃了飯,身體就該立即長肉?不立即長肉就是錯?飯還在嘴裏,好歹等她咽下去。飯都沒咽,你讓它怎麽長肉?讓她怎麽回應?”
“……”
“你們對顧總沒有要求,對她也不能有太高的要求。好了,我要工作了,你們先出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把他們趕出去,她又低頭工作。工作沒有多久,她又放下筆拿起手機給林沐瑤打電話,想問問去齊苒家的後果。
手機在枕邊響,響了一次又一次。
林沐瑤躺在床上,眼淚抑製不住的往外流,她心裏好痛,腦海裏麵全是那些畫麵:顧瀾清的音容笑貌,顧瀾清對娃娃的嗬護,顧瀾清和娃娃的相約白頭。
娃娃不能生,他們可以領養一個!
娃娃不能生,他們可以做試管嬰兒!
娃娃不能生,跟她有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她已經千瘡百孔,他為什麽還不能放過她?是不是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是不是要她全部喊出來,他才知道她有多苦多痛?
“林沐瑤,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到底還想我怎麽樣?”
胸前一緊,她被騰空揪起。睜開眼睛看見顧瀾清氣急敗壞,眼睛血紅,凶神惡煞:“你到底還想我怎樣?你說,我還要怎樣做,你才可以忘記他?”
忘記娃娃……不不不,她不能忘記娃娃,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娃娃。
眼淚如泉水般往外湧出,太多的委屈和痛苦讓她無法再承載,她撐著胳膊坐好,又順著他的手往前傾身,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顧瀾清,你愛過我嗎?你說,你愛過我嗎?”
顧瀾清渾身冒火,消防車都滅不了的那種火,咬牙切齒:“我還要怎麽愛你?我把我的命給你,你要不要?”
“我不要你的命,我就要你一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不愛你,我愛誰?我愛誰啊?”
“愛我,那你放過我,不要再傷害我,行不行?”
“休想!休想!休想!”顧瀾清七竅生煙,一鬆手把她狠狠摔回床上。以前摔她,他會優著力氣。這次摔她,他恨不得把她摔死,然後他再自殺。真是:見到磨人的女人,沒見過這麽磨人的女人!她這麽能狠心,是長了一顆石頭心,怎麽也捂不熱嗎?
林沐瑤哭得更凶,她真是滿了,多一點委屈都裝不去。她把自己埋進枕頭,哭得昏天黑地,而顧瀾清隻認為她在思念魏華禹,恨得扯掉領帶,惡言惡語:“哭!哭死我也不會放你走!我顧瀾清到不了天堂,你就陪我在地獄受刑。”
林沐瑤哭得喘不上氣,數次都被氣息噎住,憋得喉間發脹,胸口悶疼。然而,就在痛苦達到頂峰的時候,她的腦海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們惡心她,她為什麽不能惡心回去?
他在他麵前裝“真愛”,她為什麽不拿“真愛”反饋娃娃?
娃娃讓她心裏不舒服,她為什麽不以牙還牙?娃娃受傷之後,顧瀾清還能偽裝多久?偽裝不下去,顧瀾清又要怎麽麵對她?怎麽對記者說她是他的真愛?
說不下去的時候,他們的惡作劇就到了終點,剩下的就是她新的自由。
對!沒錯!就這樣做!
她不再哭,從枕頭上抬起頭,悶著嗓著叫:“顧瀾清,你過來。”
顧瀾清正在陽台抽煙,抽完一支接一支,氣息裏麵都是煙霧騰騰。忽然聽見她叫,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顧瀾清,你過來,我叫你過來,聽見沒有。”
“……”顧瀾清抽煙的手僵在半空,真是林沐瑤叫他?哭夠了,要跟他談判?行!談就談,反正原則不會變,怎麽談都一樣。他掐滅手中的煙,起身走進去,看見她坐在床頭已經把臉上的淚全部擦幹,皮膚顯得有點幹:“哭完了?還是哭累了?還是中場休息?”
林沐瑤沒有理會他,壓製內心的惡心衝他微微抬起下顎:“吻我!”
顧瀾清秒呆。
那種呆,就像五雷轟頂,又像被施了定身符。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滿眼愕然:什麽鬼?什麽畫風?剛才還要死要活要離開,一副心結難解的樣子,這會兒又叫他吻她?什麽鬼?畫風要不要變這麽快?沒法適應啊!
顧瀾清站在那裏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