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合影
胃痛，不能吃東西，越吃越痛。吃了兩口，顧瀾清就痛得滿臉是汗。林沐瑤要找申醫生過來，顧瀾清又指指辦公桌：“抽屜裏麵有藥，賀承安買的，喝一包藥就好了。”
“好，我去拿，你等一會兒。”林沐瑤跑過去，一打開抽屜又看見一個相框，裏麵夾著她和顧瀾清的合影。這張合影林沐瑤還記得，是確定情侶關係的那天他們去拍的記念照。
“顧瀾清，我覺得我非你不可。你要是不做我的男朋友，我就打退你身邊所有異性。到最後你要麽孤獨終老，要麽找個同性的結婚，所以考慮考慮我做女朋友。”
“你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有用，我為什麽不用威脅？”
“如果我不怕你的威脅呢？”
“那換你來威脅我，我肯定會害怕你的威脅。”
“……”
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左搖搖右晃晃，嘴臉無賴到了極致：“顧瀾清，行不行嗎？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其實，做我的男朋友也挺好的啊，至少我不會打你。”
顧瀾清俯視著她，深邃的眸光又黑又亮，笑意星星點點，就是不說話。
林沐瑤一直纏著他，非要他給個說法：“行不行？行不行？你今天不說行不行，我就不讓你回學校。”
他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笑意在眸中彌漫。
她知道他的意思，還是想要他一句話，不依不撓地纏著他誘惑他：“做了我的男朋友，以後你就是我的人，我會罩著你。別說我不打你，誰要是敢打你，我肯定讓他腫成豬頭，爹媽都不認識。我還會做飯，還會洗衣服，還會暖床。顧瀾清，你就從了我吧！”
顧瀾清被逗笑，臉上捏了她一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看好我，別讓別人欺負我，也別讓我走丟了。”
眼淚落下來，滴到相冊的玻璃上麵，濕了他們的臉。記憶猶新，聲音仍在耳邊盤旋，畫麵猶在眼前，活靈活現。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也肯定不會讓你走丟。”
“我相信你。”
“那我們去照張相留個記念吧！”
“照相？”
“結婚要照結婚照，確定情侶關係也要照個定情照。走，去那邊，那邊有個照相館。”
年輕的臉龐貼在一起，她笑得百花燦爛，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他也笑了，張揚著青春的活力，魅力四射。
“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不知何時，顧瀾清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從她手中接走照片，用掌心擦拭上麵的淚水。三年前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拿走他任何東西，隻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拿走，包括這些照片。他手頭留存的照片隻有一張，就是結婚證上的結婚照。
車禍受傷，她在公寓發燒昏睡，他找新毛巾想幫她擦擦身，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帶鎖的小箱子。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又好奇裏麵是什麽，他就撬了鎖，發現裏麵藏著他們所有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他們的開始，也是他們的第一張合影，他拿走放到公司：“那天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你要是忘記了，我可全部都記得。”
林沐瑤淚流滿麵，無語以對，又聽他在身後說：“那天，你說，你不會打我。可是，那天在車庫見麵，你打了我，還接二連三的一直打我。”
“……”嗚咽聲卡在喉間，悲痛不已。
“那天，你說，你不會讓別人打我。魏華禹打我的時候，你無動於衷。沈詩眉打我的時候，你縱容她。”
“……”卡不住的嗚咽聲從喉間溢出來。
“那天，你說，你會做飯。自你回來之後，我還沒有吃上你做的飯。這幾天等你的飯，也是一直等不到。那天，你說，你會暖床。你什麽時候給我暖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那天，你說……”
“夠了！”林沐瑤不想聽了，一個字都不想聽了，她顫抖著手指從裏麵抽出一包胃藥徑直往前走，泡好藥又叫他：“過來喝藥，喝完先睡會兒，我回去再給你熬點粥過來。”
“瑤瑤。”
“先喝藥。”
“你說過的話什麽時候能兌現？你還想欺負我到什麽時候？”
“先喝藥。”
“瑤……”
林沐瑤忍無可忍，炸了隱忍的脾氣，“我讓你先喝藥。顧瀾清，你聽到沒有，我讓你先喝藥。你不喝藥，一直站在那裏說什麽說？”往事不敢回憶，太多的美，太多的痛。
“你又凶我！你就知道凶我！我就知道，把我騙到手之後，你就各種不想對我負責。我現在是病人，病人你還凶我。”顧瀾清舉著相框果斷抗議，她拿背對著他，他就把相框塞到她眼皮底下：“好好想想，當年你為了得到我，都跟我允諾過什麽。林沐瑤，你不要跟我玩失憶，我知道你沒有失憶，你就是變了心，不想對我負責。你喜新厭舊，你……”
“你說完了嗎？你有完沒完？我讓你喝個藥，就這麽難嗎？”林沐瑤被他說煩，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時候變成她失憶？她不負責？她喜不新厭舊？不想跟他吵，他願意給自己戴光環就讓他戴，總之……她生不出孩子不怕被他利用，他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把藥灌到他嘴邊。
灌完又把他拉進休息室。
本想讓他直接睡，可他身上實在是……跟個流浪漢差不多。又把他推進浴室：“洗澡，好好洗，臉也刮幹淨。”再去翻睡衣。等他洗澡的時候，她又給馬念旋打了電話：“送點白粥和白糖過來。”
馬念旋很快就送過來，她沒有看見的顧瀾清，卻看見林沐瑤眼睛通紅。不敢多問，出去跟沈詩眉悄悄說：“顧太太好像哭過，眼睛很紅。”
沈詩眉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林沐瑤的脾氣要比顧瀾清壞上幾百倍，顧瀾清敢讓她哭，那麽，不用懷疑，顧瀾清肯定得完蛋。不信你一會兒進去收碗，看粥是不是全喝完。”
顧瀾清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他不敢再惹林沐瑤，更不敢咄咄逼人。站在浴室的門口，弱弱的問道：“頭發是濕的，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