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全部說出來
林沐瑤的醒不是真正的醒，隻是睜開了眼睛，她的意識還沒有醒，還處於渾渾噩噩中。
她在哪？
她是誰？
她要做什麽？
她統統都不知道！
她隻是順著慣性在行動，去衣櫃拿睡衣，去浴室衝涼，去房間睡覺。顧瀾清跟她說話，她一句都沒有聽見，悶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懷裏抱著沒有打開的被子。
“顧總，她這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她以前沒有這種情況。”
“她這算不算夢遊？”
“不知道，但是，肯定有問題。你問問申醫生到了哪，讓他快點過來。”顧瀾清以為回來就OK，沒想到會再出新狀況，他很擔心也不知道這毛病是什麽時候有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這些問題，即使發燒也能保持頭腦清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年前她又為什麽非要跟魏華禹走？幾年的苦她都吃了，為什麽她會輸在曙光就要來臨的時候？魏華禹給了她很大的誘惑？她沒有受住那個誘惑？
但是，魏華禹要真心愛她嗎？若是真心愛她，又怎麽可能被魏董禁錮在A城？魏華禹對她的愛不是真心的，他隻是想玩玩、想找點刺激、想征服她。等她被征服後，他就不會再稀罕她。這世上除了他顧瀾清，又有哪個男人會把她視為全部？
三年前她為什麽要走？
魏華禹到底給了她什麽誘惑？
她這個神誌不清的毛病又是怎麽來的？
想不明白，還越想越心煩，一邊催賀承安打電話一邊拿毛巾包住她濕漉漉的頭發，再換掉浸濕的枕頭，把被子打開蓋到她身上。
許是覺得暖和，她整個縮進被子，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麵。顧瀾清幫她壓緊被子，又幫她處理頭發，先擦，後吹……空缺了三年，她的黑發終於又能從他的指尖滑過。
“顧總，申醫生到了。”
“好！我馬上就好，再等我一分鍾！”
顧瀾清加快手上的速度。
申醫生把醫藥箱放到旁邊，又湊過來看了看，一看就覺得不對：“她現在什麽情況？昏迷不醒？”不然這麽吵，她怎麽也該睜眼瞧一瞧。
顧瀾清點了點頭，把她離開醫院的經曆說了一遍：“剛出醫院的時候，她除了沒力氣走路，其它方麵還是不錯，打人吵嘴一個沒耽誤。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人吵嘴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她的體溫開始持續上升，到家的時候意識徹底模糊。我跟她說話，我擋著她的路，我拿了她的東西，我伸手在她眼前晃動，她統統都沒有反應，還幾次都撞到我身上。”
申醫生鄒了皺眉，想到兩種可能：“現在她體溫多少？”
顧瀾清如實說來：“在路上的時候，最高38.1度。這會兒洗了澡，最高38.3度。”
“最高就38.3度？”
“對！”
“這個溫度不算高，不至於燒得迷糊。她是不是有什麽病史？或者，夢遊症？”
顧瀾清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她……”她以前沒有，這三年也沒有嗎？這三年她和魏華禹在一起，她和魏華禹在一起經曆了什麽他一點都不知道。會不會和魏華禹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來，莫醫生的腦洞又響在他耳邊：“顧瀾清，你說她會不會是發現了自己有什麽重病，怕拖累你才偷偷離開你？”重病？這種重病？
不不不！
不可能！
流產的報告莫醫生已經看過，上麵的數據沒有任何異樣，就算有重病也是之後的事情。也就是說，出國之後魏華禹沒有照顧好她，讓她生了重病，留下了這個後遺症？
他和魏華禹的關係不好，直接打電話向沈詩眉求證。
沈詩眉比林沐瑤還要恨他，聽他誣陷魏華禹，當場就上了火：“顧瀾清，你有什麽資格誣陷魏華禹？魏華禹那麽愛她，你不知道？魏華禹非她不娶的諾言，你沒有聽見？顧瀾清，你告訴你，魏華禹這三年不但沒有虐待她，還對她惜若珍寶。若不是你用手段把魏華禹騙回去，他們早就結婚，根本不會有周航什麽事。”
顧瀾清生氣了，什麽結婚？什麽愛不愛？林沐瑤是他的老婆：“沈詩眉，我今天沒心情跟你吵架，你有事說事，別拿話嗆我。”
“我就要嗆你怎麽著？”
“……”
“我就要說，魏華禹愛林沐瑤，怎麽著？”
“……”
“魏華禹回家那麽久，魏家給他辦了那麽多場相親宴會，可他為什麽一直不結婚？因為林沐瑤沒有結婚之前，魏華禹就有希望娶她。他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執著自己的諾言，非林沐瑤不娶。顧瀾清，你不要自我感覺太過良好，魏華禹比你更愛林沐瑤。”
顧瀾清被氣著了，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他知道沈詩眉不喜歡他，也知道沈詩眉嫌棄他吃軟飯，可是他現在很優秀，遠遠超過了魏華禹的優秀，沈詩眉為什麽還是嫌棄她？
“顧總。”賀承安怕他們吵僵，在旁邊提醒著，大事為局。顧瀾清當然知道大事為重，他就是順不下這口氣，仰起頭深呼吸又破天荒的示弱：“你嫌棄我也好，討厭我也好，這些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醫生要了解林沐瑤的情況，好對症下藥。”
“讓醫生跟我說，我不想跟你說話。”沈詩眉以前討厭他，現在更討厭他，若不是他，林沐瑤不用受這些罪。幻聽幻覺，發燒，迷糊，都是病情複發後的後遺症。換句說話，顧瀾清的背判對林沐瑤來說是毀滅性的傷害。
林沐瑤現在還能活著，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顧瀾清不能再吵，把手機遞給申醫生：“沈小姐。”
沈詩眉降了語氣，想了又想還是簡單的說：“她發燒後，會有迷糊的症狀。這種症狀有點像夢遊症，但不是夢遊症。夢遊症有可能被叫醒，她是完全不可能被叫醒。也就是說，這一刻她的世界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屏蔽了全世界進行自我保護和修複。所以該怎麽治還怎麽治，等燒退了她就能恢複正常。”
申醫生微皺眉頭：“她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沈詩眉想了想又說：“你不用知道她持續了多久，照我說的做就可以。”
申醫生又追著問：“顧總說她以前沒有這個問題，請問她是什麽時候出現這種問題的？她父母有沒有類似問題？”
“醫生，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嗎？我還要開會，再見！”很多時候，沈詩眉也想說出真相，也想衝到顧瀾清的麵前去質問他：三年前，他為什麽要拋棄林沐瑤？可是林沐瑤不許他們這樣做，他們就隻能忍著瞞著。
不知道能瞞多久，隻能瞞一天算一天。
等到哪天瞞不下去的時候，她就要把林沐瑤這三年受的苦全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