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都是精明人
不得不說，這個誘餌很香甜。
120門重炮和120門高射炮的威力甚至要超過他山西老漢現在30萬晉綏軍目前擁有的300門山炮。
換句話說，隻要擁有了這些，已經在大炮數量上遠超國內諸軍閥的晉綏軍在炮兵實力上將再度膨脹一倍甚至更多。
那時候，放眼全國，別說國內諸軍，就是日本人的二十萬關東軍精銳，想來打他的山西，他也有信心用炮彈讓他們知道他山西絕不是他們想來就能來的，山西，永遠是他閻老西的山西，不是任何人的。
這就是軍閥，什麽國家利益民族大義在他們麵前都是扯淡，他們眼裏最看重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利益。山西不光是中國的山西，更是他的山西。
當然了，那也要看和什麽人比。
這可又要比那些賣地求和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身家性命甘心當日寇狗腿子的一些人強的多了。
劉猛其實對山西老漢這樣的軍閥，心中並無多少惡感，無論他們出於什麽私利，可他們終究是為中國的衛國戰爭出了不少力的。
劉猛知道，軟骨頭的中國人不少，但縱觀整個民國曆史，全麵戰爭爆發後，全國大大小小的軍閥，從山西老漢再到湘、黔、雲、桂、粵，竟沒有一個軍閥投靠日本人。
這絕對是漫長的中國曆史上最為奇怪的一件事。
按照以前中國最黑暗年代之一的滿清時期的規律，無論是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政府，被狠揍一頓之後，隻能求和賠款，割地，乖乖地要錢給錢，要人出人了。
可偏偏在民國中後期，中日全麵戰爭爆發後，中國這些各地盤踞的主要勢力竟然沒有一個投降的。硬是和日寇打了八年，最終把日本人拖進了戰爭的泥沼。
這或許和那位大佬在戰爭開始之際就槍斃了一個韓複渠、殺雞駭猴有些關聯。
還有一個就是日本人太蠢，一個金陵大屠殺讓所有軍閥都知道，投降了恐怕也沒好日子過，索性就和日本人死扛到底。
“好，衝著你們威廉公司這份誠意，6000萬光洋，行，山西機械廠總廠立刻會在貴方支付款項之後搬遷至你們選定的地址。如果依舊覺得不行的話，老漢我也隻能肅手送客了。”山西老漢一拍桌子道。
“咳咳。”鄭柏年還未說話，劉猛不合時宜的輕咳兩聲。
山西老漢一臉怒色的瞪向他心目中這個躲在幕後指手畫腳的家夥，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一腳把這肥貨給踢出去。老漢我都降價到6000萬了，你還想出什麽幺蛾子？
“嗓子有點兒癢，你們繼續，繼續。”劉猛縮了縮脖子，一副很心虛的樣子。
山西老漢滿意的收回目光，看向鄭柏年，“怎麽樣？老漢我已經很有誠意了。”
“好。那就依閻長官所言。”鄭柏年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
山西老漢反而一窘。
鄭柏年答應的如此爽快，再加上聯想起先前劉胖子這麽一咳。精明的山西老漢不得不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要知道，別看山西老漢說得如此決絕，其實還留了至少一兩千萬可以轉圜的餘地，他的底線本來是四千五百萬光洋。
這就像女人逛街，老板已經說了100塊，但若是顧客真拍拍屁股就走，80塊，其實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可是特娘的這個同樣也不瘦的奸商竟然就一口答應不還價了。
本來多賺一千五百光洋是個高興事兒，但精明的山西老漢卻很難高興起來，現在給他的他感覺，隻要自己多堅持一下下，8000萬，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沒錯，山西老漢想的一點兒都沒錯，別說8000萬光洋，就是他死咬一個億光洋，劉猛也會接受。
因為，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錢財，而是，要把這個大兵工廠搬走，別便宜日本人。
這一點，是隻顧著自己利益的山西老漢無法理解的。
可能，他永遠也無法理解。
所以，在看到山西老漢被誘餌誘惑的再次降價，劉猛趕緊用咳嗽提醒某位真的是在搞商業談判的“正品奸商”，別再砍價了，趕緊的，趁這位還沒清醒過來之前，6000萬買了。
不管精明的山西老漢是否暗吞了一口憋屈的老血，這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變基本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山西王再怎麽想耍無賴，這會兒也不能自己打自己臉說：不對，哥覺得還是8000萬靠譜些。
在五妹子拿來紙筆，雙方準備草擬意向性合同之時，山西老漢才知道，為何人家這6000萬光洋答應的如此爽快了。
他是光想著十個重炮團的威力大很爽，但沒想到那價格，真的也很爽啊！
事實上，這價格也的確太“爽”了，爽的山西老漢忙命令五妹子去查查那位大佬不久之前剛剛進口的24門德製SFH18-150榴彈炮的價格後，眼睛都瞪圓了。
他也終於知道那位大佬為何隻進口了號稱國之重器的24門150榴彈炮了。那實在是因為，太貴球了。
每門炮包括牽引車彈藥車和1000發炮彈的價格，竟然高達80萬法幣。按照現在大洋和法幣一比一的兌換比例，就是80萬光洋。
24門榴彈炮的價格，就是接近2000萬光洋，快價值他這寶貝疙瘩兵工廠的三分之一價格了。就這價格，還是他咬著牙多要的。
真要論起實際價格，4000萬光洋就已經頂天了。
再想想自己想要的120門重炮，這都還不包括75毫米高炮，山西老漢就覺得腦袋都大了好幾圈，整了半天，他的山西兵工廠賣了如此一個好價格，卻連支付購買榴彈炮的錢都還不夠，還得掏老本。
再想想自己在山西經營了近20年才積攢下的不過數千萬光洋的老板，精明的山西老漢覺得，自己如果買了這批重炮，恐怕未來的日子，就隻能吃土了。
甚至，他這小算盤一撥拉，驚訝的發現，出售兵工廠的價錢加上曆年積攢下的銀錢，剛剛夠支付這一百二十門重炮的錢。
難道說，劉猛這小子是故意計算好了來的？否則，為何不是60門也不是200門，偏偏正好是120門？山西老漢不由狐疑地看向劉猛。
怪不得都說晉商精明。
劉猛直覺多敏銳，山西老漢這眼光一掃，他就知道那位心裏在犯什麽嘀咕。
不過，劉猛對這位山西老漢在錢財方麵的敏感度不由不佩服。或許，他可能不是一個好的軍事家，但絕對是個合格的政客更是個精明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