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小澤準尉
八年時間,馬蘭憑著一身“本事”,讓蔡萬財的原配和其他三個小老婆生生的守了活寡,把蔡府的“內政大權”也攬在手中。
如今,馬蘭儼然已經是蔡府的女主人,連蔡萬財的原配見了她都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小夫人”,生怕得罪了她。
蔡萬財是個暴脾氣,包括原配在內的幾個夫人他都打過,唯獨沒打過馬蘭。
不過這一次,他破例了。
馬蘭的話音還沒落,蔡萬財抬起右手就是一記反抽,馬蘭頓時撲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滲出一絲鮮血。
偌大的前廳裏頓時鴉雀無聲。
馬蘭被打懵了,其餘人則是被嚇懵了。
蔡萬財兩隻眼睛瞪的溜圓,惡狠狠的盯著趴在地上的馬蘭罵道:
“我去你奶奶個比的!還他嗎關二爺?他是刮骨,老子是他媽骨頭碎了!草擬嗎的,是不是以為老子多睡了你幾回,就覺得你那玩意兒鑲金邊兒了?再他嗎嘴賤,老子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馬蘭一聲不敢吭,眼淚也沒了,捂著臉蜷縮在地上不動。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嚇壞了,卻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怨毒。。。。。。
蔡萬財此時的確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他的左側肩關節的骨頭碎了一大半,一部分碎骨都被子彈帶飛了,以當時的醫療水平和條件,能讓他留下那條胳膊當擺設,就已經是極致了。
最關鍵的是,那片Y粟田被毀,他損失了一大筆錢。
相比之下,蔡萬財更在乎那片Y粟田。
過了一會兒,蔡萬財扭頭對其中一名大夫說:
“你去給那個小比養的包紮一下,別讓他淌血淌死了。”
馬彪臉色煞白的看著自己那條挨了一槍的斷腿,咬著牙一聲不吭。
不是他有血性,而是被蔡萬財嚇的。
在朝陽,提起“蔡萬財”這個名字就沒有不害怕的。
雖然蔡萬財之前在Y粟田的時候表現的很慫,卻是個實打實的狠人。
這些年死在他手裏的人,最少也有二百多,而且大多都是原本當地有點兒名氣和地位的人物。
就連蔡家的這份家業,也全都是蔡萬財在這些年裏掙下來的。
馬彪的傷口處理好之後,蔡萬財斜著眼睛看著他說道:
“你趕緊回去,讓人立即調查這事兒是啥人幹的,要是查不出來,你這個保安隊長也他嗎不用幹了,順便老子把你兩隻腳都給剁了!”
馬彪連連點頭答應著,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他本想先把馬蘭扶起來,可是被蔡萬財瞪了一眼之後,趕緊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
馬彪一隻腳剛邁出前廳的門檻,就見到蔡家看門兒的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在前廳門口站住,大聲朝蔡萬財說道:
“老爺,小澤太君來了!”
小澤早吉準尉,帶著一個分隊的十幾名日軍士兵駐在朝陽,算是馬彪的頂頭上司,之前那個死了的小島,就是他的副手。
但是到蔡府,他也得在門外等著,讓看門的來向蔡萬財通報,蔡萬財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他就得乖乖的回去。
別看日本人占了熱河,但也知曉自己目前兵力不足,實在是很難管轄東三省外加熱河省這樣廣袤的地盤,對於熱河省的這些中國地頭蛇也是要拉攏的。
可能勢力頗大的蔡萬財見到佐官一級的日軍軍官得獻上自己的膝蓋,但這可不包括一個小小日軍準尉。
蔡萬財剛廢了一條胳膊,哪有心情跟小澤早吉扯犢子?
本想讓人把他打發回去,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蔡萬財眼珠轉了轉,沉聲對那兩名大夫說道:
“一會兒小澤要是問起來,就說我的胳膊沒啥大事兒,記住沒?”
兩個大夫立即連連點頭,下巴上的山羊胡跟著一抖一抖的,十分滑稽。
沒一會兒的工夫,小澤早吉的身影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蔡萬財躺在太師椅上沒動,馬彪卻連忙站起來,一隻腳跳著迎上去,滿臉堆笑的跟小澤早吉打招呼:
“小澤太君,您來了。”
小澤早吉看了一眼馬彪的腿,徑直走到蔡萬財近前,微微彎了彎腰,禮貌的說:
“蔡君,聽說您受傷了,小澤特地前來探望。”
蔡萬財淡淡的“嗯”了一聲,擺了擺手,立即有人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小澤早吉身後。
蔡萬財伸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小澤早吉坐下。
小澤早吉道了謝,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探身問道:
“不知道是什麽人傷了蔡君?是否需要小澤幫忙調查?”
蔡萬財搖了搖頭:
“這點兒小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讓馬彪去辦就行。”
小澤早吉也不堅持,看了看蔡萬財肩膀上的傷,一臉關切:
“看樣子您傷的不輕,要不要我為您請我們日本國醫生治療?您知道,我們日本的醫療水平要比中國好很多。”
蔡萬財的眼皮動了動,但是並沒有立即表態。
馬彪站在前廳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為難之際,那個看門的下人徑直跑到他身邊,小聲說道:
“馬爺,您手下在門外候著,說是找您有重要的事兒。。。。。。”
那個下人的聲音不大,不過蔡萬財卻聽見了。
他從太師椅上坐起來,伸手指著馬彪說:
“趕緊滾犢子,啥時候把這事兒查明白了啥時候再回來,查不明白就他嗎死外頭吧!”
小澤早吉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恢複如常。
蔡萬財看到了,卻沒有點破,而是帶著幾分客氣的對他說:
“醫生的事兒你幫我問問吧,要是方便就讓人來給我瞅瞅。”
小澤早吉點點頭:
“您放心,我立即回去打電話。”
說完,小澤早吉便起身告辭。
蔡萬財也沒有挽留,淡淡的道了聲謝,就讓人把小澤早吉送了出去。
小澤早吉剛走,蔡萬財就轉頭對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站在他身後的馬蘭說:
“你去告訴宋先生,我在書房等他。”
馬蘭沒有出聲,輕輕點點頭,轉身走了。
蔡萬財緩緩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那兩個醫生剛給他上了止疼的藥物,傷口並不是很疼。
他要趁著這個時候理順思路,想好下一步的計劃。
蔡萬財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人敢招惹他了,以至於讓他這幾年來的確有些麻痹,放鬆了警惕。
這次雖然損失了一條胳膊,卻也因此激起了蔡萬財的鬥誌。
他從一個小飯館兒裏跑堂兒的夥計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除了敢把腦袋別在腰上跟人拚命之外,腦袋裏麵裝的也不是漿糊。
比如,那個小浪蹄子和宋玉誌的那點兒爛事兒,他就一清二楚,隻是懶得理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