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為兄弟!
“狗日的二虎,老子要是這次因為你小子掛了,做了鬼以後每天晚上老子就來找你個狗日的談心。”靠在山頂上的一處山體死角裏,唐龍拚命呼吸,緩解一下因為這一分半鍾連續跑動火燒火燎就快要爆炸的肺部,平複了一下“咚咚”幾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髒,哭喪著臉痕痕的喃喃自語道。
估計如果能聽到這位如此“惡毒”的詛咒,手腳並用連滾帶爬躲避著日軍子彈往山上跑的二虎的速度可能會再快上幾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被另一個男人每天晚上光顧夢鄉,那絕對不是怎麽愉快的一件事兒,如果他的某種取向是正確的話。
猛的拉了一下槍栓,唐龍猛然站起,在三百米外二百多日軍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要為兄弟掙得最後一絲生存時間的唐龍悍然率先開槍。
日軍重機槍手大概的位置他在先前開槍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不過,唐龍現在根本沒時間瞄準,從他麵對那兩挺機槍的那一刻,一切都隻能隻能靠他自己的感覺,如果他不能在五槍之內幹掉那兩挺重機槍,那除非是他現在就逃,往深山裏逃,否則最後死的一定是他,還有那個正在狼狽逃竄的二虎。
兩個人成為真正的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好兄弟,一塊兒去和閻王爺他老人家喝茶談心。
一人一槍,就那樣立於山巔之上,麵對著山風獵獵,麵對著那一瞬間因為震驚甚至都有些沉寂的上百黑洞洞的槍口。仿佛,他不知道那些槍口會噴射出怎樣灼熱的子彈洪流,不知道那些子彈洪流能將他撕成碎片。
這一次,他沒有躲,就那樣穩穩戰立著端起自己的槍,“砰”的一槍,然後,拉動槍栓,端槍,再開槍。
直到他開出第二槍,山下的日寇才如夢方醒,瘋狂的朝那個三百米之外的瘋狂的中國人開槍。
瞬間,彈如雨下,碎石紛飛。
許多年後,那個瘋狂的中國人站在彈雨中從容開槍的模樣依舊深深刻在此役殘存的日軍腦海中。
那一天,中國北方五月的傍晚,紅霞映滿天,一人立山巔。
那一天,彈流如雨,卻有一人昂然而立,迎著彈流,開槍。
就在那一瞬間,至少有上百發子彈打在唐龍周圍方圓不過二十米的區域。
肉眼可見的,他周邊的山體碎石一陣簌簌掉落,腳下的塵土紛紛炸起,形成一團團可怕的塵霧。遠遠的看上去,唐龍所處的位置塵土紛揚猶如仙境。
隻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上百發子彈同時擊打所造成的,不光是看著像仙境,位於其中的人,也隨時可能“成仙”。
那還隻是其他人的觀感,對於子彈洪流中的唐龍來說,感受可能才是最深刻的。
周邊不停響起的子彈鑽進土裏發出的“啾啾啾”的聲音讓人渾身寒毛直豎的同時,一道道灼熱的彈道在身邊劃過才是最可怕的,有一顆子彈甚至擦過唐龍的鬢角,唐龍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顆高速飛行子彈的灼熱,透過眉角被滾燙子彈燙出焦糊味兒的眉毛。
這一刻唐龍都有些佩服自己,明明內心十分緊張,但端著的槍卻前所未有的平穩,右手迅速拉動槍栓,端槍,第三次開槍。
前兩發子彈,唐龍失手了,不是因為他的槍法不夠準,而是,日寇的重機槍手藏在一匹馬屍的背後,他的兩發子彈被厚實的馬屍給阻擋了。
但這第三發子彈終於命中,如果有慢鏡頭,可以看見,這發被他改造過的彈頭由馬屍的皮膚鑽入,迅速變形翻滾,不過,這一發子彈卻沒有碰到堅硬的骨骼,而是擊穿了柔軟的馬肉,已經完全變形膨脹並且不規則飛行的彈頭,就這麽狠狠的擊中了馬屍之後的那個日軍重機槍手。
那幾乎就算是一枚跳彈,一顆已經變形的單頭打進人的身體,那結果是怎樣的?
被不規則飛行並且已經徹底變形的彈頭狠狠撞中鼻梁的日寇用事實來告訴所有人,那,甚至比直接挨上一顆擲彈筒射出的榴彈還要可怕。
本來就不算太高挺的鼻子在那一瞬間被瘋狂扭曲著狂歡的彈頭攪成一團血肉就不說了,依舊擁有著數百米每秒速度的不規則彈頭攜帶著巨大能量還不罷休,直接貫入重機槍手的麵部,竟然將重機槍手的臉打出了個比碗口還要大的窟窿,窟窿裏,露的不光是血和肉,還有對比之下有些慘白的牙齒以及一些不明顏色的物質。
而遭受此重擊的日軍重機槍手竟一時還未死去,反而還用手捂著自己摸著都無比恐懼的臉企圖找到自己的鼻子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東西痛苦的哀嚎著,但牙床的被破壞導致他隻能模糊不清的發出“呼呼”的悶吼。
那副慘烈的景象,讓他身邊的供彈手第一時間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啊!”還在半山腰的二虎在看到唐龍站在山巔冒著槍林彈雨悍然開槍的那一刻,仰天大吼一聲,也不再辛苦的隱蔽身形躥了出來。
“狗日的小鬼子,你有本事來殺老子啊!有本事衝老子這兒開槍。”二虎也在發瘋,一邊不停歇的以不規則路線狂奔,一邊衝著山下的日本人大罵。甚至還在變換路線之時肉眼可見的扭動著他的大屁屁。
二虎當然知道唐龍這個狗日的是在幹什麽,他是要幫他吸引敵人的火力,讓他以最快速度上山逃走。可是,這個狗日的混蛋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害死了騎兵第一連,如果再害死了一起長大的弟兄,那他還能活著嗎?就算是堅強的活下去,那也是生不如死吧!
所以,二虎並沒有辜負兄弟的期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山上猛躥,但同時,他也完全暴露自己的身形,同時向日軍怒罵。
因為,兄弟能以身做餌,那他也能,隻要有一半日軍將槍口重新對準他,他就達到目標了。
“八嘎!”日軍果然注意到了正在發狂,以拙劣的方式在他們200多米外扭動著屁屁拚命逃竄的那個可惡的中國人。
如果說唐龍一人一槍連斃十幾人讓第3聯隊的日本騎兵感到驚懼而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上,那麽提著一杆馬槍就幹翻己方六人的二虎絕對是讓他們切齒痛恨的一個家夥。
好歹,那個拿槍的殺人是因為人家槍法精準,再加上那支沒有聲音的槍,這還說的過去。
可那個徒手在上百人包圍圈裏連斃己方六人的中國人完全就是個卑鄙的家夥。
借助著失去速度馬匹的掩護,他是專敲人腿啊!最少有三人是被敲斷腿骨,活活被受驚不停移動的軍馬給活活踩死的。
至少有五十多人不由自主的將槍口對準了二虎,一陣槍響打得還在破口大罵著奔跑的二虎一聲驚叫,不管不顧的一頭撲進一個天然土坑裏。
吸引火力就好,但能不死自然就別死,二虎的一腔熱血來得快冷的也挺快。
“狗日的!”眼角餘光瞥見瘋狂二虎的唐龍也憤憤然的在心裏怒罵一句,手中卻是不停,狠狠的再次扣動了第五次扳機。
又是一名日軍重機槍手栽倒在地。
一共不超過七秒的時間,唐龍連開五槍。
這次,他的戰績沒那麽令人驚悚,隻是幹掉了三個人。兩個重機槍手,一個重機槍供彈手,除了前兩發將日軍做為掩體的馬屍打得血肉橫飛沒有任何成效之外,後麵三槍,再次彈無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