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奉告

  “是麽?”


  霍北川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眼中的冷光更甚。


  “我可從沒有聽說過,誰會給合作夥伴轉移大量股權和資產的。”


  聞思永握著電話的手不由緊了緊。


  這件事他進行的極為隱秘,他知道霍北川遲早會知道,卻沒想到確實這麽早。


  早的令他猝不及防。


  他這邊一頓,霍北川那邊就察覺到了異樣,又冷聲開口質問。


  “帝北的活動,隻有最近的這三年是真實發生過的,資料庫裏關於他前二十三年的資料是人為偽造的,雖然偽造的格外專業,但卻漏洞百出,一眼便能識破。”霍北川逼問著,“而帝北身邊,隻有你一個退役軍人,他的資料是不是你偽造的?”


  聞思永不由苦笑:“真不是我。”


  是三年前的你自己偽造的好麽……


  當時你說,任何人都不可能辨別出這是偽造的資料,卻沒想到,會被三年後的你自己給識破……


  聞思永搖了搖頭道:“霍大少爺,我和帝總三年前相識,他的過往我知道的並不多,至於那份資料是真是假,我更加不可能知道。”


  “既然這件事你不知道,那你總知道是誰讓你把帝國集團名下的資產全都轉移到我的名下的吧?”霍北川的聲音夾雜著深寒的冷意,“你作為帝國集團的創始人,作為帝北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帝北的遺孀將她所得的遺產轉入別的男人的名下?”


  “霍大少爺,蘇橙現在是帝國集團的總裁,我必須得聽她的吩咐。”聞思永被逼到了懸崖邊,反倒沒那麽穩不住陣腳了,他沉穩的開口,“夫人為什麽把資產都轉給你,你可以親自去問夫人,我無可奉告。”


  說完後,聞思永直接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霍北川的眸子釀起一層寒意,他握著手機,神色晦澀不已。


  他感覺自己的前方全是團團的迷霧,讓他怎麽都看不清方向。


  他是軍人,向來嗅覺敏銳,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他都能將一整件事推測出個八九不離十。


  可是當事情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卻完全看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一問他和帝北是什麽關係,聞思永就慌張的問,你都知道了?

  他能知道什麽?

  霍北川思索了足足好幾分鍾,依然想不出任何頭緒。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剛子的號碼:“繼續查帝北,任何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線索,都必須向我一一匯報!”


  交代完剛子之後,他邁步就朝病房走去。


  孩子們和褒祖已經離開了,病房裏透著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而蘇橙則在整理孩子們玩過的玩具,和一些看過的畫冊。


  見他進來,蘇橙轉過頭,笑道:“是不是軍部打電話給你,催你回去上班了?你休假好像都有一個多月了吧?再這麽休下去,我懷疑蘭政委過幾天就要來我病房抓人了!”


  她開玩笑的說著,卻見霍北川的神色有些微的凝重。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眉頭皺起:“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把帝北留給你的所有產業全都轉入了我的名下?”霍北川看著她,沉聲問道,“為什麽?”


  蘇橙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前幾天聞思永還對她說要她想好說辭,她還沒當回事,沒想到這麽快,小北北就來質問她了。


  之前她是怕自己受天石散的影響逐漸失憶,所以才做下了這個舉動。


  現在褒祖已經將解藥研製出來了,這件事好像就顯得有點無厘頭了。


  她看著霍北川鄭重的臉色,唇角一彎,就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我是個女人,還是個懷著孕的女人,管理偌大的帝國集團實在是有心無力,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丈夫了,難道不能幫我分擔一下肩膀上的重擔麽?”


  “幫你分擔重任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但,你轉給我的資產,曾都是屬於帝北的。”霍北川看著她,冷沉開口,“我首先是一個男人,才是一個丈夫,你讓我接受你前夫的遺產,你覺得我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麽?”


  “這個……”蘇橙眨了眨眼睛,兩隻手絞在一起,“那是帝北留給我的遺產,就是我的東西嘛,我的東西我當然有處置權,我想給誰就給誰,你別那麽介意行麽?”


  霍北川眯起鷹眸,不放過蘇橙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轉變。


  在提到已經死去的帝北時,在提到她意外死亡的前夫時,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傷心難過的神情。


  細算起來,其實帝北死去也才三個月而已,才三個月,蘇橙就把帝北忘的幹幹淨淨了嗎?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還是說,真的如剛子所言,帝北其實沒有死?


  因為沒有死,所以蘇橙才毫無悲傷的情緒?

  他這麽想著,薄唇也張開,一句話不受控製的溢出口:“帝北現在在哪裏?”


  蘇橙驚愕的抬起頭:“你,你什麽意思?”


  “他沒有死對嗎?”霍北川將她的神色轉變盡收眼底,一步步朝她逼近,“他還活著。”


  “……”


  蘇橙強咽了一口空氣,往後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了病床上。


  事到如今,她真的沒有再瞞著小北北的必要了。


  與其讓小北北胡思亂想,還不如將一切說出來。


  她頓了頓,平靜的開口:“北川,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要去回憶,我怕因為我的話,你又想起一些畫麵導致頭痛。”


  霍北川點頭應下。


  “你說的沒錯,帝北確實沒有死,他還好好的活著,並且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蘇橙的聲音緩緩響起,平靜又輕柔,可是卻像在霍北川的心中扔下了一記重磅炸彈。


  他眉目一沉,正要開口,蘇橙就握住了她的手,繼續說道。


  “帝北是我的丈夫,我這一輩子也隻會有他一個丈夫,我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也隻能是帝北。我很愛帝北,帝北也很愛我,我生病的這段時間,是他一直陪伴著我,是他為了給我治病日夜東奔西走,是他焦慮我的身體獨自一人躲在走廊上抽煙……他為我付出的所有一切,我都知道。”


  蘇橙的話,讓霍北川的眸子一寸寸的張大,他漆黑的瞳孔也急劇的收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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