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十九傳話
「蘇提刑為一心為朕為民,無需如此客氣。既然對方是太子,朕也不能包庇,讓蘇提刑難調查。朕把君王令給蘇提刑,見此令牌如朕親臨,任何人都要下跪迎接,尊重蘇提刑如尊重朕。這樣一來,蘇提刑也好查辦此案。」皇帝說道。
蘇葭兒點點頭,「微臣謝過皇上。」君王令這是至高無上的權利令牌,皇帝把這個給她,可見是多麼想要讓太子倒台。她直覺,太子只是開始。下一個恐怕就是皇后和三皇子了,在再下一個就看是六皇子還是祁夙慕。不過按照目前的格局來看,祁夙慕應該會被留到最後。至於祁南風和祁靈,兩日後的國宴,輕輕鬆鬆可以除掉他們。
皇帝拿了桌子上的君王令,站起身朝蘇葭兒走下去。
走到了蘇葭兒面前,把君王令遞給蘇葭兒,蘇葭兒跪下,雙手接過君王令,「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很好。」皇帝點點頭,「但是朕要你明白一點,國宴將至,你不可魯莽行事,朕不想在國宴叫人笑話了去。」
蘇葭兒說道:「皇上是想把事情壓著,等到國宴后再處置?」
「那太子妃娘娘那?」蘇葭兒皺眉。皇帝到底在盤算什麼,先是答應了讓她調查太子,現在又讓她延後。
「朕要收回藩王的兵權,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事。太子的事,蘇提刑可先暗中調查,先不要驚動太子和太子的人。等到國宴結束,蘇提刑再將案子擺出來。」
皇帝這一提,蘇葭兒瞬間想明白了,皇帝這是在讓太子和藩王們自相殘殺。如果她現在去調查了,那很顯然她和皇帝還有祁鳳曦就成為太子一黨的眼中釘。但是藩王事情過後,大可推給藩王。
皇帝見蘇葭兒神色瞭然,他抬手拍了拍蘇葭兒的肩膀,「蘇提刑,朕知道你明白朕的意思,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辦事。就算你說的,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
他的手像是千斤巨石,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肩膀上。蘇葭兒頓感一種由心而生的寒意,連祁夙慕口中的紫魅她都不曾有這種懼怕。皇帝遠遠比她想的要複雜多了,他可以為了祁鳳曦做出更瘋狂的計劃。他明知道她會想明白這一切,他還把這一切交給她,說明他很有信心她會照做。因為她不得不照做,蘇小奕成為駙馬的同時,也是威脅她的利器之一。
推給藩王,那隻能推給祁靈了,祁南風若是跟祁夙慕合作,她是怎樣都要保下祁南風。
現在看來,也只有照著皇帝的意思辦。
她說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
皇帝笑道:「好,非常好。朕果真是沒看錯人,曦兒也沒看錯人。蘇提刑趕緊起身,地上涼。」
皇帝突變的態度讓蘇葭兒有些吃不消,他太陰晴不定。
蘇葭兒謝恩站起身後,皇帝又說道:「曦兒甚是想念你,只是如今國宴各個世家都聚在蘭陵,曦兒要應酬,奉天宮也不方便住著。待過些日子,你再搬回宮裡住,這樣也方便些。」
蘇葭兒沒有反對,點頭答應。她知道皇帝不讓她住在奉天宮,不僅僅是因為怕祁鳳曦跟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還怕作為刀子的她,被認為是祁鳳曦的刀子。皇帝許多事情要通過她來做,只要她在宮外,住在祁夙慕府中。那對手要麼懷疑是祁夙慕,要麼懷疑是其他人。當然,懷疑祁夙慕的人更是多些。當所有的人倒下,祁夙慕只怕也站不穩了,到時候還拿什麼跟祁鳳曦斗。要麼乖乖接受安排,要麼只有死路一條。皇帝,這心可不是一般的縝密。
皇帝看著蘇葭兒,眼底一抹厲色一閃而逝。如果老七有著野心,憑她跟老七的關係決定她一定會為老七掃平一切,他會借著她的手掃平一切,還有老七。她自以為她跟老七的關係無人知曉,可惜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只要老七安心做個王爺,他倒也不計較了。但是老七若是有異心,那就怪不得他比老虎還狠毒。倘若只能保下一個人,那個人必須是曦兒,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不管她如何精打細算,都不會逃過他的安排。
兩人各懷心思,但也都各自客套著。
皇帝說道:「至於太子妃,朕已經有安排,讓她進宮幫助方貴妃和皇后招待國宴的家眷。她是太子妃,這事是她應該做的。」
「那微臣還是先不見太妃子,免得被太子察覺了。」蘇葭兒說道。
「等國宴后。」皇帝說道。
「微臣知道了。」
「那蘇提刑先回去,將案子調查清楚,東西你帶回去,不要放在提刑司。」
蘇葭兒將口供和證據都收了,退出御書房。
差不多到宮門的時候,一人遠遠而來,叫住了蘇葭兒,「蘇小公子。」
蘇葭兒停下腳步聲,看過去,是茹樂。
茹樂迅速到了蘇葭兒身邊,往四周圍瞅了瞅,確定沒人看著,她壓低了聲音跟蘇葭兒說道:「爺讓我告訴你,國宴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跟七王爺萬萬不可插手,免得惹禍上身。」
不等蘇葭兒問明白,茹樂轉身就走了。
蘇葭兒還想叫住她,問問祁鳳曦的情況,茹樂已經走遠。
蘇葭兒皺了皺眉,打量了四周圍一眼,皇帝變相的監視著祁鳳曦了。所以茹樂匆匆來,匆匆走。
她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她轉身離開這裡。
出了宮門,回到馬車上,她才回想著茹樂的話,祁鳳曦不會無緣無故傳這句話,這句話一定有什麼意義。
祁鳳曦他……蘇葭兒心底百感交集,即使他們明明站的是對立面,他還如此幫著她。她遇到的男人都不會太差,每一個都情深。拓跋栗對她也是用情至深了,祁鳳曦亦是,祁夙慕更是。
有時候被太多人愛著,並不會覺得很幸福。會覺得很沉重,沉重的背負著所有人對她的關愛。
她輕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也許從她出生那一刻,註定她要經歷這麼多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