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我要放手
皇帝到了奉天宮，只見藥王在，他問道，「蘇葭兒呢？」
屠森說道，「今兒個爺說蘇尚書需要去宮外拿自己煉製的藥丸，爺不想他人經手，怕藥丸會出什麼問題，所以讓蘇尚書親自去取。」
皇帝怒道，「所以蘇尚書去蘭陵王府了？」
「是的，皇上。」
皇帝眼底厲色掠過，祁夙慕正要去軍營，蘇葭兒就要去取葯，這事情也太巧合了點。他冷聲道，「屠森，你立馬去讓蘇尚書回來。」
屠森領命轉身出去。
皇帝又問茹樂，「曦兒怎麼會如此？」
茹樂也不知道，「回皇上，爺今兒個早上還好好的，可忽然就這樣了。茹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看見爺倒在雨中。」
皇帝眉頭緊皺，藥王給祁夙慕把脈完，他眉頭緊皺不展，「皇上，逍遙王是憂思攻心，他的脈象很亂，情緒很不穩定。定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導致他氣沒緩過來。」
「好好的，怎麼會氣急攻心？」皇帝怒問。
藥王看了茹樂一眼，茹樂說道，「皇上，茹樂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昨兒個在蘇尚書離開沒多久，爺氣急攻心讓藥王大人來看過了。」
「什麼？」皇帝眼睛瞪大，「為何不稟報。」
藥王說道，「皇上，逍遙王不讓稟報。而且也不讓請蘇尚書，他說只是小麻煩，不想麻煩了蘇尚書和皇上。在下確定逍遙王無事，才敢放心。」
這時，茹樂又說道，「對了，在爺回來之前，蘇尚書去湖心亭找了爺。」
皇帝聽著手緊握成拳，青筋凸出，他壓著脾氣問藥王，「可否嚴重？」
「皇上，還好沒有很嚴重，只是逍遙王不可再受刺激。若是再受刺激一次，在下不敢保證蘇尚書還能妙手回春。」藥王說道。
「茹樂，你跟藥王去煎藥，朕在這裡陪著曦兒。」皇帝吩咐道。
茹樂和藥王轉身出去，皇帝臉色漸漸冷下來，他問道，「無影，可收到什麼消息。」
無影悄無聲息的從暖閣走出來，「皇上，只怕正如皇上擔憂的那樣。」
皇帝眼底殺意浮現，無影起身到皇帝耳邊嘀咕了幾句，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起來，從力道上看，足以可見皇帝此刻多麼生氣。
他低喃著念叨道，「老七果然是跟蘇葭兒在一起了。」
他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老七。老七在御書房那番話，看來已經是有備如此結果。他被老七算計了進去，好一個老七！
他看向床上脆弱的祁鳳曦，他眼底的冷變成柔，濃濃的親情蘊含萬千寵愛。
這是他對任何皇子都沒有的感情，沒有的表情。
當初他愛蓮兒，蓮兒也不愛他，但他還是得到她了。
如今的曦兒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思不能寐，念不能休，對心中那人的思念就像是滔滔不絕的長江水，滾滾而來，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明白單相思的痛苦，也明白就在眼前，卻得不到的痛苦。
他不太願意讓曦兒經受這樣的痛苦，曦兒所經受的已經太多太多。
曦兒是他的心頭肉，他絕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
他也了解曦兒，若是讓曦兒下狠心，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曦兒不願意當這個儈子手，那就由他來。
老七，朕給你選擇的路，你不走，那就不要怪朕了。
想罷，他跟無影說道，「監視老七的一舉一動，若是有異心，立馬上報。」
「無影遵旨。」
無影正要離開，皇帝又說道，「邊關戰事，看著老七。一定要壓制住他，不可讓他滋長自己的勢力。等到戰事結束，你安排一下，朕要將他留在遼北。」
無影領旨消失。
皇帝沉沉呼吸了一口氣，眉頭擰著，他又該重新考慮朝堂格局。
在思索的皇帝渾然沒有發覺祁鳳曦已經醒來，方才他和無影的話全都落入他耳中。他早知道父皇為了他可以做很多事，不僅僅是愛他，還因為對母妃那份愧疚。愧疚沒有保護好母妃，所以將這愧疚和感情都轉移到他這裡，然後過度的保護著他。但是他不會讓七哥死的，七哥死了，蘇葭兒一定會痛不欲生，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想到蘇葭兒，他心口又猛地一窒息。
他緩緩閉上眼，蘇葭兒，我會守護好你。哪怕，折磨我自己。
蘇葭兒馬車才出皇城城門，傾盆大雨下來，電閃雷鳴，她心中一陣不安，眼皮直跳著。
到了蘭陵王府門口，她跳下馬車，連傘都不撐，衝到門口，拍了拍門。
門打開，皆空一看是蘇葭兒，他有些意外，「蘇尚書你怎麼回來了。」
「七爺呢？」蘇葭兒擔心見不到祁夙慕。
皆空說道，「蘇尚書，爺正準備出發去軍營。」
皆空話剛落音，蘇葭兒已經往裡邊衝過去。
長廊上，她停下腳步，他緩緩而來。
他不再是尊貴的錦衣華服，而是身穿戰袍盔甲，黑髮以銀冠束起，那俊美寒冷的臉有著和往日不同的剛毅，手裡緊握著長劍，讓他看起來宛如天界戰神，渾身散發著冷厲凜然的氣息。
這樣的他，她第一次見到。
祁夙慕沒料想到蘇葭兒會忽然出現，她小臉有些微紅，微微起伏的胸脯在訴說著她小跑過來，她額上還有著水珠。
他見到她，心情並不好過，她是來道別，然後離開蘭陵王府的嗎？
想著，他嗤笑。
蘇葭兒到了祁夙慕跟前，不等她開口，他伸手拭去她額上的水珠，黑眸緊盯著她，低沉的嗓音，「這一仗，你希望我贏嗎？」
「當然。」蘇葭兒很明白，這場仗絕對不能輸的。
「那你希望我快點回來嗎？」他又問。
蘇葭兒皺眉看著祁夙慕，他怎麼了？有些奇怪。她總感覺他有些冷漠的刺人。
得到蘇葭兒的沉默和探究眸光，他輕笑出聲，「你很明白吧，我活著回來的幾率跟我死的幾率一樣。」
「七爺，你……」
不等蘇葭兒說完，祁夙慕又說道，「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走吧。」
「什麼意思？」蘇葭兒有些茫然。
「你已選了十九弟，我放手。」祁夙慕語氣沉重無比，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