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一牆之隔
如今這個時勢,皇子們肯定想守在蘭陵,看父皇身子如何。誰願意跑到邊關,搞不好就命喪在那。
父皇會找誰領兵,這一點他也很好奇。這個要值得信任不會背叛大晉,還要文武雙全。
許哲見到祁夙慕,微微頷首,然後站到一邊。
沒一會,德貴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祁夙慕收起思緒,看向殿後,皇帝輕咳著,江非白扶著他出來,他臉上的皺紋多了,臉色也有些蒼白,只是跟蘇葭兒在一起,他也能分辨出父皇沒有病重,只是裝的很嚴重。
太子見狀,連忙上去扶住皇帝,「父皇。」
皇帝坐下,太子和江非白站在左右,百官下跪。
待百官起身後,皇帝才緩緩說道:「朕近日身子不適,朝堂之事都交給太子處理,朕今兒個堅持要上朝,是想說說關於跟無煞國戰爭的事。十四的軍隊和江家的軍隊跟無煞國兩百萬大軍僵持不下,若是長久戰下來,對大晉實在是不利。朕決定,再派出朱雀軍營助陣,早日結束跟無煞國的戰爭。」
皇帝此話一出,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聲道,「皇上考慮的是。」
皇帝輕咳一聲,「只是朱雀軍營乃新兵營,還沒有主帥和前鋒,朕希望有人能主掌朱雀軍營。」
聞言,皇子們都低頭不語。
許久,皇帝才說道,「怎麼一個個都不說話?咱們大晉難道還找不出一個主帥之才?」
仍是沒人說話,皇帝有些不悅了,他看向三皇子,「老三,你呢?」
三皇子謙虛道,「父皇,兒臣自知沒有將帥之才,不想誤了兩軍交戰。」
「你倒是老實。」皇帝視線又落到六皇子身上,「老六,你呢?」
六皇子說道,「父皇,兒臣心在戰場上,只可惜身子不允許。」
皇帝看著這一個推脫的,他冷哼道,「難道真的大晉無將帥了?十三身子弱,太子要監國,曦兒如今還要靠輪椅。」說著,他視線落到祁夙慕身上,「老七,至於你,你想如何回絕朕。」
百官一聽,視線也都落在了祁夙慕身上。
祁夙慕聽著,原來是他,父皇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把他繞進去,讓他出兵邊關。父皇此舉,一是將他和蘭陵阻隔開,二是暫時讓他不成為眼中釘,肉中刺。父皇現在對誰越好,那人就是父皇越要扳倒的。
他說道,「父皇若要兒臣出兵,兒臣萬死不辭。」
三皇子和六位皇子還有太子聽了,打心裡看不起祁夙慕,馬屁倒是拍的響。
皇帝有些欣慰,「倒是老七說了句中聽的話。」
這時,恭親王上前說道,「皇上,臣認為蘭陵王不可擔此重任。」本來把寶壓在祁鳳曦身上,可祁鳳曦竟然要跟江家聯姻,他被白浩岩笑了幾個月,老臉都丟盡了,女兒也回去了老家。現在祁夙慕回來了,一旦讓祁夙慕功成名就,白浩岩更是嘚瑟。
皇帝眼睛微眯,看著恭親王,他知道黃莉穎和曦兒的事,恭親王還耿耿於懷。他說道,「恭親王為何覺得不合適。」
恭親王說道,「蘭陵王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擔任主帥。」
白丞相見恭親王如此說,忙上前道:「臣認為蘭陵王可擔此重任。」之前他以為祁夙慕死了,祁鳳曦也沒希望了,所以把女兒以求學的名義送到了東撾,為的就是想讓女兒嫁給東撾林家。可如今祁夙慕回來了,祁鳳曦也好了,朝堂局面又改變了。比起東撾林家,祁夙慕才是他一直看好的人,自然是要多多奉承。他已經給女兒書信,讓她趕緊從東撾回來。
「白丞相請說。」皇帝說道。
恭親王狠狠的瞪了白丞相一眼,白丞相衝他嘲諷一笑,然後跟皇帝說道,「蘭陵王自小跟軍營交涉,十八歲時就已經帶兵剿匪,十九歲帶兵剿滅叛賊,屢次立功。自然是有那個實力可以擔任主帥,所以臣認為蘭陵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恭親王還想說話,但是江非白先他一步說話了,「皇上,非白也認為蘭陵王合適。」
百官知曉,這江家的人一開口,皇帝定是要答應的了。
江非白又補充道,「非白認為蘭陵王是將帥之才。」
這話中有話,是在告訴百官,也是在告訴皇子,祁夙慕只能當將帥。
六皇子和三皇子還有太子心中冷笑,巴結父皇,結果到頭來只是個苦命幫忙打江山的將帥之才。
皇帝點頭道,「老七確實是將帥之才。」
恭親王聞言,也不反對,皇上只把祁夙慕當做將帥之才,是絕對不會再提拔他了,他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白丞相皺眉,照皇上這態度,祁夙慕很難大有作為,是否要換個人選?額,他是該考慮好,是否換個人了。
祁夙慕倒不覺得皇帝的話傷人,他只是好奇江非白為何沒有落井下石,肯定不是父皇交代他的。難道他和蘇葭兒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他沒有落井下石?
她。
想到她,他的心猛地一抽,疼的窒息。
她一直在幫他嗎?
還是,只是他想多了?
皇帝說道,「可有人還有話說。」
這下,金鑾殿上都靜靜無聲。
三皇子和六皇子還有太子當然是不啃聲,若是父皇轉而讓他們出兵就慘了。
見無人說話了,皇帝又接著說道,「前鋒一事,朕也想好,就由許哲擔任。」言罷,頓了頓,「老七,朕封為你為朱雀軍營主帥,點兵三十萬,七日後前往邊關。許哲,朕封為你朱雀軍營前鋒,為朱雀軍營開路。」
祁夙慕和許哲跪下領旨謝恩。
德貴端來帥印,祁夙慕接下帥印,心底頭卻是複雜的。這一直是他所渴望的,但是他知道只要班師回朝,父皇就會收回去。還有一點,他就要出征了,他很想帶著她一起,可是他能否在出征前見到她還是未知數。
他想她,很想很想。
他現在終懂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的意思。
出了殿外,聽著大臣們的祝賀,他卻是心不在焉,視線一直落在奉天宮的方向。
明明只是一道宮牆,卻像是相隔萬里。